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蕾有些遲疑:「魔王大人,您……聽見我和父親的談話了嗎?」
本來想用「聽」這個詞,但又擔心惹怒他。
「不需要聽。」魔王笑了一聲,「你有張相當好懂的臉,芙蕾小姐。」
芙蕾下意識了自己的臉,確認了自己此刻的表可能確實不太好看,嘆了口氣,純粹當是傾訴一般開了口:「今年的鼠群似乎比往年更壯大了,明明去年也沒有留下特別多的種子,怎麼突然就……」
「那大概就是它們拚命繁衍後代了吧。」魔王的話聽起來有些漫不經心。
芙蕾覺得有點好笑:「什麼?」
「你不知道嗎,鼠群的繁衍能力遠超你們的想象,但如果它們不顧一切地生下後代,找不到足夠的食,也無法將孩子們養大。」魔王拉長了音調,「所以——」
芙蕾聽得專心致志,忍不住追問:「所以?」
「接下去是收費部分。」魔王一本正經地說。
芙蕾茫然地張了張,覺一口氣不上不下地卡在了嚨口。
結果魔王卻接著說:「但看在蘋果派的份上,姑且就告訴你吧。」
「所以每年鼠群都會依據囤積的食繁衍一定數額的後代,而今年的鼠群……或許遠不止你們看到的這些,它們可是拼了命地在繁衍呢。」
「鼠群居然有這麼高的智慧嗎?」芙蕾下意識開口,但很快想到,魔確實比一般的更有智慧,就連稍微有些魔混的珍珠都彷彿聽得懂人話,鼠群擁有超乎人們想象的智慧,似乎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這樣又有了新的疑問:「為什麼今年要瘋狂繁衍?」
原本擔心魔王還會說什麼收費,但對方卻很配合地接著往下說:「這類低等魔在遇到天災之時都會瘋狂繁衍,然後讓所有群四散逃跑,只要還有能活下來的,就能保證族群不滅絕。」
「別小看這群小傢伙,它們的知可比人類敏銳得多。」
芙蕾深吸了一口氣,彷彿聽見了什麼了不起的報:「天災?」
魔王意味深長:「法師塔的那些大人們應該都有所準備了,不知道這次去王都,會不會稍微一點給你們……但要我說,還是自己變強大更保險吧?」
「為我的眷者,我會給你足夠保護家人的魔法天賦。」
芙蕾短暫的沉默之後,問:「那我需要付出什麼樣的報酬?」
魔王看起來相當坦誠:「我需要你幫我解開封印,在天災來臨之前,我也得積蓄力量。」
芙蕾沒有立刻回答,不可否認,剛剛有一瞬間的心。大概阿爾希亞的每個人都幻想過自己為法師的樣子,畢竟在魔法消退的今天,法師塔的大法師們儼然比貴族還份尊貴。
但依然還保持著警惕——不能這麼輕易跟魔王做易,而且未來的天災什麼的,說不定也是騙人的!
魔王並沒有催促現在就給出答案:「你還有時間慢慢考慮,不過我建議你這幾天出門最好把我帶上,否則我就算要示警都來不及。」
芙蕾答應了下來,爬上床鑽進被窩,剛剛閉上眼睛又猛地睜開,一個咕嚕爬起來,把黑書放進了屜里。
這位魔王大人神出鬼沒的,把他留在桌子上豈不是讓他看著自己睡覺……
黑暗中芙蕾微微紅了耳朵,把書放進屜里,雙手合十道歉:「今晚就請您睡在這裡吧,之後……」
之後也許可以問阿曼達討一個貓窩。
芙蕾理智地沒有把這麼句話的後半段說出來,再次鑽進了被窩,閉上眼沒多久,就陷了晚安的甜夢裡。
沒聽見桌前傳來了一聲無奈的輕笑:「人類怎麼會覺得區區一個木盒就能攔住我?」
……
第二天清早,斯坦家的三位爺準時來到了霍華德家的宅邸外,霍華德夫人接待了他們,臉上的笑容一不茍,看起來和平日里並沒有區別。
——本來霍華德子爵也要出面的,但霍華德夫人以他不會演戲為由把他關在了書房裡。
霍華德夫人站在門前出微笑寒暄:「很有人會邀請芙蕾去狩獵呢。」
年紀稍小的傑瑞困地和湯姆低聲談:「真的嗎?可是我聽說貴族都喜歡去狩獵的?」
「呵呵,真是個天真的孩子。」霍華德夫人掩笑起來,「狩獵當然是貴族喜歡的活,但這種活,一般都不會邀請淑的。」
斯派克臉上閃過一尷尬,但他顯然比兩位弟弟更沉穩一些,他微微低頭行禮:「我明白,但我總是想在面前多多表現一下,在狩獵方面,我還是有些自信的……」
霍華德夫人不聲地打量著他,呵,年紀輕輕的小鬼也敢在面前演戲,可不會被這副裝出來的深模樣給迷。
