弟子們回去歇了一日，第二天上午便開始了正式的比試。

第一比試的是陸子爻與王青橋。王青橋運氣實在不好，先是昨天輸給了易希辰，在煉劍閣大丟面子，今天又到了煉劍閣排名第一的陸子爻。這一比試得非常快，兩人上場劍氣全開，王青橋與陸子爻之間的差距非常明顯，只兩招就敗下陣來，也不再過多糾纏，灰溜溜下場了。

第二是守劍閣的卞良和修劍閣的石西。石西雖然在修劍閣排名頗高，可遇上守劍閣的弟子，也很難討不到好。他苦苦掙扎，試圖逆襲，卻還是被卞良不留面的轟下場去了。

接著是肖魁與葯閣的趙平。

肖魁看葯閣本來就是一萬個不順眼，近來又在易希辰和長孫子鈞手中頻頻吃虧。上了場后，他勢要將心裏的怨氣都發泄出來，一出手就是極兇的招式萬劍斬！趙平如何得了這麼強的劍氣？這一招挨下，怕是要重傷！

然而肖魁的劍氣還沒到趙平，就被一道劍劈散了。

裘劍從場邊瞬影到了場上，擋在趙平面前，目冰冷地盯著自己的弟子。

肖魁訕訕：「師、師父。」

比劍大會雖是比試，但也只是切磋，並不允許發生同門相殘的事件。長老們會在場邊督戰，如遇上不知深淺的弟子，便會出手制止。肖魁此舉，已逾越了比劍的本意，雖結果還是他勝了，卻不免遭人詬病。

前幾場都是實力相差較為懸殊的，這樣的比賽並沒有什麼看頭。打得最為彩的當屬第五場守劍閣的公孫笛對煉劍閣的晉城。

晉城在煉劍閣排名第三，公孫笛在守劍閣排名第一，而他們的修為幾乎相差無幾。煉劍閣的攻與守劍閣的守互相克制，一個自詡無堅不摧，一個自詡堅不可摧，這一場打了近乎兩個時辰，終於是晉城耗幹了靈力，被公孫笛找到機會掃下場去了。

等到了第七場比試，終於到了易希辰和孫小黔。

比劍大會是天劍門的盛事，即使沒有資格參與的弟子也會前來圍觀。而圍觀人數最多的這一場，竟是易希辰和孫小黔這兩個葯閣弟子的比試，這在往年是從未有過的。

昨日易希辰以劍贏了王青橋，這在天劍門千年歷史上也是頭一遭。奈何昨日兩人比試時劍影阻隔了外界，弟子們未能看清戰局發展，今日便趁著機會前來觀，倒要看一看這一屆的葯閣弟子究竟有幾分能耐。

然而令眾人失的是，這一場比試從頭到尾，易希辰和孫小黔都在用旁門左道的法，幾乎未過劍氣。最後是易希辰在場上設下了一個迷陣，將孫小黔引迷陣之中，辨不清東南西北，直到自己走下練劍坪才幡然醒悟。

臺下當然噓聲一片。

其實易希辰這一場贏得並不容易，他不能事先佈置場地，而是在與孫小黔對決的過程中當著他的面一點一點畫下的陣法，瞞過了孫小黔的眼睛，當也能算是彩一戰，可惜這並非弟子們想要看到的。

易希辰臉皮厚得很，對於噓聲十分坦然。他只在乎結果，從不在乎手段。

第八，就到了長孫子鈞與越小的比試了。

在場邊圍觀的人並沒有減。

長孫子鈞。十年前這個弟子第一天來到天劍門，這個名字便傳遍了整個門派。天劍門千年以來，一共只出過三個天靈弟子，第一個是雲長真人，他短短三十年便練金丹修士，震天下，可惜他在五百年前隨蓮小祖大戰無相天魔時隕落了；第二個是華雅真人，在兩百年前與妖界大戰時名震天下，如今已是一方宗主；第三個，就是長孫子鈞。

初時，人們都以為長孫子鈞會為傳奇，或是一方大能，或是接任掌門之位。然而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他山門不到一年，就因為犯門規，險些被逐出門派。最後雖然留下了，卻也淪落到了無甚前景的葯閣。

這十年裏，所有人都對長孫子鈞充滿好奇，或是親自找來試探他，或是期待著聽見關於他的傳聞。奈何長孫子鈞冷淡，除了易希辰之外幾乎不與他人往來，十年來也沒有再鬧出過任何值得人們關注的事。以至於許多人都在惋惜，一個百年難遇的天靈年，就此埋沒了。

此番比劍大會，是長孫子鈞第一次在全門上下所有人面前臉。而且他的第一戰，對陣的就是煉劍閣排名第二的師妹越小。千年來，以葯閣弟子的份打敗煉劍閣弟子的，易希辰算是第一個，人們無比期看到長孫子鈞會是第二個。

