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景徽帝的案上放著一份戰報,戰報是跟沈無咎重傷回來的消息一起到的,卻不是沈無咎寫的,可見沈無咎帶傷趕得有多急。
戰報上面說綏國突襲,沈無咎為救庶弟,貽誤軍機,導致回防不及,丟失崇關,兼并大敵當前殘害同袍。
嵩關也是一個重要關隘,幸好最後阻止了敵軍兵臨城下的腳步,只是,失去了那個關隘,這城遲早守不住。
景徽帝覺得待會的早朝又要頭疼了,因為戰報上被沈無咎殘害的同袍就是英國公世子。他是偏袒婿呢,還是偏袒婿呢?
這時陸太醫回來上報沈無咎的傷,得知沈無咎以後沒法上戰場了,景徽帝揮退太醫,惋嘆即將失去一名猛將的同時,又發愁。
「攸寧這下要怪朕了,現在悔婚還來得及嗎?」
劉正:……
「沈無咎若是真的不行,朕要不要準許攸寧養面首呢?」景徽帝來回踱步。
劉正:……陛下,沈家幾代將軍的棺材板快要不住了。
景徽帝也不需要有人回應,他負手著外頭冉冉升起的旭日,心中嘆息。
當初先帝還擔心鎮國將軍世襲五代,足夠擁有一支強大忠勇的沈家軍,怕沈家謀逆,如今,沈家的氣數已然將盡,就看沈無咎那個庶弟能不能鎮得住沈家軍了。
……
旭日東升。
楚攸寧任由風兒和冰兒在上捯飭妥當,然後坐在外間用富的早餐。
張嬤嬤帶人收拾新房一應事,看到原本屋裏擺著的「早生貴子」一個不剩,腦門突突直跳。
往外走,「公主,桌上的桂圓紅棗花生呢?」
「不知道,可能被老鼠吃了吧。」楚攸寧把鬆的饅頭一口,塞進裏,腮幫子了,繼續進攻下一個。
張嬤嬤看得直眼,以前公主真不是這樣的啊,這是哪裏出錯了?
「公主可知道那隻老鼠的在哪?」張嬤嬤真覺得單是桂圓紅棗配不上家公主的,可是公主上吊醒來后,但凡能吃的都不挑。
「不知道啊。」
楚攸寧舀起一口糯的米粥送進裏,裏的饅頭吸熱乎乎的米粥,化開來,別有一番味。
張嬤嬤放棄詢問,算是知道了,公主是個護食的,落手裏的東西別想會乖乖出來,就說公主吃的蘋果,都沒人注意到何時打包帶出宮的。
吃完的早餐,楚攸寧作為新嫁娘,新婚第二天需要去前堂認親,沈無咎還躺床上昏睡,所以只有一個人去。
楚攸寧帶著風兒冰兒兩個婢,還有張嬤嬤來到正堂,堂上兩個主位都是空的,兩邊分別坐著將軍府的幾位夫人。
楚攸寧一到,幾位夫人紛紛站起來迎接。
「公主來了,老四這事沒嚇著你吧?」大夫人關切地問。
「他長得還行,嚇不著。」楚攸寧說。
幾個夫人聽了均是一笑。
「還別說,老四可是幾兄弟里長得最俊的兒郎,與公主恰是天上人間最配的一對。」二夫人是武之,最豪爽不過。
寒暄幾句,真正的認親大會開始。
楚攸寧在張嬤嬤的提示下挨個給幾個嫂子見禮,喊人,收禮。
大夫人和二夫人昨天就見過了,三夫人宋氏是個斯文秀氣的妹子,出自書香世家,看著就不一樣,渾都著墨香。
剛過門,都沒來得及房,新郎就披上戰袍趕往邊關了。比起有孩子相伴的大、二夫人,這位三夫人顯然更苦一點。
張嬤嬤說,當年沈三離去時就已事先寫下和離書給大夫人,若他一去不歸,便讓大夫人放三夫人歸去,只是三夫人與沈三是兩相悅,寧可死守靈位也不願另嫁。
不單是三夫人,當年沈大沈二戰死失蹤的時候,大、二兩位夫人年華正茂,沈無咎曾要代兄放妻另覓良人,大、二兩夫人放話此生生是沈家婦,死是沈家鬼,讓們另嫁就是們去死。
因此,沈家也得了文人客眼中的節婦名。
個個忠貞不二,不為名節,只為深的那個人,值得點贊。
楚攸寧給幾個嫂子見完禮,就到小輩來給見禮了。
張嬤嬤早就幫捋過一遍人相關。
站在三夫人下邊的那個是沈無咎的庶妹,秀眉彎彎,眼眸靈,今年十八了,在沈無咎父親還在的時候就已經定親,守了三年孝,本該出孝后就親,結果男方家也有長輩去世,男方又要守孝,至今也沒能完婚。
剛才進來時就有瞄,看著也是個膽大的。
「思給四嫂見禮。」沈思上前行禮。
沈思知道攸寧公主會嫁進沈家,還擔心攸寧公主嫁進來後會欺負的幾位嫂嫂,已經做好了要對著乾的準備,現在看來,攸寧公主好像還好的,沒有仗勢欺人。
「不錯。」楚攸寧把見面禮給,是出自宮廷綉娘繡的荷包,見面禮都是張嬤嬤準備的,也不懂,只管照著來就行。
沈思接過荷包,別以為誇就放鬆戒備了。可是,的心因為得到公主的誇讚有點小雀躍是怎麼回事?
