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里洗去上的跡,換了一干凈整潔的。
整個過程中,他都很平靜。
在這個世道想要活下去,想要一步步站穩腳跟,實現自己的目標,不殺人不行。
只是重傷幾個該罰之人而已,他們的慘、鮮,完全不足以撼元里的意志。
下午,元里便準備和楚賀回縣令府。
臨走時,他將汪二到面前,問道:“你的友人們傷勢很重,即便他們得到了醫治也會失而亡,你會因此而埋怨我嗎?”
汪二心神一,連忙抱拳表示忠心,“大公子說的哪里話?我汪二知道是非對錯,他們忘恩負義在先,我沒有這樣不忠不義的朋友,他們就算死了也不足惜。”
元里審視地看著他。
在他的目下,汪二竟然冒出了一頭細的汗珠,手心也因為張而變得膩。這樣的覺,甚至比他當初截殺那狗財時更為忐忑。
片刻后,元里收回了眼神,揚笑道:“汪二,你忠肝義膽,有俠義之心。我邊正缺你這樣的有識之士,不知道你是否愿意跟在我的邊?”
汪二一愣,隨即便是大喜,剛剛的張全被喜悅沖走。他強忍住欣喜,竭力鎮定地道:“我自然愿意追隨公子。”
元里當即讓管事的送來一匹馬、一副玄甲以及一盒金銀珠寶,他將這些東西盡數給汪二,出手大方豪爽。
這三樣東西中,最普通的反而是金銀珠寶。馬匹與玄甲都不常見,馬是重要的戰略資,并不會被平民所接,而玄甲更加珍貴,這可是鐵質盔甲,極為難得。元里籌備了許多年才搞到買馬的渠道,但到了如今,他手里也不過只有二十匹馬和五副玄甲。
汪二激得面通紅,他寵若驚之余,又愧地道:“公子,我并不會騎馬。”
元里看向了林田。
林田牽住了馬的韁繩,控制住馬匹教導汪二上了馬。汪二坐在馬上被牽著走了一圈,他逐漸適應了騎馬的覺,低頭一看,下方的同伴們著他的眼神正含著羨慕或嫉妒,汪二心中緩緩升起了興自豪之意。
元里含笑看著這一幕,忽而似有所覺,側頭看去,和楚賀四目相對。
楚賀扯,“嫂嫂大氣。”
軍中只有銳部隊和軍才有玄甲可穿,可元里卻出手就給了一個連馬都不會騎的人。
元里朝他溫和地笑了笑,角紅潤,眼角輕輕彎曲一瞬,便轉過了頭。
理好汪二的事后,元里將郭林和趙營留在了農莊,讓他們夜中轉移那批銀錢貨后,便快馬加鞭帶著有可能發現不對的楚賀回到了縣令府上。
當晚深夜,元里收到了系統的回饋。
【萬百科系統已激活。獲取漢中郡守贓款任務已完,獎勵已發放,請宿主自行探索。】
元里就知道那批銀錢已經轉移好了。
雖然對《母豬的產后護理》這個名字很有吐槽,但元里還是忍不住好奇書中容。他靜靜等著知識填充大腦,但幾秒種后卻毫無靜。
“嗯?”
元里從床上坐起,確定自己沒像接收到香皂配方一樣接收到其他信息。
他反復看了幾遍系統,寫著的字確實是任務獎勵已發放啊。
難不系統還把書的實版給他了?
元里站起找了找,但一無所獲。這一找就找到了天邊著霧,郭林風塵仆仆而來。
郭林將貨統計的單子給了元里,并告訴元里白日被他重傷的四個人都已經死了。
“趙營抓住的五個人也已經置完了,”郭林道,“進行威懾后,難民營里的人變得聽話許多。”
元里淡淡道:“如果有人不滿以工代賑,就讓這些人離開難民營,趕出汝縣,之后也不必再管他們的死活了。”
元里經過此次,也明白自己想得太過簡單。
除了農莊里已經為他們家仆的災民,其他的難民營中,絕大多數的災民都懂得恩和慶幸,用以工代賑的方法會讓他們獲得糧食時更加安心。但也有些市井無賴油至極,至死不改。人心難測,災民并非是沒有思想的提線傀儡。
這沒什麼傷心和不傷心的,元里只是又學到了一些東西,并想要把這些東西化作經驗,杜絕此類事再次發生。
郭林應下,又神興地從懷里掏出一個行囊,將聲音倒了極低,“大公子,我們在那絹布中發現了幾本藏起來的書。”
“書?”元里詫異,連忙手接過。
在北周,書是比金銀財寶更難得到的東西。知識和絕大部分的經書都被士人貴族所壟斷,能送書給旁人絕對稱得上是大手筆的豪氣。
這幾本書被布匹包裹得很嚴實,這麼珍重的態度讓元里不由升起期待。
他心里暗暗祈禱,如果能是幾本孤本就好了。
很快,布匹被拆開,元里滿心期盼地看過去,笑容下一瞬就凝在了臉上。
這是三本書,書名分別是《母豬的產后護理》、《母豬高產高效的飼養技》、《新農村養技大全》。
元里:“……”
郭林疑道:“公子?”
元里深吸一口氣,“你先出去吧。”
這系統厲害。
原來這就是“請宿主自行探索”的意思,借用那批貨,合合理地將獎勵送到他的手里。
元里一言難盡地打開書看了幾眼,卻沒想到一不小心就看得了迷,越看越是神。看得他連連點頭,時不時出思索之。
雖然名字不怎麼高級,但容是真的管用!
