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第二十四章冷氏滅絕
冷以欣撞在劉景泉後的牆上,劉景泉只聽砰地一聲,悶響聽得人口都一,接著便見冷以欣跌下來,面朝下,脖子轉間,裏似乎在喊,「爺……」
聲音剛剛發出來,夏芍抬手一震!
明明站在門口,抬手沖著的方向也不是冷以欣,而是辦公室里會客區的方向。夏芍看也沒看那方向,地上散落的文件卻在勁風中被震起!數十張文件,刀片般割破空氣,順著夏芍的手勢齊飛!所到之,辦公室里的書架被攔腰切斷,玻璃炸開,轟聲震耳!而那些文件則齊齊釘去牆上,鋼筋混凝土的牆面,遇上白紙,竟像是豆腐一般!
劉景泉眼都直了,倒吸進去的氣就沒出來過。眼前的這一幕,簡直比看大片還要不可思議,他本就反應不過來,更別提考慮這是怎麼做到的了。他看不見那邊有什麼,只看見夏芍放下手后就不再理那邊,而是直直向著冷以欣走來。[
走進來之後,後面才跟進來一個年,十三四歲的樣子,穿著白『』衛,彷彿跟這正月底的寒冷天氣不在一個季節。年的臉『』比夏芍還要沉,一進門便趕蹲下子去幫夏志元解綁在上的繩子。
夏芍進門之後卻沒看過父親,應該說,誰都沒看,只看著冷以欣。此刻,已走到了冷以欣面前。
冷以欣緩緩抬起頭來,角淌著。看不到爺爺的況,但卻怎麼也不能相信,爺爺就被夏芍一招制服了?曾聽肖奕說的修為可能已在煉虛合道的最高境界。
呵,煉虛合道……
果然什麼都是優秀的。
掙扎著想站起來,因為不喜歡現在的覺。不喜歡趴在地上,抬頭仰的覺。
然而,的手腳才剛,子才剛剛抬起一半,便看見了一隻黑『』的靴尖。那靴子沒上的下,卻一瞬間覺下劇痛,脖子猛地向後一仰,頸骨都要斷了的覺,子更是著地面向後一掀,砸進了牆角!
辦公室牆角種著盆高大的綠植,冷以欣的跌進去,栽下來,花盆碎裂的瓷片和泥土塌下來,埋在白『』的大上,頓時變了土灰『』。在臟污的泥土裏趴著,吐一口,水裏有剛才下力震落的牙齒。
冷以欣瞇著眼,仍是努力想要站起來,面前卻忽來一道勁風!那風將一掃,像是掃地上的垃圾一般掃出來,的在地上滾了幾滾,滾出牆角,滾到屋裏的空地上,仰面朝上。
冷以欣睜開眼,視線有些模糊,看見夏芍手放在大口袋裏,緩步走了過來。走得那麼悠閑,那麼散漫,彷彿能看見臉上氣定神閑的表。那是屬於的氣質,不顧『』命學來的,此刻卻倒在地上,倒在泥土和污里,彷彿落進塵埃。事實在用最直接的方式諷刺著——冒牌就是冒牌。而從進門開始到現在,從未跟發生過肢接,徹頭徹尾的嫌惡!
牙關咬,冷以欣眼底迸出灼人的,那里有怨毒,有憤怒,有恨意,幾將人吞噬。誰願意……誰願意像你!
從來都不願意,若不是為了唯一的憧憬……
冷以欣目一掃,手抄起旁茶幾旁放著的熱水瓶猛地一掄!那熱水瓶卻在手中了開!
「啊!」瓶中是滿滿一壺的開水,開的一瞬迎面澆上冷以欣的頭臉,那是比一杯開水澆到臉上還要痛苦的滋味。然而,更痛苦的是,熱水瓶開的瞬間瓶的玻璃碎片刀子般扎進的里,口、腹部、四肢……掄壺的手傷得最重,一片碎玻璃扎進手腕,已經刺穿了,鮮直涌。
「疼麼?」夏芍走過來,自進門后,第一次開了口。語氣極淡,漫不經心,卻人莫名發冷。
冷以欣睜開一隻眼,臉上已經被燙得發紅,另一隻眼已經睜不開。剛才開水迸開的時候,燙傷了一隻眼,此刻整個左邊頭腦都刺痛得發懵,每一神經都在囂著疼痛。
夏芍的聲音在這疼痛里清清淡淡,「用開水把人潑醒,你真是天才。你的啟發,我試了試,你不介意吧?」
冷以欣的一隻眼猛地睜大,眼裏是不可思議。怎麼知道?怎麼會知道的?難不,當時就在門外?可如果在門外,為什麼沒有馬上進來,而是由在辦公室里打父親?
