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他怎麼回事,他將我拉到被截斷的墓道跟前說:“說白了就是違章建築。
[最快-更-新-到-[爪]機[書]屋]這座墓室本來就是沿著河床挖造的,現在如果強行擴張墓道,百分之百會導致承重巖斷裂。嚴重一點兒,河水可能會倒灌進來。這不是鬧著玩的事,請你務必勸勸王先生。”
“老王啊,這就是你不對了,專家都說有危險,你還想繼續挖,那當初你找他來幹嗎的?”
“閉,老夫用不著你教訓。”說完,他瞥了一眼工程師,沉聲威脅道,“我不管有什麼危險,現在一步都不能退。你滾到一邊去,再多說一句我要你的命。”
那個工程師也是倔脾氣,紅著眼吼道:“反正挖進去也是死,你現在殺我總好過這麼多人一起給你陪葬。你已經瘋了!”
他這一喊,其他人立刻都扭頭看了過來。王浦元面殺氣,握拳的手指咯咯作響。我一看不妙,連忙擋在兩人中間。我死死地盯著他的拳頭,提防這老頭兒臨時暴起。原本就擁不堪的墓室裡彌漫著一濃烈的火藥味,所有人都停下了手裡的事,切關注著事態發展。
“清正留了記號,他們已經進主墓室了。”王浦元歎了一口氣,“你那兩個朋友跟他在一塊兒。”
他這一句話差點兒把我給憋死。”什麼時候的事,你為什麼不早說?除了他們還有誰,日本人?”我說王浦元怎麼急得火燒屁,一口咬定鬼子已經找到了主墓室,原來是小王八給他留了記號。這個老渾蛋也忒沉得住氣了,看樣子要不是道路阻,他還不願意將這件事告訴我。
“你大可以自行想象他們現在的境。這是現在唯一的路,我必須去。”王浦元護孫心切,深知對方厲害,所以拼死也要疏通墓道去主墓室救人。
我問工程師:“在不損壞墓道的況下,只對這塊石頭進行作業,大概要多久能穿過去?”
“這倒是個辦法。不過我勸你別抱太大希。花崗巖比你想象中結實,這裡空間又不足,實際作起來……”
“屁話說,你告訴我要多久就行。”此刻我完全會到了王浦元那份焦急的心,覺得眼前這個工程師廢話連篇。
他見我倆都急了,只好重新蹲下去估量。”憑我們手頭的工,大概半個鐘頭可以穿,但是口不能太大。你們也看到了,我們頭頂上地質特殊,上層土沙結構太過松,下邊的巖層已經開裂,全靠這塊大石頭在承力。我現在從地下打過去,要同時面對巖石和地基兩骨頭。有一點我必須強調,如果鑽掘過程中這塊石頭崩塌了,這裡的人沒有一個能活著出去。”
聽說還有一線希,我和王浦元幾乎異口同聲道:“別廢話,手!”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損失,王浦元讓他的手下紛紛後撤了一百米,我執意留下幫忙。他也不客氣,大概知道眼前的況憑他一個人應付不來。我當工程兵的時候也不是沒啃過骨,不過那時候我們沒有如此多的限制條件,能改道的還是會改道,實在不行就上炸藥,哪像現在,這個不行,那個不行,還得隨時面對塌方的危險。
我們三人按照商量好的計劃先對巖石底部做了分化,開鑿工程比我想象的還要艱難。我們頭頂上不斷地有沙土順著隙往下,沒多會兒工夫我渾都沾滿了泥土。
“王老板,這裡的沙化比預計中嚴重,我看我們還是……”
王浦元一門心思放在救人上,本聽不進別人的勸告。我眼見石頭底部已經被清出大半塊,伍也不願意停手。
“這位師傅,要不然你先撤回去吧。”我看了一眼後的墓道,對工程師說,“把人都帶上去。老爺子現在也管不了那麼許多,如果事後他要找人算賬,我來扛。”
“什麼時候到你說話了?”王浦元將鏟子朝地上一,怒道,“一個都不許走!”
大家一看老頭子發火了,戰戰兢兢地從後邊鑽了過來。我說:“你們添,把工程師帶走,這地方一會兒就要塌方了,要是覺得錢比命貴,你們大可留下來跟這個死老頭一塊兒等著被活埋。此時,我們頭頂上傳來了巖層碎裂的聲音,大量的泥沙順著石頭間的隙開始往下傾斜。我急忙將工程師推了出去,其他人一看況不妙,哪還顧得上王浦元的安危,紛紛朝出口撤退。
我估計這個時候老頭兒殺我的心都有了,可惜現在我們在跟時間賽跑,必須趕在巖層斷裂之前越過眼前這道屏障,否則接下來迎接我們的將是永無止境的黑暗。
“胡掌櫃!我來幫你們!”