楚攸寧可不知道還在沈思的觀察期里,轉對上挨著大夫人的那對姐妹花。
姐妹花是大夫人所生,大的今年十二歲,小的十歲,長得像大夫人,小臉上已經有人雛形。
「公主,這是如姐兒,這是雲姐兒。如姐兒,雲姐兒,快給你們四嬸見禮。」大夫人拍拍兩個閨。
雲姐兒和如姐兒一致上前福,「如姐兒/雲姐兒見過四嬸。」
這也是原主前世造的孽啊。
楚攸寧把荷包給們,「以後誰欺負你們儘管來找我。」
如姐兒和雲姐兒拿著荷包,獃獃看著這個公主嬸嬸。自從爹爹和叔叔們戰死後,外頭都說鎮國將軍府滿門寡婦,說鎮國將軍府各種不好,突然聽到這樣的話,心裏暖暖的。
最後是歸哥兒。
歸哥兒仗著和公主嬸嬸有過一次「」,都不用二夫人說,自個就噠噠走到楚攸寧跟前,眼睛亮晶晶的,「公主嬸嬸,歸哥兒也有見面禮嗎?」
「這小皮猴子,公主,你甭管他。」二夫人笑罵。
對於昨天代叔迎親的小豆丁,楚攸寧很有好,抬手了昨天就想的小髮髻,拿起托盤上的玉佩給他,「你都我公主嬸嬸了,當然不能沒有。」
「歸哥兒多謝公主嬸嬸。」歸哥兒接過玉佩,正正經經作揖,也不回他娘邊了,就挨著楚攸寧站。
二夫人瞧得稀奇,歸哥兒是當年聽聞他爹在戰場上失蹤的時候早產的,子雖然不至於一步三的地步,卻也不算好,不能進行太劇烈的作,小小年紀就嫌棄和姑娘家玩不夠爺們,這會倒是和才見過兩次面的攸寧公主親近。
楚攸寧見小豆丁不走,就從荷包里出一把紅棗桂圓,那是藏起來的早生貴子,「吃完再跟我要。」
「謝謝公主嬸嬸。」歸哥兒雙手接過,出的笑。公主嬸嬸喜歡他呢,姑姑還說公主是壞人,讓他不要靠近,他覺得公主是好人。
「不謝。」楚攸寧也拿了顆桂圓剝皮塞裏,雖然是乾的,也沒有多,但是甜。
見大家都看著,抬頭問,「你們也要吃嗎?」
大家笑著齊齊搖頭。
大夫人說,「公主喜歡吃的話往後我讓人多備些。」
公主哪裏囂張跋扈了,分明是孩子心。
張嬤嬤表示已經無力挽救了,連都不知道公主什麼時候往荷包里裝這些東西。
親算是認完了,在老將軍死之前,沈家就已經分家,如今鎮國將軍府里只有嫡系一脈。除了沒出面的許姨娘,鎮國將軍府里的主子都在這了。
據說這個許姨娘是犯之後,因是戰友之,被沈無咎的父親贖回來,納府中,只求偏安一隅,沈思還有那個在邊關的沈五就是生的。
因為許姨娘不爭,兒子兒生下來都在主母跟前教養,鎮國將軍府倒也和睦。
認完親,又寒暄幾句,楚攸寧就耐不住走了。
楚攸寧一走,幾個夫人相視一眼,齊齊鬆了口氣。
「管家權的事,還是等四弟醒來問問他吧。」
「也是,總不好讓公主就這般接手了。」
……
出了正堂,張嬤嬤低聲說,「公主,按理說,您已嫁將軍府,為將軍府的當家主母,大夫人應該主提及管家權的事,可奴婢瞧著幾位夫人都沒有這個意思。」
「這個啊,我又不會管家,要來幹嘛。」楚攸寧搖頭,只要別管就行。
「就算公主不要這個管家權,大夫人該表的態還是得有,奴婢懷疑三位夫人別有用心。」
「們能有什麼壞心思呢,有點想要爭的東西調劑生活也不錯,就怕守寡也守一潭死水。」
楚攸寧是個懶得腦的主,作為霸王花隊的隊長也是只管沖在前頭,隊里的事務有專人管,有需要決定的事會來請示,其他的完全不用心。
在楚攸寧看來,誰管家無所謂,這工作就跟末世他們隊里專門掌管後勤的人一樣,只要別剋扣吃的,一切都好說。
張嬤嬤瞬間覺得自個公主無比高尚,瞧這話說的,竟能鎮國將軍府里的人守寡不易,真該讓三位夫人來聽聽,看們還好不好意思欺負自個公主。
回明暉院的路上,楚攸寧肚子,打算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吃的可以打包,手裏有糧,心中不慌,沒什麼比糧食來得更有安全。
在末世,最有就的就是隊里囤有資,沒有就出去掃街,掘地三尺,搜刮基地用得到的東西換取糧食,營養,保證隊里人員不肚子。
走到分叉路口,楚攸寧就看到程安捧著一個長盒回明暉院。本來不打算理會的,只是從旁走過的時候,忽然覺到一悉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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