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吳葉不解攤主為什麼變卦,剛要發作,卻被紀雲一把拉住,紀雲也四下看了一圈,用比攤主還低的聲音報了自己的住址,約了個晚上的時間。吳葉不傻,有些回過味兒了,果然,他們一走,攤主麻溜地將平板電腦收了起來。
走到一僻靜的地方,紀雲低聲音給吳葉解釋了一番,吳葉這才徹底明白過來。
嵐城除了住稅、房租稅貴外,商業稅也相當重。在易區易只能用暫住份證結賬,而暫住份證中存的『存款』,只要發生變,與之綁定的城稅系統立馬就會進行識別,並隨之扣除相應的稅費。嵐城的易稅按照易量和易對象的不同,制定了不同的額度。這個位面的電子產品其實不如吳葉想的那麼昂貴,末世前,這些東西基本上是人手必備的,末世后,這些沒用的東西哪裏比得上食、武來的珍貴?
這種電子產品是易區里比較便宜易品之一,稅率只有20%,相對於糧食武的35%、鹽香煙等『奢侈品』50%甚至更高的稅率,著實不算什麼。當然對小商小販來說,只要有機會能多賺哪怕半顆晶核,也絕對不能放過。於是,一些以販賣東西為生的小販,悄悄干起了稅稅的勾當。就像剛才那攤主那樣,顧客看中了東西,大家不在易區談,約個時間到家裏易,真金白銀的結賬避過城稅系統,雙方都能得實惠。這些小作自然騙不過嵐城的管理者們,他們也訂了嚴厲的罰條例,一旦被他們發現這種行為,清剿易雙方所有財產,並將其趕出嵐城。
但是嵐城的易稅實在是太高了,總有為了利益鋌而走險的小商販,再者,水至清則無魚,易區的巡管們哪個不想日子過得滋潤點?只要不是太過分,上面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這個攤主敢大白天的『拉客』,巡管也不怎麼在他這段晃,毫無疑問肯定是有人罩的。
紀雲輾轉到嵐城聚居地后,在這裏住了快一年,早就把這裏的彎彎道道得門兒清。
接著吳葉在紀雲的陪伴下,把嵐城的整個易區逛了個遍,吳葉大開眼界之餘,不由慨這裏的價實在是太貴了,價格比他那個坑爹系統也不遑多讓。
逛得差不多了,紀雲買了些土豆和空心菜晚上吃,吳葉看到易區中段一家很小的鋪面外面圍了許多人,大家吵吵嚷嚷的靜非常大。
「那邊怎麼了?」吳葉好奇道。
紀雲臉微變:「那家是嵐城唯一一家鹽店,是基地高層自營的,肯定出了什麼事,我們過去看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紀雲也嚇了一跳,原來食鹽又漲價了,提了足足一倍,漲到了10克黃金/2顆晶核10克。
10克鹽是多?
一啤酒瓶蓋鹽約為3.5克,人均一日鹽分攝量在3克的食被稱為『無鹽食』,而人均每日所需鹽分約為4-6克。按照國人的烹飪習慣,即使是南方口味清淡的人,一天的食鹽量也在8克左右,口味偏重的北方人則要多上差不多一倍。現在不說口味,就是按照最低需求來,一個一家三口的家庭,一個月最低需要的鹽也不低於360克,換算1級晶核需要72顆,換算黃金足足是360克,妥妥的一塊兒金磚,這不是死人的節奏嗎?
然而,壟斷的可怕之就在於價格賣家說了算,末世的壟斷往往還跟權力、實力掛鈎,不多一會兒來易區的巡管過來了,直接把最前面幾個鬧事鬧得最兇的一槍擊斃,荷槍實彈往那兒一站,所有人都消停了。
大多數人心裏存著僥倖盼著降價,垂頭喪氣地先離開了;部分人家裏鹽缸已經見底了,不買不行;只有極部分人實力高強,本不在乎漲這點價。
吳葉屬於絕對的異類。
他第一反應是,尼瑪居然比黃金值錢這麼多;第二反應則是,發!財!了!
系統的價定得很不合理,能填飽肚子的東西中,就屬低級營養劑賣的最便宜,需要5積分、1顆一級晶核。其他的什麼蔬菜水果糧食是要比易區多多便宜些,但是所需要的積分哪個都比營養劑要貴,這才導致吳葉先前一直吃營養劑。
可是萬事皆有例外,吳葉終於知道一樣東西,系統『賣』的遠比易區便宜——鹽。
知道有多便宜嗎?10積分,2顆晶核1000克。按照現在的市價,每賣出去1000鹽,他能賺198顆1級晶核,跟白撿的一樣。賣上五六次,他就能夠將基因強化到100%,多倒賣幾次,他就能攢夠回家的晶核!
一個天大的餡兒餅,砸得吳葉頭暈腦脹,連剛才的|都沒怎麼注意。
「老大,我估著鹽價過兩天還要漲,你幫我拎著菜,我去買點。」紀雲的晶核昨天就已經花了,今天買東西的晶核全是秦無華給的,買了菜下來還剩了幾十顆,趁著鹽價再漲之前買些回去囤著。
紀雲連著喊了吳葉好幾聲,吳葉才回過神來,他神複雜的看了眼前面鹽店,說,「不用買,我們先回去。」
「可是……」這次食鹽漲價的借口是暴雨阻斷通,京城供應缺,以紀雲對嵐城決策者的了解,不管借口是真是假,他們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摟錢的機會。
「沒有可是,我們回去你就知道了。」
紀雲忽然想到之前吳葉用兩百多克鹽換個豬罐頭,難道老大手裏還有鹽?
