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子鈞贏了比試后依舊一言不發，朝著越小遙遙一頷首，便做賠禮。越小微微皺了下眉頭。已經輸了，雖然此戰十分出乎的意料，但本就淡漠，輸了便輸了，無甚所謂。拾起長孫子鈞的劍拋了回去。

長孫子鈞接劍，走下臺來。

易希辰哭笑不得地了他焦香的炸頭。長孫子鈞厲害，厲害到就連自己都大意外。他無法對人出手，好在比劍大會從來不為拼出你死我活，只要將對手逐出場地便算勝利。他直接用飛劍將越小送走，簡單暴，但非常有效。其實越小極為厲害，奈何本沒來得及發揮，如果這場地再大些，離場之前能破除僵，長孫子鈞就麻煩了。

比這樣，也是破天荒頭一回了。今年的比劍大會，實在讓人大開眼見。

易希辰了塊水靈石，用了道治癒的法，長孫子鈞的炸頭便了下去，漸漸恢復一頭烏黑長發。易希辰問道：「那雷劍你為何不避？」

長孫子鈞淡淡道：「想確認下虛實罷了。」

易希辰微怔。長孫子鈞中了魔障后的癥狀，他已大致瞭然。可長孫子鈞的心，他卻無法察。真假虛實造的困擾，又該如何堪破？一時間，他竟也有些心疼。

他回頭，看到越小恰從他們前經過。

越小相貌很，並非，而是英氣。只是因的涼薄才顯得難以接近。易希辰看著英氣俊秀的小師妹，想著長孫子鈞說的話，心中突然生出一些奇怪的覺。

「你以為暗你。那你，」易希辰問道，「暗嗎？」

「不。」長孫子鈞言簡意賅。

沒有用「哼我才不暗呢哼」的語氣說出來，這句話看來是真的。易希辰了後頸，突然覺得問出這種問題的自己有些笨拙。

長孫子鈞看了眼走神的易希辰，心裏默默嘆了口氣。就算知道是妄想，但在他的心裏，他倆孩子都懷了□□個了，如果生下來，夠滿一窩棚了。都這樣了，他還能有啥別的心思啊？唉！愁人吶！

由於今日的對決中有旗鼓相當的對手，因此天黑之前十比試就已比完。弟子們再次去神農殿籤，決定下一比試的對手。

木鳶飛起之時，最強者毫不擔心，最弱者擔心也沒有用，除此之外其他弟子都比較張。贏得越多，往下也就越難比。下一，由木鳶將十名獲勝者任意相互匹配，將十名失敗者相互任意匹配。再往下，就是據先前的勝率和先前對手的強弱來決定對手，運氣的分越來越。因為並非每兩名弟子都會手，所以頭兩場的任意匹配至關重要，如果能讓比自己強的對手先被更強者打敗，而自己先與弱者手，那最後的排名很可能比自己的實力高一些。比如越小，本來也應該是奪魁的有力人選，但今日輸給長孫子鈞后，很可能連前三都排不進了。

木鳶飛到易希辰手裏，隨後將他引向了修劍閣的武末。易希辰鬆了口氣。武末當然不弱，是修劍閣排名第二的弟子，但今日勝出的已經沒有弱者，比起到煉劍閣和守劍閣的弟子，這對他而言已經算是非常好的結果了。

而長孫子鈞則到了公孫笛。公孫笛的臉很不好看。他作為守劍閣第一，即使不說天之驕子，但也是人中龍。今天還打敗了煉劍閣的晉城，頗為守劍閣爭了幾分榮譽。按理說到葯閣弟子他本該開心，可對手是今天瞬間就把越小送出場的長孫子鈞，他贏面可不大。如果第二局比試就輸，今年想要排前五隻怕都難了。

但最倒霉的人，卻是王青橋。第一場比試他中陸子爻，輸了也無話可說。接下來作為敗者應該是他大展拳腳逆襲的時候了，可他居然又中了越小！越小作為煉劍閣第二，在頭一天的比試中就輸完全是大冷門！被歸敗者隊伍，結果讓王青橋撞上這個頭彩。而且王青橋還比其他人都多比一場，輸給越小相當於他已經連輸三場。他很可能要為煉劍閣百年來第一個被出前十的弟子了，這份殊榮簡直讓人絕。

