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瘋癥未愈?
原本方誠照舊外出探察民,一天的勞累已經口干舌燥,見到學生才有些許興致盤問,結果竟聽到這種大逆不道之言!
嚴肅面容立即浮現怒,雙目瞪圓。
“混賬!你怎敢妄議殿下,說出此等大不敬之言!?”
聲俱厲的一喝,震得王勛立當場,臉上的費解神也收斂大半,出愧靜候恩師教誨,不敢再胡言語。
見到弟子收斂數倍,方誠盯了幾息,才將將消散了幾分怒火,眼中浮現不的無奈之。
為人師。
他對于這個學生知知底。
王勛年好聰慧,直到年方才心沉穩。
本以為能有所就,好歹考個功名,誰知這貨子是沉穩了,卻連曾經的那聰慧勁也沒了蹤影,死板得像個榆木腦袋,用盡辦法愣是裝不下三兩淡墨,當初氣得方誠頭皮發麻。
好在王勛也算開了新竅,年從軍報國,算是出人頭地,混了個從七品的副統領之職,師徒再聚鄴城,勉強也讓方誠心有安。
如今見到學生呆勁又犯,膽敢評議北王殿下,品忠直的方誠氣得不輕,足足瞪了老半天,才板著臉問起了緣由。
“你且細細道來,新鹽是何,十萬兩又是怎麼回事!”
王勛連忙將一切的見聞盡數道來,毫不敢瞞,從殿下的吩咐準備雜,一直講到了今日的售出新鹽配方。
巧制新鹽之事聞所未聞,實在是奇思妙想,又能以區區五百文定價,足可見殿下民之心,至于出讓配方,更是眼界超凡......
一通講述下來,方誠聽得眼中異彩連連。
見到恩師面有異,似乎同樣心有震,王勛也壯起了膽子地再度出聲:“恩師,您說殿下是不是被那群商賈占便宜了?”
意猶未盡的方誠滿眼贊嘆,聽到學生這種言辭,眼中失之再現,恨鐵不鋼地長嘆了一口氣,隨即才瞪眼而去。
“你這榆木腦袋......”
“新鹽一本萬利,諸多商賈不計一切地應允條件,連你都能看出其中的巨大利益,難道殿下會看不出來嗎?”
這一問終于是點醒了王勛,可他的眼中依舊迷茫。
“對啊.......那這......?”
眼見學生猛抓后腦勺,方誠忍下心頭怒火,只得將其拉倒了一角,旁觀無人,才語重心長地悄聲道來。
“殿下如此作為,其中的遠見常人難及。”
“新鹽價廉,將來必定名躁四方,但其中牽扯人力力太多,一人之力難以支撐,此為出售配方的緣由之一。”
“其二,如此寶一經出現,必然引起各方覬覦,輕則引得流寇蠻夷侵擾,重則傳出當朝皇子買賣食鹽,必定怒龍,后果不堪設想。”
“其三,新鹽一經問世,必定會招致諸多麻煩,巨大的財富往往招致極大的禍患,十萬兩不,六的紅利才是大頭,即便將來鄴城商賈獲利,殿下也不會虧損,此舉看似莽撞,實則如君子不立危墻,自有遠智。”
“如此一石三鳥之策,既得到了不菲的財富,又能置事外,眼界和智謀何其高明,所謂‘懷璧其罪’世人皆知,放棄一切卻是常人難為。”
“殿下之智,世所罕見啊。”
慨不已的話語,終于是讓王勛恍然大悟。
“嘶......”
“殿下這一招,竟有如此深奧的道理......學生汗!”
“只得錢不干活,甚至還不用本錢,此事實在令人匪夷所思!殿下先有了十萬白銀不說,而后又能白白收取六紅利,這手段真是了得啊,地主聽了都流淚!”
區區地主,豈能與殿下相提并論!
不學無.......
當真是不學無!
方誠臉一黑,立刻厲聲教訓!
“混賬!”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殿下能定價五百文,民之心可鑒日月,那些商賈士族的銀錢皆出于平民,用于殿下有何不妥?!”
又見恩師惱怒,王勛連連陪笑謝罪。
“恩師教訓的是......學生混賬了.....”
