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怵？你就是那個中了蠱還能活下來的臭小子？我看你長得也不怎麼樣，臉白的跟個鬼似的，十指不沾春水，活的一個小白臉，我說老天怎麼能讓你這種人活下來的？」

一聽我的名字，周不舉就在上下仔細打量著我，聽他這話的意思，似乎是我長這樣，就該遭雷劈咯？

我敢保證，周不舉對我的印象一定跟我對他的印象一樣，不同的是，我雖然不是一個好人，但我能幹出人事兒，試想一下，一個快八十歲的老頭，半隻腳都踏進棺材里去了，還和那些十七八歲的實習生搞曖昧，這算個什麼事兒，而且，我都懷疑，蕭楠能為這老頭的關門弟子，到底是不是進行過潛規則的？

要不然這老頭這輩子都沒有收過徒弟，怎麼一上來就收了一個關門弟子？

我一隻手在了自己的要腰間，稍微愣了愣左腳，若無其事的看了看這老頭的臉，而後說道：「那的確也是這樣的，要我活到八十歲還沒有半兒一，就連媳婦兒都在年輕的時候跟著別人跑了，我還願在我年輕的時候跳河死了算了，某些人啊，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還真沒什麼意思。」

周刑是一個直脾氣，當他聽到我「指桑罵槐」的時候，那一雙眼睛也早已瞪的賊溜圓，怒火充天的指著我，讓我再說一遍。

「方怵，你怎麼能對老師這樣，不管你們之前有什麼矛盾，最起碼也要學會尊老吧，他都八十了，你這二十齣頭的人，怎麼能跟老人計較？」

「哼，你那死鬼老師見到我都要畢恭畢敬的我一聲周老，你算個什麼東西，你……好好好……」

我瞥了蕭楠一眼，轉就揮了揮手，一邊朝著二樓走去，一邊緩緩地說道：「我本來也不是什麼好人，不要給我上課，我老師你周老是因為他敬重你在法醫界的地位，而不是你的為人，小梅，以後他要是再擾你們，跟我說，我去舉報他。」

「你……你個王八犢子，誰擾他們了。」只聽他對著我的背影大聲的喊著，而我，而是一步一步的上了樓。

周刑二十歲就當上了法醫，當時，他的確也是全球最年輕的法醫，這麼多年，能坐到這個位置不容易，我對他沒有好，只是單純的沒有好，跟他擾誰不擾誰沒有關係，因為當年林白失蹤，我去求助我的老師，張中一當時也在，我老師拒絕我之後，張中一帶著我上了首都法醫院找到了周刑的助手，希他能夠前往嘉市，去檢驗那些孩被切割的人。

可卻遭到了他的拒絕，拒絕的理由就只是他最近沒有空，需要休息，再者說，像這種檢測人的事，也不該由他來檢測。

這些話是他助手傳給我們的，這幾個字，我到現在都記憶猶新，我們甚至，都沒能見到他，就被法醫院的人給轟了出來。

這一口氣，我到現在都沒有咽下去，不是我不尊師重道，是他，並不值得我喊他一聲周老。

走過張中一辦公室門口的那一條森走廊，我站在張中一辦公室門口，輕嘆了一口氣，看到了周刑，就讓我想起了林白，三年了，我原本以為，我努力了三年，總該有點回報，哪怕是一點線索，可……事與願違，從追查林白到現在，一點線索都沒有，甚至連我都快要沒有堅持下去的勇氣了。

「咚咚咚」

我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平復了我的心，隨著一聲請進，我推開了房門。

只見張中一正坐在自己電腦桌前，左手拿著一份蓋澆飯，右手拿著一顆還流著鮮的心臟還有某些正擺弄著切片，一見是我進門，當即就用那一隻沾滿了鮮的左手從旁邊拿了一瓶可樂丟給了我。

