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要的書。」

「沒有？」

紅綃拍脯保證：「民間搜羅的仙俠鬼怪志全都在這裏。」

季梵音花費了數日時間，書都快被翻爛了，愣是沒找到半點線索。癱坐在書堆中，猶如泄了氣的皮鞠。

門外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小姐，有人要我將這封信親手給你。」

季梵音拆開信封，信紙質地，帶著一好聞的清香。

鼻尖翕合數下，是桂花。

「是否知曉送信之人？」

門侍搖了搖頭。

只是攤開信面的瞬間，便已心中有數。

或許，可以問問他！

潯江頭，風掠皺江面，又起岸邊人純白如雲彩的擺。

形修長，氣質卓然。

男子聽聞後細微的腳步聲，迫不及待轉，雙眸瞬間發亮，漆黑瞳孔倒映那張絕容，心臟怦怦直跳，卻被他掩飾得很好。

「季小姐。」

「平南王爺。」

一襲天青羅的季梵音瞥見岸邊的停靠船隻，眉黛輕揚：「要坐船嗎？」

可舉目四，遠山巒楓林疊加，河面空的，風景一覽無餘。

魏剡儒雅一笑，不答，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你就留在這裏等我。」

紅綃稍稍抬起的腳步停滯在半空中，目送船隻漸行漸遠，心中悶著一氣，生怕自家小姐吃虧。

怒目圓瞪那黑點的船隻，心下憤慨又堅毅：魏剡，這次我堅決不讓我家小姐再被你傷害！

小船沿著河流駛過一個分岔口，瞬間柳暗花明又一村。

季梵音捂著輕嘆，還真是『映日荷花別樣紅』。

綠意蔥翠的荷葉點綴晶瑩珠，出淤泥而不染的深花瓣一如養在深閨中的人，瞬間奪人眼球。

層層鋪疊而來，佔據大半個潯江頭，就連呼吸都帶著別樣的沁甜。

「嗎？」

季梵音清淺笑著點頭，過雲層灑落的縷縷淡打在那又卷又長的黑長羽睫上，圈暈染人：「意境。」

魏剡就這麼目不轉睛看著，頓時產生一種『想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親手捧到面前』的衝。

誰知才遊了一圈，暴雨毫無徵兆砸落，迅猛如虎，猝不及防。

魏剡忙不迭褪下外袍將季梵音護進船篷，自己卻被雨水打，略顯狼狽。

季梵音掏出帕遞過去，淡笑：「吧。」

「沒事，等下就幹了。」魏剡回以微笑，指了指茶幾上鋪陳的干茶葉，「我從蓬萊帶來的羨茶葉，要不要嘗一嘗？」

季梵音抿輕笑，雨中品茶，自是一種不錯的。

「平南王爺，冒昧問一句，你為何喜歡素白？」

『滋滋』沸水在公道杯中跳舞，修長分明的手指了片刻，旋即擱下，低垂著眼瞼，輕描淡寫道：「有個人說好看。」

「朋友？」

「差不多。」

季梵音笑：「那你們的關係一定很好。」

能願意為那個人的一句話而改變自己的穿品味，兩人關係必然不一般。

「季小姐似乎並不像大家口中描述的那般格清冷，反而很健談。」

季梵音笑了笑，偏頭遠眺河岸飄飛的柳絮，白早已凝結了霜，泛黃葉片裹挾著雨水，跟隨搖曳的小船融這方天地。

「平南王爺，你相信這世上有潛意識的臆想世界嗎？」

「潛意識？臆想？」

魏剡愣了片刻，隨即點頭。

季梵音出訝異的神：「平南王相信？」

「只要你說有，我就信。」

語氣誠懇真摯，看不出半點虛假含糊之意。

如初綻梨花般的白皙容閃過片刻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