夏芍卻沒有回答,只是目冷淡地往冷以欣傷最重的手腕上一落,淡道:「不過,我覺得用繩子綁人這招太老套,捆得再也不過是磨破皮,我更喜歡乾脆點。比如說,這樣。」[
談天般的語氣,利落的作,冷以欣瞪大眼時,夏芍已一腳落在了的手腕上!
已經扎了的玻璃片,此刻如刀刃般,一刀,切下!
一隻子的手,淋淋地落在了泊里。
冷以欣強忍著劇痛,口中卻噴出沫來,斷掌汩汩地湧出鮮,子倒在一片狼藉的玻璃渣里,場面腥得讓辦公室里一片死寂。
溫燁已經幫劉景泉解開了繩子,劉景泉卻坐在椅子裏,被這場面驚呆了。他跟夏芍相識五年,至今還記得十五歲那年一白,鄰家孩般跟著李伯元出席拍賣會時候的樣子,包括這些年,在他眼裏,夏芍一直是任何場合都氣定神閑寵辱不驚,他從來都沒見過這麼狠絕的一面。
、不會打算今天在他的市長辦公室里殺人吧?
夏志元也已被鬆了綁,此刻正被溫燁扶著坐在地上,溫燁暗地裏以元氣幫夏志元調息腑,他卻覺不到,只是吶吶盯著兒。他知道兒自小習武,這事兒說過了,可他從來沒見過手,而且還是活生生將一個人的手切了下來……
夏志元也看呆了,夏芍卻背對著父親,道:「送我爸去醫院。」
接下來的事,不想讓父親看到。
「嗯。」溫燁應了一聲,不等夏志元反應過來,便扶著他出了市長辦公室,打車去了醫院。
辦公室里,夏芍面朝著冷以欣。
冷以欣此時臉上已經紅腫起泡,面目全非。從夏芍進門起,被暗勁震了兩回,腑已經傷,現在又了這一番折騰,頭腦早已暈乎乎。看著夏芍站在面前,視線卻已模糊,強忍著睜了兩次眼便疲累得想閉上。
夏芍冷淡的聲音卻在這時傳來,「這就撐不住了?這怎麼行?我答應你了,要送你去見你的父母,可不能食言。」
冷以欣意識模糊,卻還能聽得清夏芍的話,頓時心一怒,劇烈的起伏讓扎在口的玻璃刃割著,頓時疼得一個激靈!
「不過,你確定你父母見到你,他們還認識你嗎?」夏芍走到冷以欣前,緩緩蹲了下來,看著冷以欣倏地睜大眼,目沒有焦距,卻偏偏倔強地死死盯住。
夏芍目再寒,手,抓著冷以欣的頭髮,往地上一撞!
砰!
劉景泉心口一,聽夏芍道:「你的臉就算完好的,大概,他們也不認識你了。你這副樣子,誰認得?你自己認得嗎?」
冷以欣額頭劇痛,眼卻瞪得圓,自己認得麼……有的時候,照著鏡子,都不知道自己是誰。悲哀、憤恨,所有的緒還沒有湧上心頭,冷以欣便覺得自己的頭往地上又是一撞!
砰!
「你爺爺是為了你死的!他至死都想保護你,連命都不要!哪怕是為了一個冒牌貨!」
額頭傳來劇痛,冷以欣眼還沒睜開,頭上便又是一痛![
「結果呢?你讓他死後為你殺人的工?」夏芍聲音發寒,拽著冷以欣的頭往地上又一撞!怒喝,「冷以欣!你的良心讓狗給啃了?徐師叔、徐師叔,你只記得你的徐師叔,你還記得你爺爺嗎?」
砰!
這一撞,冷以欣只覺得臉下一片黏膩,熱熱的腥氣。艱難地抬起頭,向會客區的牆上,看不見那裏的況,只是出手。
爺爺……
「現在看他有什麼用?他只是靈,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聽從你的私心,殺人、殺人、殺人!」
砰!砰!砰!