肖魁則中了守劍閣的卞良。他在煉劍閣排名第四，而卞良在守劍閣排名第二，單論修為，肖魁應該是略勝一籌，但也只是略。明日他將面臨的恐怕是一場苦戰。

確定了比試的順序之後，眾弟子便回去備戰了。

今日易希辰和長孫子鈞都勝了，葯不毒竟然沒有來觀戰，因此他們要做的頭一件事便是要去找師父邀功。易希辰還要去葯不毒那裏看看有沒有新的仙材，能在明日派上用場的。

然而走到半路上，卻遇見了煉劍閣長老裘劍。

「裘長老。」

長孫子鈞與易希辰向他行禮。

裘劍目複雜地打量著長孫子鈞。今日長孫子鈞的比賽是他主持的，他本來期待能夠看到一場勢均力敵的鏖戰，卻沒想到長孫子鈞竟然一擊就將越小送出場外。他到很失落。他失落的不是自己的徒輸了比賽，而是他沒能看到長孫子鈞使出全力。這個天靈的年，到底是多麼出啊？曾幾何時，他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一聲冷冰冰的裘長老，而是一聲冷冰冰的師父。

「子鈞。」裘長老道，「你隨我來，我有話跟你說。」

畢竟是長老，長孫子鈞雖與他沒什麼分，還不至當場拂了他的面子，便隨他離開了。

長孫子鈞走後，易希辰自己去找葯不毒。

然而到了葯廬里，葯不毒竟然不在。他又穿過變幻法門，進葯田。

葯不毒平日很外出，不是在葯廬煉藥就是在葯田採藥。他的葯田是歷任葯閣長老不斷興建起來的，十分廣袤，從南至北春夏秋冬晴雨雪各個氣候都有，桑田、溪流、山川、戈壁也一應俱全。若在天劍門外發現了什麼靈丹仙草，大可以帶回葯田裏來種。

易希辰劍在葯田上空飛了一遭，依舊沒找到葯不毒，也沒瞧見什麼有趣的仙草，便在通泉邊上落下。從通泉可以看見葯田外的景象，他就曾在這裏傻傻地跪了七天七夜，傻傻地看著外頭傻傻站著的長孫子鈞。

易希辰想起前事，不由一哂，在溪邊盤坐下，嘀咕道：「師父跑哪兒去了？裘劍子鈞去幹什麼呢……」

這時，他看到通泉里，葯不毒神慌張地跑了回來。

花開兩枝，各表其一。

裘劍將長孫子鈞帶回他的煉劍室，這才停下腳步認真端詳起他來。

長孫子鈞被他看得渾不自在，忍不住道：「裘長老找我何事？」

裘劍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轉眼都長這麼大了。」

結了金丹后的修士，不必再擔心生老病死。除非被人斬殺，又或是沒能渡過天劫，才會隕落。而金丹之後的修為增長就變得極為緩慢，許多修士結丹百年後依舊全無長進，於是天劫將至，也就到了死期。但不管怎麼說，在天劫之前還有數百年悠悠時。如何度過這數百年，對於這些真人們而言，無非也就幾種選擇。

或是繼續獨善其地修鍊，可修為增長緩慢，時日久了難免窮極無聊；或是放肆樂，不再奢求渡劫仙，把這百年時盡興度過；又或者，收徒傳道。

會在門派中繼任長老的，甚至自己開宗立派的，都是那些收徒的修士。不過有的人收徒是為了壯自己的聲威，有的人收徒是為了找人伺候自己，有的人收徒只為排遣寂寞，當然也有人是求才若，而裘劍就是最後一種。

裘劍看看長孫子鈞上那件洗得泛白的弟子服，再看看他腰間那柄破銅爛鐵般的劍，心酸道：「這些年，你在葯閣苦了。」

長孫子鈞不耐煩道：「沒有。」

「葯長老對你還好嗎？」

「很好。」長孫子鈞冷冷道，「裘長老我不會幫你送書的。若無他事，我先走了。」

——同人作者雖然不會喪心病狂到讓老年人出來當炮灰，但是可以拉郎配搞黃昏嘛！

裘劍：「？？？」

怎麼著，這是現在年輕人的流行嗎，收個徒弟還要送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