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戊己杏黃旗到手之後,玄誠子便開始了閉關。
他的確覺到自己的三災之劫快到了,需要穩固一下仙道基。
正所謂萬丈高樓平地起,修行也是如此。
不把基打好,終究是空中樓閣,水上浮萍。
到頭來,一個小小的災劫降臨就能讓萬載苦修為竹籃打水一場空。
所謂仙道基,並不是什麼化的東西,而是對仙道最本質的悟。
仙道本無憑,問道求長生!
簡單來說,仙道基就是一顆道心!
道,法相,神通……
這些都只是「仙」施展力量的手段,而道心才是「仙」的基。
一昧的追求力量而忽略了基,終究會引來災劫。
如玄誠子這般,雖然已得長生,但這並不等於他的心也達到了這樣的層次。
他雖有真仙的道行,但他捫心自問。
平日裏看待問題還是習慣以凡人的角度,而不是一個「仙」!
以凡人的心獲得的長生久視,即便永遠年輕,在心理上也會變得老邁、腐朽、空、抑鬱……千萬年過後,僅存的人也會被時磨滅,最後留下來的只是一名為「玄誠子」的軀殼而已。
所以,必須要打牢基,也就是打磨好一顆堅韌的道心,歷經時磨礪、人世故而始終堅守原初,或者說本我的那一顆道心!
玄誠子想起了之前元始天尊告誡他還需修命、修、修運。
後世也有一句警示名言:修命不修,修行第一病!
修命不修,最終也只是一個擁有力量的凡人,沉迷慾、任妄為,遠遠稱不上是仙!
至於修運,玄誠子暫時還沒領會到其中真義。
安靜的道殿,玄誠子盤坐在團上,前的案幾上攤開一卷用仙文記載下來的《黃庭經》,默默地誦讀:
「心神丹元字守靈,肺神皓華字虛。肝神龍煙字含明,翳郁導煙主濁清。腎神玄冥字育嬰,脾神常在字魂停。膽神龍曜字威明。六神,皆在心運天經,晝夜存之目長生……」
……
東流逝水,葉落紛紛,荏苒的時就這樣悄悄地,慢慢地消逝了。
玄誠子的誦經聲吹過了一個又一個春夏秋冬。
高大巍峨的昆崙山也迎來了一群陌生的新面孔,數量足有數百之眾。
這些都是通天遊歷洪荒時收的徒弟。
和元始天尊不一樣的是,通天收徒就突出一個隨意。
只要是拜他為師的統統收門下。
等通天遊歷洪荒之旅結束,便將幾百個弟子全都帶回了昆崙山。
這些弟子中一到昆崙山便開始四搶佔山頭,開闢府,使得寧靜的昆崙山喧囂了不。
而且通天座下的弟子中還有不茹飲之輩,對昆崙山的仙禽異大肆下手,惹得元始天尊都忍不住出聲,讓通天收徒之時注意一下,不要什麼樣的生靈都列門下。
通天卻不以為意,只是將門下弟子分出外之別,除了多寶、金靈、無當算是門弟子外,其餘都只是外門弟子。
他還反過來倒勸元始天尊把山下那大陣去了,不然怕是收不到幾個徒弟。
……
清晨。
赤子結束了一夜的打坐,起出門時特意往邊上的一座道殿瞥了眼,有些奇怪地自語道:「怎麼沒有聽到誦經聲,難道大師兄要出關了?」
這麼長時間下來,他已經習慣了那每日準時響起的誦經聲。
今天忽然沒聽到,反而有些不適應了。
想了想,他還是沒上前詢問,轉而飄升而起,慢慢悠悠地往麒麟崖下飄去。
麒麟崖下,廣子正閉著眼睛盤坐在瀑布旁。
黑白兩的雌雄雙劍像是兩條游魚般在他周遊,時快時慢,帶著莫名的韻味。
赤子飄落在廣子邊,笑著道:「看來二師兄已經把這劍道參了啊。」
廣子睜開雙眼,搖頭嘆道:「我只是到了一些門檻,和大師兄比起來還差得遠了。」