長孫子鈞上場之前，易希辰比他更張。

「真是，偏偏讓你中了小師妹……你可有取勝的方法？」

長孫子鈞異常鎮定：「不會對我手。」

「為什麼？」易希辰滿臉懷疑地看著他。這話說反了吧，明明是長孫子鈞沒辦法對人家姑娘手，人家姑娘為什麼不能對他手？

「因為暗我。」

易希辰：「………………」

在OOC同人中，所有適齡男都慕小的花，所有適齡都慕小攻的黃瓜。肖魁作為一個被打臉專業戶，同人作者覺得他很可憐，所以才給了他特殊的待遇。

易希辰見長孫子鈞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不可思議道：「你確定？」

長孫子鈞歪著腦袋認真想了想：「不確定。」

易希辰：「……」

越小以子之軀，能在煉劍閣排名第二，僅次於陸子爻，的本事自然不在話下。一般修士的靈分為金木水火土五行，而越小卻是罕見的冰靈。冰靈雖然不如長孫子鈞的天靈與陸子爻的三之，卻也是極適合劍修的。

而越小這個人，也如同的靈一樣，冷若冰霜。的冷還不同於長孫子鈞的冷，長孫子鈞並非無，只是斂。而越小，卻是真正的無無心。不在乎任何人，也不畏懼任何事，是數百名弟子中唯一做到人劍合一的，因為自己就是最鋒利的劍刃。

易希辰回想了那些他聽說過的那些關於越小的傳聞，再看看說出「暗我」這話的長孫子鈞，不自地打了個寒。

「其實，還給你下過墮胎藥。」長孫子鈞默默補上一句。

易希辰：「……」

「我知道這是妄想。」

「那你就不要說出來！」易希辰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本再給長孫子鈞支些招來對付越小，然而鐘聲已經敲響了。英氣的越小飛上臺，長孫子鈞也不不慢地走了上去。

兩人照例見禮，越小言簡意賅：「請賜教。」

長孫子鈞卻一言不發，沉默地拔劍示意。他這樣的態度難免讓人覺得他非常傲慢，然而易希辰知道，長孫子鈞只是對著子便不會說話罷了。

易希辰突然覺得不敢往下看了。這場比賽……應該不會很慘吧……總之長孫子鈞不要站著當木樁子讓人砍就算不錯了……

而另一邊，幾位長老也在關注這兩名弟子。煉劍閣的裘劍長老目停留在長孫子鈞的上，心複雜。

最初時，長孫子鈞乃是他的弟子。他也是個才之人，凡是天賦異稟的弟子，他都竭力爭搶到自己座下，更加劇了葯閣與修劍閣日漸式微。如長孫子鈞這樣的天靈，他如何捨得放棄？

那時長孫子鈞私闖後山地，違反門規，他雖不曾像葯不毒那樣狠絕地自廢百年就為救人，卻也是在玉英真人門外跪了三天三夜，懇求玉英真人看在這孩子是天靈的份上網開一面。

他不明白玉英真人究竟是怎麼想的。玉英真人固然頑固，但門規也並非完全不可更改，這百年來不合理的規矩就曾改過兩三條。假若他是掌門，為了一個天靈的弟子，別說寬恕一回，寬恕十回百回也不在話下。可是玉英真人卻告訴他，其他事或可商榷，然而那後山地，就是任何人都闖不得。別說一個天靈弟子，就是天靈的長老擅闖，也同樣難逃責罰。

就因這一件小事，裘劍生生錯過了奇才弟子，被葯不毒撿了便宜去。

越小出手了。一道迅猛的雷劍朝著長孫子鈞劈了過去，並已擺好架勢準備使出下一招。並不輕敵，雖然長孫子鈞收斂了劍氣，但知道，那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對手，不認為雷劍就能傷到長孫子鈞，這不過是一記試探罷了。

然而雷散去，被雷劈炸頭的長孫子鈞默默地站在原地。

眾人：「……」

全場嘩然！

「這人真是長孫子鈞？長孫子鈞真是天靈？！」

「他是在葯閣吃丹藥吃傻了嗎？雷劍也避不開？！」

「他是劍修嗎？他的劍氣呢？！」

越小的雷劍固然迅猛，但絕非殺招，別說有資格參加比劍大會的人，就是臺下圍觀的弟子，也有不能夠避開的。

「親娘咧。」易希辰捂住臉，真是不敢往下看了。

越小雖有些詫異，但絕不會因此手下留。長孫子鈞既然不躲閃，便大放劍氣，準備一招克敵了。然而也就是瞬間，一極為凜冽的劍氣撲面而來，頓時全僵直——那是來自強者的威懾，令無法彈！

長孫子鈞將手中之劍朝著越小擲了過去。他的劍幾乎是地飛行，劍刃鏟起僵直的越小，直接帶著飛出練劍坪，隨後落到地上。

這一切從頭到尾，其實只在一眨眼的功夫罷了。長孫子鈞飛劍的同時就是他釋放劍氣的同時，他的劍氣再強，也只能令敵人極短暫地僵片刻，這種僵並非是他控制敵人，而是每一個人本能的恐懼造的。

因為發生得太快，不弟子眨了下眼睛，就只能看到越小踩著飛劍落地了，他們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全場靜默。

鐘聲敲響，過了好一會兒裘劍鬱悶的聲音才從上方傳來：「長孫子鈞，勝。」

全場繼續靜默。弟子們已經回過神來了，迫不及待想要就方才的比試議論幾句，卻發現竟不知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