回到窩棚區,吳葉一溜煙就鑽回了家裏。他昨天了稅後,上還剩了20顆1級晶核,積分足有118分,他一腦換了10公斤食鹽,看著整整齊齊擺在床上的20袋鹽,他恨不得在床上打上幾個滾。
他探出頭,沖隔壁喊了一聲:「紀雲,你過來,我有點事要跟你說。」
「好嘞,來啦!」紀雲把菜給李教授,走到吳葉跟前:「老大什麼事?」
「進來吧。」吳葉把紀雲迎到屋裏,指著床上的東西道:「你有沒有渠道,幫我把這些東西銷出去?」食鹽雖然是嵐城高層的壟斷產品,但是易區也偶爾有人賣,價格比直銷店略便宜些,往往一出現就被一搶而空,不會對直銷店造任何影響。因此食鹽只是壟斷產品,並不是賣品。
紀雲猜到吳葉手裏可能有鹽,但是做夢都沒想到有這麼多,他呆愣愣的拿著食鹽袋子問:「這些都是鹽?」
「沒錯,保證品質良。」
「老大,你掐掐我吧,我不是在做夢吧?」紀雲簡直不敢相信。
「出息。」吳葉瞪了他一眼,說:「你還沒說你有沒有渠道幫我把東西銷出去。」吳葉說的銷出去,當然不是在易區賣,那兒的稅簡直是把豬賣出白菜價,他賺什麼?
紀雲卻搖了搖頭:「老大,像歐辰那種人,我是認識幾個,但是那些傢伙心一個比一個黑,一個不好,我們很可能被黑吃黑。」歐辰就是今天那個平板電腦攤主,他們都有巡管罩著,那些巡管和他們罩著的小販哪個不是見財忘義的貨?要是被他們知道他們手中有這麼多鹽,兩方勾結起來,輕易就能把東西給他們吞了。至於像那些小販那樣稅稅就更不可能了,真當那些巡管只是擺設嗎?
「那怎麼辦?」吳葉火熱的心被澆滅了一半。
「要不我們等秦哥回來再商量商量?」
「等我商量什麼?」秦無華忽然推門進來,臉上上都是塵土和乾涸的喪膿,眉宇間是掩飾不了的疲憊。
「你回來啦。」吳葉才打一聲招呼,紀雲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為秦無華抬了板凳,從隔壁端了一杯涼開水恭敬地抵到他手裏。
秦無華確實了,咕咚兩口喝乾了開水,看著吳葉無聲詢問。
吳葉大概把鹽漲價的事說了一遍,又把床上的十包鹽放到秦無華面前:「你說我們怎麼銷這些東西才好?」
「拿到嵐城外面去賣不就行了?」秦無華為了儘快悉嵐城以及附近的況,特意去獵者工會註冊獵者資格,與人組隊去外面做了一個小任務。隊員是七拼八湊湊到一起的,做任務的時候,他就看到有隊員在私底下換貨,想來應該就是在規避易區的稅收。
見吳葉神仍然迷茫,秦無華說:「我明天出任務的時候,把鹽換給其他獵者。」
在獵者之間,除了黃金、晶核是通貨幣外,食和食鹽同樣是通貨,甚至對有人來說,他們更喜歡後者。
吳葉心裏仍然有點排斥殺喪,但是要回家除了晶核還必須要積分,要積分就得出去殺喪,就算不想去也必須去。
「我明天跟你一起吧。」吳葉說。
秦無華沉默片刻點頭道:「好。」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同理,最好的保護和報答不是將吳華放在安全區供著,而是將他訓練真正的強者,即使面臨絕境,仍然有一拼之力。畢竟,在這朝不保夕的末世,誰能承諾保護誰多久呢?
「老大,秦哥,我跟你們一起。」
秦無華輕輕嗯了一聲,丟了一包晶核給紀雲說:「去三支消音,能買多子彈就買多子彈,再租一輛皮卡加滿油,明天干票大的。」
紀雲瞅了眼布包里的晶核,滿眼的紅,不倒吸了口冷氣,隨即拍口保證道:「行,我馬上就去!我認識一個人,能在他那兒八折拿貨。」
紀雲離開后,秦無華去簾子後面的簡易浴室洗了個澡,換了乾淨的子,著上半出來。
那、那腹、那人魚線、就連上留的傷疤都是辣麼,吳葉此刻的心已經沒法用羨慕嫉妒恨來簡單形容了。
「……把服穿上,有傷風化。」
他酸溜溜的語氣讓秦無華的角多了一笑意,隨手拿了件黑背心套在上,彈上佳的背心一不茍地將他的好材勾勒出來,尼瑪,竟然比著的時候還。
二彆扭的別過腦袋,把玩著手裏的鹽袋,問:「你不好奇我這些鹽是從哪裏來的嗎?」紀雲不知道他手裏有什麼東西說得過去,秦無華卻是親手幫他收的背包,背包里有些什麼東西,他比誰都清楚。
「好奇。」秦無華如實點頭,「但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和底牌,你不用告訴我,也不要告訴任何人。在這末世,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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