臉下黏膩的腥氣更重,冷以欣漸漸睜不開眼,耳邊卻依舊能聽得清夏芍的聲音。
「胤從來都不知道你對他的心思,你從來沒有對他說過。你只是活在自己的執念里,偏執地認為誰搶了你的。你知道被你當敵人的人,有多莫名其妙嗎?」
「師父雖然怪冷老不顧念師兄弟義,但從來沒有恨過。他膝下子,親對一位老人的重要,沒有人比他理解。所以,他放過你,一次又一次!可你呢?把他當敵人?」
「你被廢了功法,逐出師門,那是你殺害同門,咎由自取!」
「你爺爺的死,是因為你執『迷』不悟,一心報復門派!怪你自己,別往別人上!」
「你今天把命代在這裏,你知道原因!」
「傷人父母,不共戴天!我想,你死,也沒什麼話可說了。」
……
一句一句,冷寒的聲音鑽耳中,冷以欣卻覺得頭腦越來越模糊。
有什麼可說的?還有什麼可說的?這輩子,都不知道自己為了什麼……
起初,只是恨那些在父母的葬禮上面目涼薄的人而已。想站在高,看他們在命運里掙扎,這是唯一能為逝去的父母所做的。可是,漸漸的,習慣了超然於外,人命對來說,不過都是些早晚會走向死亡的東西罷了。
對徐師叔,確實從未對他說過什麼。想說的,但沒有機會。那個時候,是他師母的葬禮,葬禮過了,當想再見他,他已經離開了香港。這一走,就是十年的音訊全。再見面,他邊已經有陪伴的人。
或許,這就是報應。習慣看別人在命運里苦苦掙扎,自己也深陷在苦苦掙扎的命運里。
恨命運,當年父母已經知道有大劫,卻還是沒有逃過。為人批姻緣,自己卻要嫁給一個不的男人,永遠痛苦,不得幸福。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恨所有人。恨從不看一眼的他,恨擁有他的,恨那個將自己綁縛在婚姻里的男人,恨廢除功法讓自己為沒用的普通人的門派。所有人都是的敵人,如果可以,想毀了這個世界。
可是終究還是敗了,敗在夏芍手中。可笑的是,將當做敵來恨,卻只覺得莫名其妙,
這一生,大概沒人比更失敗了。
這一生,真的是毀在的執著里了。
冷以欣仰著頭,在看見一束前再次看清了眼前子的臉,張了張,想說死了,也會死。這世上,沒有人能逃得了命運,但終究發不出聲音,慢慢地,閉上了眼。
屋裏,靜得沒有聲音,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劉景泉著地上的泊,兩眼發直人、人死了?
夏芍緩緩站起來,對冷以欣要說的話不興趣。連天機都已下定決心一戰!何懼命運?
轉頭向一旁的牆壁,那裏,冷老爺子的靈也快不行了。這屋裏,也只有溫燁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夏芍一進屋的時候,沒心跟靈鬥法,直接引了午後至烈的氣,將靈困在了其中。此刻,屋裏整個會客區已籠罩在濃郁的金『』氣里,氣早已煞,對煞的剋制自不必說。時間雖不長,靈周的煞已快被消耗殆盡。
但那靈的眼卻仍然來,至今想要手攻擊夏芍。
夏芍目冷淡,抿著,出手,重重一握!反手一揮,屋裏煞煞皆化作金『』黑『』的氣,融在天地元氣里,隨風飄散向外。
外,從雲層里出來,雪已經停了。
……
這天,東市市長辦公室里的大案外界並不知曉,一切都悄聲息地了結了。
夏芍打了個電話給高義濤,讓安親會的人來收拾了冷以欣的。劉景泉也被送往了醫院。劉景泉只是傷,並不嚴重,只是看見書和兇手都死在眼前,神上了些刺激,安心靜養一段日子就會沒事。夏志元的傷勢也不重,肋骨並沒有斷,臉上的燙傷也只屬輕度,面積不大,手腳的傷養段日子就好,只是有些輕微的出,做了次小手,在醫院觀察了幾天便出院回家靜養。
夏志元傷的事,夏家人包括兩位老人都不知道,只有李娟知道,只是也不知丈夫怎麼就被人打這樣。夏志元對的解釋是去了市長辦公室后,遇見了匪徒,事已經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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