赤子苦笑道:「那也比我強。大師兄指點我的飛瀑之劍,我到現在還沒到門檻呢。對了……大師兄今日好像沒再誦經了,會不會是準備出關了?」
廣子聞言喜滋滋地道:「那倒是個好消息,正好我還有幾個問題想要請他解呢。」
赤子點頭道:「可不是嘛,我也想請教一下關於火的劍意,我這水火鋒有一道飛瀑之劍可不夠。」
「你連飛瀑之劍還沒悟呢,小心貪多嚼不爛!」
「怕啥,大師兄不是也說過要水火互濟嘛……」
兩人正閑聊著,一陣黑風從遠疾沖而來,帶著濃郁的腥之氣,從麒麟崖掠過後朝著碧游宮方向飛去。
廣子皺了皺眉,有些厭惡地掩住了口鼻。
「金仙這廝該不會又去獵食了吧?」
赤子沒好氣地道:「除了他還能有誰!真不知道師叔為什麼要收這樣的弟子,明明早已修了真仙之,卻還時常在昆崙山這等仙境茹飲,行那禽之舉!」
廣子嘆了口氣,「好好的崑崙仙境被他搞得烏煙瘴氣!」
話音剛落,那黑風竟然又拐了個彎掉頭回來。
一個人影從黑風中顯化出來,「砰」的一聲砸落進瀑布下方的深潭之中。
原本碧玉般的深潭瞬間被染得通紅一片。
濃郁的腥之氣蒸騰而起,令人聞之嘔。
著如詩如畫般的景瞬間變得一片狼藉,赤子忍不住怒上心頭,大喝道:「金仙!你在做什麼!」
殷紅的水面上浮出一道巨大的軀。
狀如馬而有鱗,頭似犬,四隻利爪踩在水面上,渾金閃閃。
這頭兇瞪著通紅的眼珠戲謔般地看向廣子和赤子,口吐人言道:「你們兩個不是在背後嫌棄我上帶有腥氣嗎,我就來這裏清洗一番。」
赤子憤怒道:「這是我們修鍊之地,誰允許你在這裏洗澡的?」
兇晃了晃腦袋,臉上出了人化的疑表,「可是我聽師尊說,這昆崙山是他和兩位師伯的道場,怎麼又了你們的修鍊之地了?難不你們兩個就是我那兩位師伯?」
這話一出,廣子頓時怒不可遏地罵道:「混賬東西!竟然拿師長之名來調侃!看我不替師叔好好教訓教訓你!」
「教訓我?」
兇搖一晃,變作一個面容清秀的金髮青年,盯著廣子嗤笑道:「你以為你是誰啊?」
廣子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吾乃玉清元始天尊座下二弟子廣子是也,論門先後,你得我一聲師兄!你說我能不能教訓你?」
「師兄?」
金髮青年嗤笑道:「先門就是師兄嗎?先不說你門是不是真的比我早,可我金仙在洪荒活了這麼多年,向來都是靠實力說話!
你要是有能耐,我就算你一聲師兄又有何妨,但你要是沒那能耐,我你一聲師兄,你擔得起嗎?」
「有沒有這個能耐,你一試便知!」
廣子也是了真怒,說話之時,黑白兩的雌雄雙劍如游魚般遊到他前,緩緩地旋轉著,形了一幅雙魚圖。
金仙眼中閃著躍躍試的芒,一場鬥法似乎已經在所難免。
……
玉虛宮,元始天尊微微皺眉,輕聲道:「通天,你這弟子行事有些過了。」
碧游宮,正在煉的通天往麒麟崖下掃了一眼,搖頭笑道:「金仙的確不像話,二兄若是有暇,不妨幫我管教一番。」
元始沒好氣地道:「你的弟子你自己管教!」
通天笑道:「這麼多弟子,我還得給他們一個個煉製法寶,哪裏管得過來?」
元始「哼」了一聲,沒再說話,目若有所思地向玉虛宮邊上的一座偏殿。
通天只當他同意了,便也沒再理會,繼續辛苦地給徒弟們煉製法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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