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霞般的黃昏如火似的染滿天空。
溫聲恒俯看著淮念,俊不凡的臉龐離很近。
淮念能看到他笑起來時,微彎的眼型,和他眼中漾的春。
他上有清冽好聞的氣息。
似薄荷,又似的味道。
倏爾有風吹過,淮念眸凝住,看到溫聲恒微微吹的襯衫領,再往上看,是他凹凸出來的結。
線條優。
淮念倏地臉紅。
胡的用手。
剛才吃冰時不知怎麼沾上的。
“哥哥,你先吃。”淮念討好般把夢龍塞給溫聲恒,低頭找紙巾。
溫聲恒拿著這夢龍雪糕,挑眉問:“小孩,你這麼大方啊?”
淮念心里正犯愁要怎麼解釋,就見溫聲恒用一雙多且深邃的眼睛盯著,笑問:“你對我那麼好,是不是看上我了?”
淮念:“!”
這一刻,藏在淮念心中最深的,仿佛被突然撕開一個口子。
蔽的心事,就這樣天化日之下泄了出來。
在暗的人面前,無所遁形。
淮念一瞬間慌了神,腦袋‘嗡’的一聲,炸開一片空白。
以為溫聲恒發現了自己的,張的盯著溫聲恒看。
溫聲恒也在盯著,爾后輕輕笑道:“可我不喜歡吃雪糕啊。”
他語氣輕松自然,有幾分吊兒郎當的慵懶。
偏偏他生得好看,氣質矜貴,顯得驕傲不羈。
他剛才……是在開玩笑?
淮念狠狠的松了一口氣,卻還是有些心虛。
覺得自己必須要說點什麼,才能掩飾這份心虛。
淮念語氣極快道:“哥哥,我這是在謝你!你要知道,這只雪糕很貴的!十塊錢呢,我都沒舍得吃……”
言下之意,溫聲恒不要那麼不識好歹!
溫聲恒被逗樂,樂道:“我還害你破費了?”
淮念用力點頭。
小孩認真的模樣,有些逗,溫聲恒悶笑了聲,一臉為難的對道:“可是怎麼辦呢,我不喜歡吃甜食。”
淮念聞言,失落了一下。
溫聲恒嗓音輕道:“要不我們拿去退吧?”
“那你喜歡吃什麼?”淮念仰起頭問他,“我再給你換一個?”
“不用,你乖一點就行了。”溫聲恒含笑搖頭,徑自走進了小賣部。
他和老板說清楚后,把淮念的十塊錢退了回來,還給:“自己留著買零食吃。”
淮念悶悶的垂頭。
溫聲恒就在小腦袋瓜上了一下。
然后,他在品架子上拿了一瓶草莓牛,付錢后,上吸管遞給淮念:“喝吧。”
“謝謝。”淮念接過草莓牛喝了一口,甜滋滋的,就像糖一樣。
和溫聲恒一起慢慢走回家。
地上有兩道倒影,一高一矮的。高的是溫聲恒,矮的是,此刻正親的挨在一起。
淮念像是自我愉悅般,笑了一聲。
溫聲恒不明所以,不知道在笑什麼。
他已經和這個年齡的小孩有代了?
不至于吧?
溫聲恒自我懷疑的下臉龐,爾后看向旁的小孩——正乖乖的喝著呢,穿著藍白校服,把及肩的頭發扎起來,模樣干凈又純真。
溫聲恒問:“剛才那幾個男生是你的同學?”
淮念回道:“其中一個是。”
另外幾個是隔壁班的,都是昀的朋友。
溫聲恒神淡淡的頷首,又問:“他們都喜歡你?”
淮念正喝著牛呢,差點就被溫聲恒的話給噎住!
劇烈的咳嗽起來,臉蛋憋紅。
“慢點喝。”溫聲恒手拍了拍后背,順便把的書包一提,的書包就落在他手里了,“小鬼,你是不是早了?”
“哥哥,你在胡說什麼呢!”淮念緩過氣后道。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溫聲恒笑了笑:“我讀中學那會兒,天天都有人跟我告白。小男生喜歡生的表現,就是在喜歡的人面前打鬧。”
這很正常。
溫聲恒是過來人。
剛才那幾個男生中,肯定有人喜歡淮念。
不知為何,淮念聽到溫聲恒中學時就經常被生告白,心有些難起來,像憋著一口悶氣,得心頭沉甸甸的。
突然冒火:“哥哥,你不要裝了。”
溫聲恒:“?”
淮念惡向膽邊生,口不擇言道:“阿姨說你都沒人要的,怎麼可能有人跟你告白?你一定是搞錯了。”
溫聲恒:“…………”
“你又知道我沒人要?”他不怒反笑。
“你有朋友嗎?”淮念問這句話的時候,雙目張的看著溫聲恒,小手了牛的玻璃瓶。
溫聲恒……還真回答不上來。
他選擇沉默。
見他不說話,淮念反而不依不饒起來:“哥哥,你怎麼不說話,你有朋友嗎?”