我下意識的抬手接住了可樂，可在下一刻，我後悔了，滿手的腥氣，讓我敏銳的鼻子有些反衝，五臟六腑也有些翻江倒海，是的，我討厭腥味，發自肺腑的討厭，每次聞到腥氣息的時候，我總是想吐，卻又暗自忍了回去。

「啪嗒」

我將手上半段沾滿鮮的可樂直接就丟在了他的辦公桌上，而後臉鐵青的問道：「怎麼樣，有什麼線索？」

張中一看了我一眼，隨後將自己左手上的心臟又重新放回了一旁的皿中，右手更是給自己的裡面送了一口番茄炒蛋。

他沒有說話，是因為他急著吃飯，看著他那狼吞虎咽的吃法，讓我整個人，都由衷的懷疑，這傢伙……到底是怎麼樣活在這個世界上還不被人打死的。

我默默地坐在了他的辦公桌前，也沒去打擾他，只是和平時一樣，將他辦公桌前我和林白還有他的合照放在了手上擺弄著，也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林白那甜的笑容，我這顆心，也就放了下來。

十分鐘后，張中一終於把那份蓋澆飯給吃完了，只見他了，慫笑了一下，而後抬頭面對著我說道：「我這裡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個？」

我抬眼看著面前的張中一，這傢伙，又給我打啞謎。

我隨意的揮了揮手，道：「隨便，反正從你這傢伙裡面說出來的東西，總也沒有什麼好事。」

張中一撇了撇，給我做了一個鬼臉，接著說道：「那就先說好消息吧，我剛剛收到二院發來的蘇姐的檢報告，的確，在檢測這一環節，發現了疑似安眠藥分的質，至於是什麼，說了你也聽不懂，你只要知道，蘇姐曾經的確服用過大量的安眠藥，不過你放心，這些安眠藥只能讓蘇姐進深度昏睡狀態，健康嘛，醫院的測評是良好。」

「那壞消息呢？」我若無其事的玩弄著自己的手指，輕聲說道。

這是我可以預見的，因為我認為蘇姐不可能殺人，但這都是我認為的，並不能為證據，現在好了，蘇姐有安眠藥，而且醫院也給蘇姐做了一個X掃描，在蘇姐的胃中並沒有發現安眠藥，所以，我推測，應該是有人在蘇姐的茶水中下了葯，這才導致蘇姐在陶健勇失蹤之前乃至之後，一直昏睡的真正原因。

只是，張中一卻還沒有把話說完，就在我鬆了一口氣，覺得蘇姐可以洗清殺人嫌疑的時候，張中一又張說道：「壞消息是，我在死者的，發現了一小撮皮屑，在死者的口腔，也發現了指甲碎末，經比對，這些碎末和皮屑，都屬於蘇姐的，我讓我的助理檢查過蘇姐的，但在檢查的時候我的助手卻發現，的十指甲都在近期做過修剪，而左手無名指側，也有一個類似牙印的東西，檢查的時候已經結痂，應該是近期造的。」

「砰」的一下，我的心臟都快停止了跳。

這時，張中一也緩緩地從座位上座起，繞到了我的前，拍著我的肩膀說道：「我知道，你在張默面前立下了軍令狀，可如果蘇姐真的是兇手，就算我們再怎麼不相信，那也都是事實，現在事實擺在我們的面前，就算蘇姐不是兇手，那也一定曾和死者搏鬥過，才會留下這些印記，但我問手指上的傷痕是怎麼來的時候，卻一問三不知，這些都是證據，由不得我們不相信。」

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張中一遞給我的那一張解剖圖，還有一些有關於指甲碎屑和在陶健勇發現的那些皮屑。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蘇姐發現的那些安眠藥，本就做不了呈堂證供，你想想看，如果蘇姐真的是兇手，殺一個人本用不了多時間，大可以在殺了人之後，再服用自己實現磨好的安眠藥躺在床上佯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或者，我們本就不能確定，這些安眠藥是什麼時候服用下去的，方怵，或許，這一次，你真的錯了。」張中一拍著我的肩膀，緩緩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