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忱低笑著拉過小妻子,在臉上吻了吻,然後偏頭對兒子強調了一遍:「沒有叔叔,只有爸爸。」
朝朝睜著明亮的眼睛,仰起小腦袋,想到剛剛電視里的畫面,有些不解。
為什麼爸爸親媽媽的臉,別的叔叔卻要親媽媽的。
看他固執的小眼神,葉奚扶了扶額,無奈輕嘆:「你們兩爺子真是折磨人。」
拍個吻戲,以前被老的管著,現在被小的盯著,搞得心裡發虛,好像真做了什麼背叛父子倆的事。
大導演頭髮,寬道:「沒關係,下次接我的戲,讓朝朝全程觀,漸漸的他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葉奚冷呵:「我拒絕。」
秦忱挑眉:「想讓兒子一直誤會下去?」
「當然不想。」
緩緩一笑,拍了拍大導演肩膀:「所以這件事,還要勞煩秦導幫我跟你兒子通通,最好今晚能見效。」
「今晚?」
「嗯,不然你跟兒子一起睡,他什麼時候想通了,我就什麼時候給你開門。」
秦忱:……
看著爸爸媽媽你一言我一語,朝朝腦門的問號越來越多。
說到最後,關於媽媽為什麼要和別的叔叔親親,仍舊縈繞在心裡,久久揮之不去。
後來爸爸告訴他,媽媽只是在和別的叔叔過家家,而且是經爸爸同意后,才假裝親親的。
朝朝問:「那我和兒園的小朋友過家家,能親親嗎?」
「不能。」
??
「等你長大后,別人同意了,才能親。」
「朝朝什麼時候能長大呢。」
秦忱笑著他腦袋:「爸爸媽媽老了,朝朝就是大人了。」
朝朝眼睛一眨不眨,歪頭道:「萬一別人不同意怎麼辦。」
「那就想方設法讓同意。」
路過的葉奚:……
當晚,大導演終究沒能進得去主臥室。
葉奚給的理由是:「強盜式教育,帶壞兒子。」
秦忱默住兩秒,解釋道:「這不強盜,是靠智慧爭取,就像當年爭取你一樣。」
「你管死纏爛打智慧?」
秦忱低笑,隔著門板的磁嗓音傳耳里:「能死纏爛打一輩子,也算一種智慧。」
無言。
時間轉瞬即逝,從朝朝兒園到七歲念小學,這三年期間,葉奚前後又接拍了兩部電視劇。
大導演的法子其實管用,兒子現場看跟男演員拍過好幾場戲。
雖然裡面有一些親的肢接,可隨著年齡增長,朝朝似乎也逐漸明白了這只是媽媽工作的一部分,並且看到其他男演員同樣有類似的做法,一來二去,便開始慢慢的釋懷和理解。
這天,秦忱給朝朝開完期中考試的家長會,帶他去片場給葉奚探班。
不遠攝影棚。
男人單手袋,姿勢閑適地靠在棚口,一隻手拎著劇本,翻看上面男主角的互戲份。
他手上的版本較為全面,這些年,但凡葉奚參演的劇,他私底下基本都有往裡面砸過錢,所以與每部戲的主導演,暗地裡通接的不在數。
其中有幾吻戲,男主角主提出採用借位,主導演沒意見,反倒葉奚心裡覺得愧疚。
關於這一點,整個劇組似乎早就心照不宣。
從神接洽劇本的第一天開始,秦導怕是早就跟導演和編劇打過招呼。
以前的葉奚不接吻戲,是因為被瘋狗咬過,而現在,明顯是瘋狗醋勁太大,對家裡小妻管得愈發嚴了。
但偏偏圈裡人都願意賣秦大導演的面子,吻戲借位或者用替,儼然就是他一句話的事。
葉奚並不知道其中的彎彎繞繞,從始至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本以為如此繼續下去,不會再有導演主上門約戲,沒曾想,每年流的劇本仍舊堆積山,甚至比前幾年更甚。
半小時后,最後一個鏡頭拍完,葉奚換好服拿著水杯朝攝影棚走。
今天的朝朝神懨懨,見到媽媽,沒有像往常那樣遠遠就跑過去,而是低著腦袋轉過,只留給一個後腦勺。
父子倆無言一陣,葉奚走近。
看兒子滿滿出『不開心』的小小背影,心裡微頓,挑眉問某導演:「怎麼,你罵他了?」
秦忱目稍轉,落向牆角面壁思過的秦子朝,嗓音偏低:「沒有。」
早先老師打電話給葉奚,問夫妻倆近幾日有沒有空,方不方便去學校通一下。
顧名思義,小學一年級的期中考試剛結束,老師家長,說的委婉點是通,直接點自然就是分數不理想。
但萬萬沒想到,豈止不理想,簡直就……慘不忍睹。
秦忱上午那會兒從微信把朝朝雙科的績發給時,有那樣一個瞬間,葉奚甚至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語文59分,數學59分。
??