有嗎?
還是沒有?
他長了一張禍水臉,肯定已經有了吧?
聽向川川說,隔壁班上的誰誰誰都了朋友。
溫聲恒會輸給中學生?
他還勾引別人的朋友,這人怎麼那麼壞啊!
淮念幽幽的盯著溫聲恒。
“小鬼,不要那麼八卦。”溫聲恒輕咳一聲,道:“總之呢,你不要早知道嗎?你的老師和我聊過,你績很好,考上理想的高中不問題。談的事,留在上大學之后,現在是你好好學習的時候。”
溫聲恒一本正經的教育淮念。
誰知,淮念越聽越憤慨。
問:“上大學就可以談嗎?”
“…………”
重點是這個嗎?
溫聲恒扶了下額:“你也可以理解,年后再談。”
“那哥哥呢?”淮念不死心問他,“有過早嗎?”
“我啊,當然沒有。”溫聲恒說罷。
淮念瞳孔微凝,點了下頭。
他又著重強調一句:“我是一個要求很高的人。”
淮念點點頭,后面的話本沒聽進去。
只聽到溫聲恒沒有早過,也沒有說自己有沒有朋友。
那是不是可以期待早一點長大?
等長大后,年后,就有資格做其它事,比如……追求他?
“不要早知道嗎?”見小孩不說話,溫聲恒又重復一遍,“你要敢早,我就告訴你媽媽去。”
“知道了。”淮念心好轉,對溫聲恒吐槽道:“哥哥,你比我媽媽都要啰嗦。”
溫聲恒:“……”
到了小區。溫聲恒把淮念送到樓下,然后把書包遞給:“你自己上樓吧。”
淮念眨了眨眼睛:“哥哥,你不回家嗎?”
“不回,我這周沒空。”溫聲恒還有別的事。
淮念恍然,所以,他是特地趕回來幫出席家長會的?
“走了。”溫聲恒對淮念說了聲,轉離開。
他的背影高大拔,雙修長,沒幾步就走遠了。淮念心中蠢蠢,有點不舍得,忍不住喊道:“哥哥!”
“怎麼?”已經走遠的溫聲恒,聽到淮念他,還是停了下來,轉過看。
他的脾氣很溫,好像怎麼都不會跟真的生氣。
但淮念知道,只是仗著年紀小,溫聲恒把當鄰家的小孩而已。
“你的績是不是很好?”淮念追上去了幾步,遲疑的問溫聲恒,“我學習上的問題可以問你嗎?”
“你需要嗎?”溫聲恒打量著,沒記錯的話,這小孩也是一枚學霸啊。
“需要的。”淮念連忙表示道,“我數學比較弱。”
淮念說的是真話。
正因為說了真話,乃至于淮念在溫聲恒面前顯得沒那麼心虛。
數學確實是最弱的一科,僅次于育。
不過,也沒有弱到需要溫聲恒指導。
淮念藏著私心,忐忑等待溫聲恒回答。
“可以啊。”溫聲恒單手在袋里,聲調懶洋洋的對說:“不會的地方,你可以問我。”
淮念心中一喜,面上則相當鎮定。
又問溫聲恒:“可是我怎麼找你?你又經常不回家的。”
“我偶爾還是回來的。”溫聲恒說,“實在不行,你就給我發微信。”
“哦。”淮念點點頭,抑制住心中的雀躍。
“走了。”溫聲恒這次是真的走了。
……
在宋茹家吃完飯后,淮念開始寫作業。
破天荒的先寫最不想寫的數學作業。
然后,拿起手機把題目發給溫聲恒:【分解因式:a2﹣1+b2﹣2ab=()】
沒多久,溫聲恒就回了微信:【故答案為:(a﹣b+1)(a﹣b﹣1)】
淮念對答案毫不在意,夾帶私貨的和溫聲恒聊起微信:【哥哥好厲害!你忙不忙,吃飯了嗎?】
溫聲恒:【在吃。】
淮念:【哦,多吃點。】
之后,淮念捧著手機等了又等,也不見溫聲恒回什麼。
猶豫了幾分鐘,又給溫聲恒發了一道數學題目。
溫聲恒還是沉默。
接著,第三題,第四題,連番轟炸溫聲恒的微信,淮念就不信他不回自己。
溫聲恒:【?】
【小鬼,你是不是又變相訛我幫你寫作業?】
“…………”
淮念這才收斂了一點。
……
有了找溫聲恒的理由后,淮念開始頻繁的給他發微信,不管是自己會不會的數學題,都會問溫聲恒借此和他說話。
但又怕問多了,會被他嫌笨。
心在極度復雜和忐忑中,想著一個人。
控制不住自己想知道更多關于他的事,他的信息;想見他,想和他說話,哪怕只是打幾個字給他,淮念都要激好久。
知道自己完了。
好像……喜歡上了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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