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自己的一生。
前十六年,在家從父,一切聽從家裡的安排,四書五經、琴棋書畫、點茶調香,誰聽了都贊一聲,不愧是陸家。
中間二十年年,出嫁從夫,人往來,掌家理事,只是丈夫常年不歸家,孩子自有長輩教導,滿京城,提起全福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沈家大娘子,哪怕陸家日薄西山,懾於沈家威勢,陸風禾也不曾過半點怠慢。
后五年,哥兒沒了,撐著一口氣捨出老臉,給姐兒定下江南士族的親事,送走姐兒,陸風禾覺得這個世間再無值得留的東西,幸好未曾苛責過庶子,庶子也讓自己安安穩穩過了晚年。
過去的一幕幕漸漸蒙上了白,夏末初秋,陸風禾午睡貪涼,不教小丫頭關窗,一場驟至的暴雨讓著了涼,咳了好幾天。
那月十五自己未能同王爺一同用食,據說他還發作了許久,發落了幾個下人。
白漸重,原本清晰的定西王府漸漸蒙上了白,眼前什麼也看不到了,只聽得滿耳的吵嚷聲。
整個不知道擴建了多倍的定西王府每一寸都變了白,後事該是隆重的吧。
陸風禾心想,哪怕無,哪怕無,該有的尊榮,沈南珣還是一點沒地給了,只是難為他了,同不的人過一生,不能把用命掙來的榮耀分給的人。
過去的一幕幕彷彿黑白畫卷在陸風禾面前,迷濛而無趣,沒有彩,並不鮮活。
既然兩個人都過得不快活,再來一次,就還你一個痛快,也給自己一份快活。
祝你和心上人佳偶琴瑟,願自己肆意無憂,最重要的是,兒康健。
一覺醒來,天已晚,陸風禾剛有靜,床幔外面就傳來碧荷的聲音。
「大娘子可是醒了?」
陸風禾應了一句。
碧荷趕小聲吩咐小丫鬟們去溫葯取食,門窗千萬關好,不要風進來。
代好了,碧荷才小心地掀開床幔,手上還端著托盤。
「大娘子先清清口,起吃點東西該用藥了。」
,陸風禾是不的,就是覺得渾酸無力,被床幔罩得嚴嚴實實的空間里悶熱難耐。
漱完口,碧荷想去把吃食拿進來,被陸風禾喝住
「伺候我起吧,骨頭疼。」
碧荷遲疑一秒,還是伺候陸風禾穿,堅持洗漱收拾一番,又稍稍走了兩步,陸風禾才覺得自己又好了。
碧荷絮絮叨叨說著陸風禾睡著了之後的事。
「王爺邊的長隨送了東西來,有給大娘子的,也有給姐兒的,綠芙姐姐接了。」
「三太太帶著蘇娘子來過一趟,知道大娘子安好就不讓驚擾去看了姐兒,只說大娘子寬心,府里有呢。」
「林娘子並王妃邊的嬤嬤來了一趟,留下些吃食,看了姐兒,也就走了。」
「四爺差使邊的小廝送進來一對玉佩,是說在廣化寺佛前放了九九八十一天,盼著姐兒平安長大。」
陸風禾聽著碧荷的話,禮節倒是都不差。
看著陸風禾在屋子裡轉悠,碧荷和綠芙嚇得夠嗆。
」我的大娘子誒,您可別走了,這次生產可比頭回艱難多了。」綠芙絮絮叨叨。
碧荷連連點頭,「是呢是呢,醫婆都說了,坐雙月更好呢。」
陸風禾安兩人,「我心裡有數,去把大姑娘抱來,再去看看枍哥兒回來了沒。」
碧荷出去了,陸風禾又要綠芙讓人把床幔換輕薄氣的。
「大娘子,這可使不得,不能見風啊。」
再來一回,陸風禾比誰都惜自己的,可也更想讓自己舒服自在。
」這都什麼天了,往年都快用上冰了,你們這還給我那麼多層床幔,只留一層就夠了。」
代完了,陸風禾正在隔間用著夕食,碧荷帶著母抱著孩子進來了。
「大姐兒真是個懂事孩子,奴婢過去的時候大姐兒剛好醒了,也不哭鬧。」
碧荷接過孩子抱著湊近陸風禾。
陸風禾瞬間了眼眶,的蓁姐兒呀,蓁姐兒可不是懂事嘛,從不忤逆父母,懂事得讓人心疼。
碧荷看到陸風禾的眼淚,趕把孩子還給母,手忙腳地給陸風禾眼淚。
「大娘子,可不能哭啊,仔細傷了眼睛,你和姐兒都好好的就是最好的,趕把子養好才是正事。」
說話間,已經有人把食盒裡的吃食擺好了。
高湯春麵,薑鱘魚湯,蛋黃青團,玉蘭片,醋溜黃芽菜,還有一品燕窩。
陸風禾留下蓁姐兒,讓母也下去用飯。
「雖是端午,可粽子總是不好克化的,大娘子用個青團應應景吧。」
陸風禾先吃了口玉蘭片,是蘇州府孫家的咸口玉蘭片,陸風禾忍不住又用了兩片。
「大娘子,你好歹用兩口面吧,朝食就沒用多,下晌又不想吃,現在還只吃小食。」
陸風禾依著碧荷,沒有再貪食玉蘭片,而是桌上沒道菜都吃了,這菜一吃就知道是自己從毗陵郡帶來的淮揚廚子做的,合自己的心意。
綠芙帶著小丫頭把裡間收拾好,吩咐小丫頭門把換下的東西浣洗清爽。
「說到冰,我這裡到有一樁事稟報。」
碧荷勸著陸風禾再用些,聞言嗔怪道,
「什麼事值當你現在拿來費大娘子心神。」
綠芙才不理碧荷,碧荷這人說話不中聽,可一顆心全在大娘子上,這也是幾個大丫鬟總被碧荷氣得跳腳,還一次次容忍的原因。
「大娘子早間可不是無緣無故腳的,是有人在臺階上撒了碎冰。」
碧荷也顧不上收拾桌上的殘羹了,湊到綠芙面前,「怎麼回事呢。」
「早間大娘子進了產房,我讓咱們院子里灑掃的丫頭去園子里跡的。」
碧荷沒想到在那種忙的況下,綠芙還能想到這個。
「兩個小丫頭是去歲冬天才進府的,完園子來回事時我看到兩個小丫頭手裡拿著楓葉,還是紅的,說是在臺階邊撿到的,看著好看,想拿回來照著描花樣子。」
「這有什麼關係?」碧荷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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