第一反應是,以自己和大導演的智商基因,生出的兒子,不至於這麼……
不知道該怎樣形容當時的心,只是覺得,秦子朝厲害,距離及格線是怎麼做到只差一分的,換作,可能一不小心就考了個95。
時間已不早,葉奚收回目,悠悠轉:「走了,先吃飯。」
秦忱點頭,長臂攬過的腰往前走,秦子朝癟了癟,乖乖跟在後面。
遠遠的,劇組工作人員朝一家三口去,暗自搖頭嘆:「果然啊,父母才是真。」
……
出了片場,葉奚剛準備手去後座車門,扭頭一看,秦子朝已經自覺地幫拉開了副駕駛。
今天請家長,本來還想著在路上疏導一下兒子的心理,現在看來,似乎沒那個必要。
秦子朝雖然難過,可心態還算可以。
坐進副駕駛,車子啟的時候,葉奚過後視鏡掃了兒子一眼,然後偏頭看向秦忱:「試卷你看了嗎?」
「看了。」
駕駛座上,大導演雙眼平視著前方,語氣淡淡:「該錯的一道沒對,該對的連個標點都幾近完。」
「……」
葉奚呼出口氣,暗示自己冷靜。
車子開到一半,在某個紅綠燈路口停下的空檔,終究忍不住,盯著後視鏡,冷不丁地問了句:「秦子朝,138的平方等於多。」
正拿著平板專心玩遊戲的小學渣,完全沒有防備,下意識答:「19044啊。」
葉奚聞言,眸一滯,緩緩側過朝後排看了過去。
數學考59分的人,能一口說出隨機三位數的平方。
反觀駕駛座上的秦忱,眼角泛起晦澤,卻毫不顯意外。
空氣陷安靜,秦子朝忽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平板往旁邊一放,煞有其事地問:「媽媽,我們家是不是很有錢?」
??
面對兒子無厘頭的一句,葉奚不知該如何作答。
默住幾秒,接著傳來小學渣嚴肅的聲音:「是不是我無論考多分,都沒人跟我爭家產?」
「……」
見前排不作聲,秦子朝埋下頭去,小聲嘟噥道:「太孤獨了,沒有力,對不起爸爸媽媽,下次爭取考60吧。」
話音一落,秦忱驀然失笑。
小崽子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個妹妹,這麼多年遲遲無靜,擱這兒跟他們抗議呢。
葉奚悠悠的目掃過去。
還敢笑,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接收到憂鬱的眼神,秦忱手過去頭髮,安道:「別擔心,過兩天咱們就去把家產全部捐了,一錢都不給他剩。」
秦子朝:……
親爹??
*
一家三口的番外就截止到這裡了,這幾天磨磨蹭蹭的,其實心裡是有點不舍。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願他們在另一個平行世界里,繼續幸福快樂地生活下去。
也希秦子朝能夠早日明白,想要妹妹是不可能的,再繼續考59分,他親爹,一錢都不會給他剩。
明天開始更新配角番外,姜純和傅棠舟,暫定#薑糖夫婦#,合計大約一萬字左右,更新時間不定,大家可以累積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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