霍華德夫人意味深長地說:「是嗎?那就好,畢竟我的芙蕾也不是一般的孩,在狩獵方面……也相當自信。」
莊園側面傳來一陣馬嘶,眾人聞聲側頭——
一幹練馬裝的芙蕾坐在白馬珍珠的背上,直接策馬越過了柵欄,風一樣朝著這裡飛奔而來。
妮娜騎著一匹棗紅的小馬跟在後,著:「姐姐,等等我!」
芙蕾拉了拉韁繩,珍珠放慢了速度,有些不滿地打了個響鼻,妮娜這才跟了上來。的騎顯然沒有芙蕾湛,但在斯坦家的三兄弟面前,還是直了腰背。
一眼看見了傑瑞和湯姆,冷哼一聲扭過頭,故意讓他們看見自己腦袋上的發卡,兩人果然變了臉。
芙蕾後除了弓箭以外,還背了一泛著銀的□□,開刃的槍尖閃爍著寒,看起來就不是開玩笑的。
今天看起來格外銳利,像是一柄出鞘的劍,整個人著鋒芒畢的殺氣,讓人有些招架不住。
斯派克一瞬間有了猶豫,但他還是按照計劃出了欣喜的笑容:「芙蕾……」
「斯派克爺。」芙蕾在馬背上簡單地行了個禮,一抬頭,看見斯派克爺有些塌塌的頭髮,瞬間想起了昨天妮娜說的蔫茄子柄,沒忍住出了一點笑意。
斯派克瞬間覺得自己被鼓舞了,他出極盡紳士的笑容:「那麼,我們出發吧。」
「新綠森林外圍沒有什麼危險的獵,但以防萬一,芙蕾小姐,還請跟我。」
妮娜忍不住鼻子里出氣,湊到芙蕾邊,低聲說:「說得對,是得挨你,誰都知道跟著你才安全。」
芙蕾低笑了一聲,正在打量幾位爺的裝扮。
他們上半穿著華麗的禮服外套,只有下半象徵地套了條方便騎馬的子,每個人後都背著弓箭和箭筒,但裡面只了十來支箭。
芙蕾忍不住發問:「只帶這麼幾隻箭,能夠抓到獵嗎?」
斯派克爺哈哈笑起來,他從後出一支箭,遞給芙蕾:「這也沒有辦法,畢竟這是用金子打造的箭矢,就連尾羽都是雕刻鏤空的銀葉子……」
「金子很,尾羽看起來也很容易壞,箭很重,應該很難用。」芙客觀地點評。
斯派克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一瞬,隨後他說:「是的,所以,只有好獵手才能配得上這樣的箭矢,您要不要……」
他說著話,驅使著□□的馬靠近芙蕾,似乎是想把那箭矢遞給芙蕾。
但他沒想到,一貫喜歡自由奔跑的珍珠被迫慢慢溜達已經憋了一肚子火,這會兒見到有膽敢貿然接近的陌生馬匹,立刻毫不客氣地甩尾嘶鳴恐嚇,直接掉頭咬了上去。
「珍珠!」芙蕾眼疾手快地制止了,但斯派克□□那匹馬到了驚嚇,居然高抬前直立而起,想要把自己的主人掀翻在地自己狂奔逃走!
「啊——」斯派克發出一聲慘,這些養尊優的富家爺估計從來沒有自己降服過馬,更沒學過在這種時候該如何理。
芙蕾瞪大了眼睛,雖然是計劃要嚇唬他一下的,但還什麼都沒做,這個效果是不是也太好了點?
「大哥!」傑瑞刷地白了臉。
「去、去人!」湯姆試圖調轉馬頭回去莊園,但他這會兒抖著手,而馬匹到了同伴的影響,也對逃跑躍躍試。
芙蕾嘆了口氣:「珍珠。」
珍珠打了個響鼻,一躍跳到眾人前做出威懾的姿態,後的幾匹馬立刻加了屁後退兩步,不敢造次了。
隨後芙蕾一拉韁繩,珍珠一邊嘶鳴,一邊暢快地奔跑起來,不斷小著和斯派克的距離,一邊發出威脅的鳴聲。
從斯派克邊越過時,芙蕾大喊一聲:「拉韁繩,別鬆手!」
斯派克下意識按照說的做了,金的髮從眼前拂過,翠綠的眼瞳無畏而專註,莫名讓人心生怯意。
「停下!」
隨著芙蕾的命令,珍珠猛地橫躍出,修長的脖子一甩,就像是狠狠了那匹瘋馬一個掌,驚的馬匹委屈地發出低鳴,踉蹌著後退了兩步。
斯派克還陷在困的獃滯中,芙蕾居高臨下地把那支金銀鑄造的華麗箭矢還給他:「您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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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吧?你怎麼自己就摔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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