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鈴聲驚破夜晚的寧靜。

睡眼朦朧的梁榭瀟半瞇著眼擰開檯燈，瞥見是自家小公主的來電，心湖一片和，下接聽鍵，薄輕啟：「如此擾人清夢，是帶來什麼好消息嗎？」

「不愧是我哥，太聰明了。」

「願聞其詳。」

「你深呼吸，一二……我啦！」

『嘭』——

似有人朝他心上開了一槍，猩紅的鮮淋漓滿地。

覺到那端的不對勁，季梵音不明所以問道：「哥，你在聽嗎？」

半晌才找回意識的梁榭瀟扯了扯僵的角，頭一片乾。

他聽到自己冷難聽的聲音：「他……是誰？」

「他是一名國際地理雜誌攝影師，敢冒險、刺激、熱衷舞蹈……最重要的是，他上散發著一魅力——男人的魅力……」

季梵音還在滔滔不絕、事無巨細的描述，每一個字，都像在他上狠狠挖下一塊，疼痛頓然侵蝕四肢百骸。

橙黃的小燈將他的影子投在牆壁上，顯得格外孤孑又落寞。

啪啪啪----

掌聲將還沉浸在回憶中的季梵音扯回現實，臉如攤放在一旁的長軸，毫無。

「故事甚為彩，本王不得不佩服季小姐富的想象力。」

「你不信我？」

「季小姐變著法兒救平南王爺的心，還真讓本王佩服。」

季梵音深吸一口氣，下心底翻滾的滔天巨浪：「民今日來找三王爺，雖也有此意，但……」

「本王政務繁忙，季小姐若是想找人講故事，本王倒有個不錯的人選，」男人眼眸鋒利如刀，字字剜心，「張坊!」

張坊小心翼翼探頭，猛咽了下口水：「三、三王爺……」

季梵音螓眉低垂，沉默良久才道：「我並不是你心中所那個季梵音，這就是我要跟你解除婚約的理由，不管你信還是不信。」

「小姐……」

目送眸沉冷的三王爺離去，紅綃為掖了掖錦衾，言又止。

橙黃的琉璃燈盞打在紅綃眉清目秀的側臉上，季梵音心上一，不想起自己初從碧雲閣醒來，目便是哭得梨花帶雨的紅綃。

這份衷心，在經年累月的年歲中，從未變更。

「我與三王爺所說的，句句屬實。」

捲軸和畫筆是輔助，《清明上河圖》完的剎那，那些破碎的記憶碎片猶如聽到召喚般，緩緩凝聚在一起。

懷疑得沒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崔白，每一次出現，都會向某件事的訊息。

「那我們家小姐……」

季梵音極輕呼了口氣：「很多事我還沒理清楚，這也是我不敢跟你們明說的原因。」

紅綃咬了咬下：「那你是如何來到這裡的？而我家小姐又去了何方？」

是如何來到這裡？

季梵音整個人陷獃滯，瞳孔瞬間渙散。

沒聽到回復的紅綃抬眸，登時嚇得六神無主，慌慌張張爬起來奔向門口。

此時季梵音的潛意識裡，兩個形別無二致的子相對而立。

「前面幾次，都是你在跟我說話？」

右側著素紗淺的林甫面平靜：「是我。」

「所以，我們二人共用一副？」

「是，也不是。」

「什麼意思？」

林甫低眉，臉上掛滿憂傷的緒：「你此時見到的，是我在這個世間的最後一縷魂魄……」

左側的季梵音一把攥住，雙眸充滿希冀：「那你知道如何幫我回去嗎？」

「並無。」

季梵音頓時失去了全力氣，癱在地。

「《清明上河圖》未能使你回復記憶？」

搖搖頭，苦一笑：「是不是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