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賓利緩緩駛洑水灣別墅時,易家別墅燈火通明。
一進門,許辛夷就到了空氣中張而凝滯的氛圍。
陳伯以及幾名傭人噤若寒蟬,沉默不說一句。
許辛夷與易揚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底的茫然。
發生什麼事了這是?
客廳沙發上易老先生杵著手杖坐著,邊坐著同樣表嚴峻的易夫人。
「老先生,爺和夫人一起回來了。」陳伯在『一起』兩個字上著重強調。
「爺爺,媽,我們回來了。」
易老先生沒理他,而是對陳伯代道:「老陳,你們先回去休息。」
這意思是要單獨談。
陳伯帶著幾名傭人離開。
等外人盡數離開,老先生這才看向易揚和許辛夷,臉上沒有毫的笑容。
有蹊蹺。
許辛夷嫁進易家,就沒見過表如此嚴峻的易老先生,就算當初易老先生病發進醫院,病床前都是一臉慈祥著,問適不適應易家,問易揚對好不好。
不敢貿然開口。
還是易揚打破這沉重的氣氛,他問:「怎麼了?」
「怎麼了?」易夫人將側平板解鎖打開,放在面前茶幾上。
「你看看,這是怎麼回事?」
易揚拿起平板,許辛夷湊了過去。
平板界面上是一則娛樂消息,碩大的標題寫著『易氏繼承人深夜與某星幽會,郎才貌,下一個嫁豪門的竟然是!』,甚至還寫了三遍,吸人眼球。
是左容手了。
沒找到娛樂報社,就找了網上的博主來曝這事。
經幾個博主的傳播,這事已經鬧的是沸沸揚揚,在網上有了不小的熱度。
幾張照片經過理有些模糊,但依然清晰可以辨別出易揚和左容的臉。
許辛夷與易揚對視一眼。
易老先生杵著手杖在地上狠狠砸了兩下,說:「易揚,到底是怎麼回事?這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你?還有那個孩,你和到底有沒有關係?你現在當著我的面,當著你媽的面,還有辛夷的面,說清楚!」
易揚沒做過的事毫不心虛,解釋道:「爺爺,照片上的人確實是我,那天我參加一個酒會,那個人是酒會上的人,過來和我說了兩句,找人拍下了照片,上披著的西裝也不是我的,至於找的誰借的西裝,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說完,易揚看了許辛夷一眼,「您放心,我不會對不起辛夷。」
易老先生似信非信,「真的?」
易揚不卑不,「是。」
聽易揚這番解釋,易老先生看似氣消大半,清了清嗓子,「那個……你和那孩子沒關係就好,爺爺還是相信你的,」他看了眼易夫人,「是吧?」
易夫人哭笑不得。
易揚和許辛夷回來之前,老先生氣的團團轉,一個勁地說得好好教訓易揚那混小子。
「是,易揚是您看著長大的,他的格您最清楚。」
許辛夷也笑道:「是啊爺爺,易揚說了,以後會好好對我,不會做任何對不起我的事。」
「辛夷,說起來,爺爺也有件事要問你。」老先生表嚴肅。
許辛夷愣神,就替易揚說了句話而已,這禍水怎麼還引到上了?
「辛夷,不是爺爺說你,我們都是你的親人,無論發生什麼煩心事,你想喝酒也好,想出去散心也罷,都行,但你大晚上的,一個孩子,怎麼能單獨去酒吧那麼魚龍混雜的地方喝酒?」
「啊?」
易老先生指著平板,「往下翻。」
易揚往下翻,是許辛夷從酒吧買醉的照片,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抓拍到了。
「這個……爺爺,其實也不止我一個人,還有個朋友陪著我。」
「有朋友陪著也不行,大晚上的,要喝酒哪裏不能喝?凡事有萬一,萬一呢?」
許辛夷垂頭,「我……爺爺,對不起我錯了,我也是……」靈機一,哽咽道:「我也是誤會了易揚出軌,所以心不好去喝酒,我以後再也不會了!」
易揚轉頭看著,以眼神詢問,道歉就道歉,扯我幹嘛?
許辛夷心虛避開,哪敢和他對視。
——「看看看!看什麼看!還看!頭給你擰下來!」
——「一個大男人,背個鍋怎麼了?而且這本來就是你的錯!小氣吧啦的。」
「是這樣?」易老先生瞪了易揚一眼,又對許辛夷說:「既然你早就知道這事,怎麼不和爺爺說?自己在那胡思想委屈。」
「您剛回來,我也不想叨擾您。」
「你這孩子,下次不許這樣了,易揚如果再做了什麼讓你誤會傷心的事,你第一時間告訴我,爺爺替你做主!還有易揚,下次再有這種事,你第一時間解決,不要再讓我看到你的緋聞,記住了嗎?」
「是,爺爺,我記住了。」
這事算揭過。
易老先生又收回慈祥,板著臉,「往下翻。」
「……」易揚往下翻。
是一個視頻。
——我在地上撒把米,都比你演得好!
