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璞此次回來,一是借著休假來看父母,二也是給表妹宋茹撐腰。
王璞父親也是獨苗一個,王璞除了親弟弟,最親近的就是舅家的表弟妹。
表妹婚事不順,馮家又是為了搭上自己的關系才和舅家結親,他雖不至于自責,卻也很關切表妹的生活。
趙家提這門親事之前,他就考慮過趙雁林了,只是那時候趙家傳出不娶的風聲,他又不能上趕著去問,顯得自家表妹迫切想嫁趙家,便按下此事,并不多提。
待趙雁澤來提了親,王璞自然是想促此事的。
趙雁澤只比王璞小三歲,算是同齡人,兩人又是同鄉,考學、文會的時候經常到,也有些。
趙雁澤雖然還沒中進士,卻因著自在府城讀書,拜了個好先生,他又不是個吝嗇的子,也會帶王璞去先生那里請教。
后來王璞考中了進士,了晉王府做了長史,后來又隨其就藩,回了太原府,自然會對趙家多加照拂。
他當時是想著,趙家兩兄弟,都有天賦,很有可能也會朝為,同鄉是天然的同盟,早日好總是好事。
如今,趙雁林要娶表妹,無論是看在他的面子上,還是看在他這些年對他們的照拂上,總不會像馮家那麼蠢。
趙雁林,并不是蠢人,這一點,王璞還是能看出來的。而他對原配的誼也是讓王璞滿意的地方。
王璞的思路,和宋韻就很大相徑庭了:
宋韻覺得,趙雁林對原配深,可能對繼室冷淡。
而王璞則認為,一個重亡妻,對子負責的男人,就是重義的人,對他親自求娶的妻子,總不會差。
兩種想法,其實都不算錯,只能讓時間去證明趙雁林是什麼樣子的人了。
王璞公務繁忙,不過是個空回來,時間迫,任務卻繁重,實在是沒時間拖延。因此,只回家住了一晚,第二日就去了宋家拜訪舅母。
宋筠自穿越以來,都沒見過王璞:剛穿越來的那一年,王璞還在京中做,翻過年來,他倒是回了太原府,只是據說晉王年齡尚小,又是初次就藩,很多事兒,都需要長史去輔佐。
王璞也就一直沒出空回老家。只是宋筠雖然未見其人,卻常聞其名,宋老太太矜持地對著老姐妹們炫耀過好幾次出息外甥,宋姑母也把這個孝順兒子也夸了又夸,導致宋筠對他的好奇心,達到了最高點。
王璞來的時候,宋老太太正喝著茶,沈氏、宋茹陪坐在下首。宋策和宋箴也難得沒去學院,而是拿了副象棋,邊玩邊等著客人。
宋筠沒什麼玩象棋的天賦,只蹲在地上玩著陶瓷小狗。手上拿著玩玩,心卻早就飛遠了,還用眼睛時不時地瞥向院子里,期待著傳說中的進士。
宋老太太作為長輩,自然是住在正院的,不過,院子并不大,也沒什麼景致景觀,因此,王璞一進院門,宋筠就注意到了。
這男人四十歲左右的樣子,不高不低,不胖不瘦,脊背直,穿著青長袍,沒有過多的紋飾。
他后還跟著一個小廝,年齡不大,看著倒很機靈的樣子,一邊亦步亦趨地跟著自家主子,一邊低聲和李伯攀談著。
總之,王璞的個人形象,很符合宋筠想象中的古代士大夫,有種克制、端正、清廉的姿態。
看到了,其他人也看到了,宋老太太最激,起迎了上去,宋茹和沈氏立刻跟在后攙扶。
宋老太太這時候腳倒是蠻利索,皮子也好使,邊走邊說:
“璞哥兒,你可算回來了,舅母可好幾年沒見你了,只聽你娘說你公務繁忙。哎呦,公務再忙,也得休息啊,你也不小了,該多注意自己的了。”
王璞不疾不徐的步伐加快了幾分,走上前扶著宋老太太,一邊走一邊聽念叨,脾氣倒是很好的樣子,一點也沒有不耐心。
長輩們都站起來了,宋策和宋筠反應也不慢,迅速把正在玩的游戲放下,恭恭敬敬地走到家中長輩旁邊,對王璞問好。
宋箴被這靜搞蒙了,呆愣愣地扭頭看了好幾眼,卻一直沒彈。宋箴雖然時見過王璞幾年,卻不太記得對方的長相了,更沒有什麼對進士的仰之心,自然沒兄妹表現得那麼熱。
好在沈氏略慢了兩步,注意到兒子的靜,看他沒有起給客人問好的意思,低聲提醒了句:
“二郎,不去向表伯父問好嗎?托人給你捎過象棋的表伯父。”
宋箴聽到這話,不僅沒有開心,反而皺了皺眉,很明顯地表出來對象棋的不滿意,不過他還是乖乖站了起來,隨娘親一起去問好。
親親熱熱地招呼了客人,幾個人依次落座。
宋老太太這才從見到外甥的興勁兒緩過來,疑地問:
“雅維娘呢?還有幾個孩子呢?都沒回來?”
“我岳母病重了,就回去侍疾了,幾個孩子也跟著去了。”
宋老太太一回想,約記得外甥媳婦的爹娘年歲的確不小了,晚輩們看得也正常,了然地點點頭,略問候幾句,就招呼自家孩子給王璞問好。
王璞很親切地說:
“兩個小子長這麼大了?倒是越來越像表弟小時候了。這是筠姐兒吧?我記得上次回來的時候,跑的時候還有些踉蹌呢,如今也這麼大了。”
宋老太太最自豪的,就是自家孩子們養得好,一個夭折的都沒有,而且齊齊整整的,不像有的人家,不是把孩子催發面饅頭,就是瘦柴火,老太太可看不上那種養孩子的法子。
好在也有分寸,并不會說出口,還自謙道:
“咱們這種小門小戶的,孩子養得也糙,有什麼就給他們吃什麼,沒想到個子都沒長,做裳都得多費二尺布。”
王璞哪怕知道這是舅母明為嫌棄,實則炫耀呢,也不可能拆臺,又對著三個孩子夸了又夸,還從后的小廝手里接過早就備好的禮,遞給三個孩子,這才算是寒暄完了,進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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