元里看著看著,甚至蠢蠢地無比想親手試一試給豬接生是什麼覺。
等天大亮后,元里才意猶未盡地將書給收了起來,同楚賀一行人踏上了回的路。
路上閑得無聊,他找個興趣的話題問楊忠發,“將軍此次回,邊沒帶著人嗎?”
楊忠發咧一笑,“怎麼可能不帶著人?我們這次回,邊可帶著一千騎兵!”
一千騎兵,別看數量,這實則已經是一不小的勢力。甚至很有可能是因為楚賀打算來京中要糧,直接將糧食護送回北疆,才帶了這麼多人回到了。
就像是中央軍,常年駐守的五個大營中滿打滿算也不過一萬多人。
一個騎兵能頂數個步兵,北疆的騎兵騎湛,戰斗力只會更加強悍。
元里若有所思,“那怎麼沒見到這些騎兵?”
“他們都被安置在屯騎大營里了,讓屯騎校尉養他們一段時間,省了我們耗費糧食。元公子自然瞧不見,”楊忠發嘿嘿一笑,著手道,“元公子對我們北疆騎兵興趣?不如等有空閑,我帶你去屯騎大營里瞅一瞅!”
元里笑容面。心想,你以為我信?
或許北疆的騎兵確實被安置在了屯騎大營里,但絕對不是全部。元頌曾和元里說過這幾日在汝縣看到了很多生面孔,恐怕這些生面孔就是楚賀的人。
楚賀雖然跟著他離開汝了,但明顯還沒放棄尋找那批貨。
關于狗的錢財,元里并不準備據為己有。但他有合適的打算將這批貨盡其用,并不準備現在就拿出來。
在這之前,絕對不能讓楚賀的人發現貨在哪。
元里笑瞇瞇地道:“那就先行多謝楊大人了。”
這一路回程,眾人中途并沒有歇息,倒是比去時更快地回到了。元里先行下馬,還仍有余力,神奕奕地大步走了楚王府中。
楊忠發在楚賀耳邊嘖嘖嘆,“將軍啊,元小公子真是天賦異稟。年紀輕輕就已經能做到這種程度,若是好好教導,以后不難為一代名將。”
他也聽聞了元里以一敵四的事,若是讓楊忠發說,他還覺得元里有些心,就應該當場砍死那四個人才對。不過元里還小,他有這樣的表現已經令人鼓掌好,讓楊忠發一時也有些惜才。
楚賀干凈利落地翻下馬,拿著鞭子輕輕敲著側,嗤笑一聲,“恐怕他還不止如此。”
說完,他抬步進了府中。
楊忠發看著楚賀的背影,納悶,將軍這是什麼意思?
他著下琢磨著這句話,半晌沒琢磨出來,索調頭往自己家走去。
*
元里在府里休息了一日,次日便被楊氏抓著開始管家。
元里推拒不,便暫時接過了手。他用了半日時間翻看完楚王府的賬本后,對楚王府的財政之簡直瞠目結舌。
楚王府在有許多鋪子和田地,封地每年也有稅收。按理來說也是鐘鼎之家,應該家財萬貫、毫不缺錢才對。但看了賬本才知道,楚王府上上下下全是,每年的稅收更是被幽州地方豪強和上下員中飽私囊,竟然只能維持表面上的繁榮了!
元里喝了一杯濃茶,起拿著賬本就去找了楊氏,委婉地將楚王府的況說給了聽。
楊氏面卻出乎意料地鎮定,拉著元里坐下,拍拍元里的手,“好孩子,你看這些賬本辛苦了。娘就知道以你的聰明,一定能看出這些問題。”
輕嘆口氣,“自從兒病了,我無心掌管府中后……況便越發嚴重了。里兒,我知曉你心有大志,不會長留府中。但試著掌管一個王府,對你來說也有益。這些富貴人家、風流名士,你若是想要結他們,總要知曉他們吃什麼、穿什麼、每日又做些什麼,談些什麼。娘說得對不對?”
元里抿笑了,“夫人說得是。”
楊氏輕聲道:“這賬本上的東西,無需指稅收,只要府中安好,那便是幫大忙了。”
元里是個聰明人,他聽懂了楊氏的暗示。恐怕楊氏也知道他們位于,與幽州遠了十萬八千里,哪怕有心想要整治也毫無辦法,只能放任不管了。
元里頷首,又含蓄地道:“府上有不老奴和家生子,我初來乍到,恐怕不好置他們。”
楊氏語氣淡淡,卻堅定極了,“你盡管去做,我看誰敢?”
得到了楊氏的支持,元里便徹底放開了手腳,雷厲風行地開始整頓楚王府外。
沒過幾天,楚王府的各個主子便覺到了明顯的變化。
府的奴仆做事變得更加勤快,每個院的奴仆申時一過,絕不在其他院子中轉。伺候人時低眉順眼,規規矩矩,府各也變得干干凈凈。鋪子和農莊的管事各個繃了皮,恭恭敬敬地重新上了賬本。
乍然一看,楚王府仿若煥然一新。
就連楚王在用早膳時,看著手腳利落的奴仆,也不由和楊氏說道:“夫人,咱們家娶了一個好兒媳啊。”
楊氏捂笑道:“老爺,您這話可別讓里兒聽見。”
楚王著胡子小聲道:“我知曉。”
整治好了楚王府后,元里便打算將管家權還給楊氏。可是這日一早,聞道院卻收到了楚明派人傳來的口信。
楚明想要見一見他的“妻子”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