尖酸刻薄的話從視頻里傳來。
許辛夷在劇組嘲諷左容的視頻,竟然也被易老先生給看到了。
「爺爺,這個演員演技不好,而且還想勾引易揚,所以我氣急了,就說了那麼兩句。」
「那你也不能大庭廣眾之下這麼說!什麼話不能在私底下說?」易老先生嘆了口氣,「我知道,你爸媽去世得早,一直是你爺爺養長大,那老頭子一直溺你,你這子是張揚了些,可是也不能這麼欺負人,你看在劇組把那小姑娘欺負那樣,現在拍了視頻傳到網上去,最後罵的不還是你?你看著那些罵你的話,心裏不難?」
許辛夷看了眼易揚,悄悄扯了扯他袖,祈求救援。
但易揚只與對視了一眼,手背在後,撇過頭,那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彷彿在說『莫挨老子』。
……hetui!
「以前爺爺就一直想找你談,可你也知道爺爺不好沒機會,現在回來了,爺爺老實告訴你,我不喜歡你那個樣子,從今天開始你就得改,在外說話不許那麼沖,不許沒禮貌,更不許沒涵養,記住了嗎?」
許辛夷微仰著頭,這個視角看過去,看到了易揚微微上揚的角。
這狗男人竟然在笑!
笑?!
看我笑話?
行,好樣的!
許辛夷這暴脾氣忍不了。
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你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
許辛夷委屈垂頭,說:「可是易揚也是為我好,不想我委屈。」
易老先生和易夫人都奇了,「為你好?怎麼回事?」
易揚心裏有種不祥的預。
「這……這是易揚教我的。他說,一個小明星而已,罵就罵了,以後還有人欺負我,就讓我打回去,如果網上有人罵我,他就替我告他們,只要我開心就好,」在易揚逐漸咬牙切齒的目中,許辛夷心一橫,說:「他還說,過兩天要替我封殺那個小明星!」
「封殺?」易老先生看向易揚,那眼神完全不相信這些話會是他看著長大的孫子說的,「易揚,你說的?」
就連一側的易夫人也難免震驚,「易揚,你這孩子,你怎麼能……」
饒是在談判桌上遊刃有餘的易揚,如今被許辛夷這一番看似有理,實則顛倒黑白的話卡殼,半晌沒能說出話來。
這話確實是他說的沒錯,但是……
「爺爺,媽,我……」
許辛夷搶先哭訴道:「爺爺,媽,我不敢在你們面前撒謊,這話雖然的確是易揚說的,可是你們也別怪他,怪我,我……我知道錯了,我在外面不該那麼囂張跋扈,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許辛夷!」
「你吼幹什麼?」易老先生握著手杖指著易揚,「你說,這些話是不是你說的?是不是你教的辛夷?」
「爺爺,這話確實是我說的沒錯,但是……」
「但是什麼?」易老先生痛心疾首,「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爺爺有沒有教過你,要你以理服人,以禮待人,做人做事要不卑不,要明磊落,怎麼能因為自己手上有點權力就變這個樣子?」
「爺爺,不怪他,真的不怪他,易揚他也是為我好,害怕我在外面被人欺負才這麼說的,爺爺,我向您保證,以後我再也不會這樣了,您別生氣。」
易老先生被易夫人扶坐在沙發上嘆息著搖頭。
易揚千算萬算沒算到許辛夷給他來這一招,瞪了許辛夷一眼,低聲道歉,「爺爺,對不起,以後我會謹言慎行,不會再說這樣的話。」
許辛夷跟著表態,「爺爺,我也會謹言慎行的!」
都說富不過三代,但易家如今激流勇進,靠的是三代人共同的努力,也有易老先生教導的結果。
「謹言慎行,你們能記在心裏才好!」
當晚,單方面問責結束后,易揚又被易老先生進書房訓了足足一小時才放他出來。
一進門,許辛夷立馬迎了上來,「老公,爺爺沒把你怎麼樣吧?」
易揚沉著臉一言不發,外套,解領帶。
——「哎,這個翻仗打得是真的爽,笑啊?再笑我啊?現在怎麼不笑了?剛才不還看我笑話嗎?」
——「易揚會不會覺得我許辛夷好有心計一的?顛倒黑白,挑撥離間,然後從這一刻開始煩我,討厭我,慢慢的,要和我離婚!」
易揚扯到一半的領帶懸在脖子上,回頭看著許辛夷,說:「許辛夷,爺爺說,讓我監督你。」
「監督我什麼?」
「你不是說要謹言慎行嗎?爺爺讓我監督你以後你還會不會在外面繼續囂張跋扈。」
「宿主,你最近不夠惡毒。」
許辛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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