見到學生嬉皮笑臉的模樣,方誠也知其死難改,慨于北王的過人智謀,方才多叮囑了幾句。
“殿下仁德英武,你今后斷不可再胡言語,能得殿下重用,是你的莫大機緣啊,切記遇事三思。”
王勛深贊同的點頭應聲。
“恩師教誨,學生定當銘記,今后定會向殿下多多學習。”
普天之下,能被恩師這般夸獎的人屈指可數,在經由方才的言談,他也對年輕北王的高深莫測更多了認知,心中早已嘆服。
師徒就此分別,心中波瀾漸起,對于將來的鄴城充滿了期待。
......
夕西下。
余暉灑落的王府格外熱鬧,不斷有忙碌的人影來回走,數個大木箱被抬下馬車,經由挑夫運進宅院。
直到十三口木箱整齊碼放于客廳,齊齊打開。
恭敬站立的陳默雙手做禮,作不敢有毫失禮,眉眼間有幾分忐忑。
“啟稟殿下,今有銀錢共計六萬八千四百兩,地契七百畝,城中門面十二間,總共價值白銀十萬兩,請殿下過目。”
通報完畢。
陳默將桌上小箱奉上,經由王府家丁之手,雙手奉于北王殿下。
面對海量的財富統計,秦風心中也是略微激,卻并未太過在意,沒急著清點,一群商賈豈敢欺瞞當朝藩王?
只是看著眼前的數口大箱,耀眼的銀閃耀人,秦風心頭才有些意外,對于陳家公子的行事效率略微贊嘆。
十萬兩是個不小的數目......
即便整合幾位大商賈的家,歷經數代的積累,想在短短一日之間,就湊齊如此巨大的資金,絕不是輕而易舉之事,哪怕其中有地契房契抵數,也不會這般容易。
想必,除去新鹽的巨大利潤之外,陳默也很得其余人的信任。
此人年紀輕輕,能有這般聲和果決的氣勢,做事也是雷厲風行,倒還真是個人才,新鹽的制作售賣必定見效極快,算得上是意外之喜。
恭敬等候多時,始終不見殿下出言,陳默的神張起來。
“殿下,十萬兩數目巨大,草民湊齊已是不易,若有不周之,還請殿下海涵......”
秦風輕輕一笑,將袖中圖紙于家丁。
“無妨,依照約定,制鹽之法歸屬爾等。”
陳默聞言難掩喜,在巨大的財富面前,青年人接過圖紙的雙手都開始微微發,可當他一臉激地看清圖紙,卻是愣在了原地。
只見草圖唯有幾個步驟,標注也是清晰明了,伴有“將礦鹽溶于沸水”之類的說明之詞也是簡單易懂,看起來好似孩隨手所作。
親眼見過全程,陳默自然知道此圖不假。
可如今捧在手中,那薄薄的紙張卻是猶如草芥,得他心里一沉,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不,有種上當了的錯覺.......
十萬兩買得的寶貝,就這?
足足過了幾息,陳默才算勉強緩過勁來,這圖確實簡單,可若不是殿下恩賜,他又如何得知?
千百年來,天下人也從不曾知,世間有如此妙法。
真是高才啊。
這圖,值得十萬兩!
連忙收起燙手的寶圖,陳默面帶激地謝恩做禮,即刻告退而去。
忙碌的靜早就驚了所有人。
待到來客離去,玉兒滿眼好奇地前來,見到十幾箱白花花的銀子,驚得輕捂紅,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后腳而來的蘇霜和丫鬟也是呆立原地,楞得沒了聲音。
連份不俗的幾都是這般反應,足可見王府近來窮困到了何種地步,秦風微微一笑,隨即命人喚來了所有家丁丫鬟,下令依照曾經所欠的薪銀發放,又每人多補了一月薪銀。
頓時北王府道謝聲震響不斷,群激溢于言表。
王府里蔓延著發自心的尊崇,靜候的下人們歡喜不已,端坐的殿下英武非凡,賞善罰惡之舉深得人心。
一向淡漠的蘇霜看得失神,曾經呢喃的話語浮現腦海。
“將來一定會極好。”
眸注目的北王殿下卻在此刻神呆滯,似乎陷了沉思,就好像想到了什麼重大的事件一般,所有人都不敢驚擾。
他們哪里知曉,秦風只是腦海中再度浮現神圖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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