我回頭一看,居然是徐三,他頭上頂著白大褂,步履艱難地朝我們這邊爬了過來。我說:“你丫回來幹嗎?這麼好的機會還不跑!”他三步一滾,抖了抖頭上的泥沙說:“我跟他們不是一路人,怎麼跑?還不如跟著你們來得安全。”
別看徐三圓頭大耳瞧著笨,居然還生了一顆七竅玲瓏的心,危機時刻還能冷靜地分析形勢。王浦元手下這一幹人本來就是亡命之徒,大難臨頭各自飛。徐三與他們素無集,眼下這種命攸關的時刻,他們更加不可能顧及徐三的安危,如果貿然跟著大部隊撤離此地,很有可能在半道就被甩下,然後在古墓中枉送了命,與其那樣,還不如冒險與我們同行。
“挖!”我將手裡的鏟子遞給了徐三,然後站起來,用外抵住頭頂上方的缺口,打算盡量拖延時間,減泥沙流量,為他們創造可利用的空間。因為得近,我可以清晰地看見巖層間不斷擴大的裂一直延到墓道盡頭。這時,我臉上忽然覺到一陣清涼,手了之後才發現,現在落下的泥沙中含有水分。這是河水即將倒灌的信號!
我低頭喊道:“水要灌進來了,別停,繼續挖,現在比的就是速度!”只聽哢嚓兩聲巨響,不遠的巖壁在經過長時間的之後,終於抵抗不住外界力,轟然倒塌,一道巨大的缺口赫然出現在我們面前。與此同時,王浦元終於在”攔路虎”的底部挖出了一線生機。徐三激地沖我喊道:“挖通了,快走!咱們快走!”
徐三喜極而泣,抱著藥箱低頭鑽進了裂。我們頭頂上的巖壁不斷地傾瀉而下,渾濁有力的河水眨眼間便席卷而來。眼看墓道即將坍塌崩壞,我哪裡還顧得上頭頂上那一片小天地,回服,二話不說拽著王浦元就往地下鑽。臨時挖鑿的通道裡到都是碎石礫土,可我一步也不敢停,死命地推著老頭子在這條狹窄的甬裡爬行。後呼嘯而來的酉水冰涼刺骨,我下半完全浸泡在泥水中,四周又是一片漆黑,連路都看不清,簡直像被活埋了一樣。
“胡老板,這邊,這邊!”徐三的聲音不停地在前方回著,看樣子他已經順利地爬出了甬,到達了對面的墓道之中。王浦元雖然一把年紀,但是素質比那個李教授要強上許多,他手敏捷,作奇快無比,有好幾次我差點兒跟不上他的步子。中的水位急速上升,逐漸蓋過了我的肩膀,水的阻力加上窄小的通道使得行進變得異常困難。我連嗆了幾口水,整個鼻腔又酸又疼,別提多難,索憋著一口氣,放平了手腳,一路朝前遊去。好在甬距離有限,隨著一個驟然出現的陡坡,我一躍而上浮出了水面。王浦元早早地在岸上等著我,抹了一把臉,手將我扯了上去。
我滿都是泥水,吐了好一會兒才稍微舒服了些。王浦元說:“沒時間休息了,趕走。這塊石頭頂不了多久,河水很快就會湧到這邊來。”
徐三慌道:“那這邊不是也會被淹掉,我們怎麼辦?”
我問王浦元主墓室還有多久才能到,他搖頭:“海底墓記載的地圖只有半部,到主墓之前就斷了,也不知道為什麼。船到橋頭自然直,總之先離開這裡。”
後半截墓道依舊是當年清兵開鑿出來的臨時通道,雖然整條路崎嶇不平,但總好過剛才被困在水下。”咱們先想辦法把烘幹吧,這一路滴著水,行也不方便。”走了一段之後,徐三苦著臉回頭征求我們的意見。我們三人彼此看了一眼,這副落湯的模樣的確不太合適。
“這地方一不通風、二不見,河水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湧過來,忍一忍吧。好歹找一個能生火的地方再說。”我說完就聽見後傳來了一陣咕嚕嚕的滾水聲。
王浦元臉大變,吼道:“跑!頂不住了!”他話音剛落,巨石就應聲而破,滾滾的酉水帶著巨浪鋪天而至,碎裂的石塊猛烈地沖擊著四周的巖壁。我沒跑幾步就給卷冰冷的河水中,那廂,徐三和王浦元也不好,兩人先後被巨浪掩蓋,消失在我的視線裡。我喝了一肚子的泥水,好不容易出頭來了一口氣,瞬間又被水再次打了回去,本無法掌握平衡。最可怕的要數藏在洪流中的碎石,在這種速度下,隨便撞上一塊就會得人碎骨。
攪著泥沙的河水時不時地沖進口鼻之中,我覺這樣下去,還沒淹死就得先被一口一口地撐死了。唯一慶幸的是,這條違章墓道全高不過兩米左右,而且並非封,想要淹死人那是比較困難的。現在要提防的是無意識間的撞擊,無論是暗藏在水中的碎石還是堅鋒利的巖壁,稍有不慎就會帶來滅頂之災。我試著在水中站起來,可一只腳剛踩著地面,後的浪頭就打上來將我再次拍倒,我借著水中的浮力,撐起一口氣,努力地攀住了頭頂上凹凸不平的石壁,這才得到了一息的機會。我低頭去找王浦元和徐三,發現河水早就將兩人沖散,渾濁的水面上除了偶爾翻滾的泥沙,一個人影都找不到。我喊了好幾嗓子都沒有人答應,接著又是一個浪頭蓋了上來,我整個人再次被卷奔流的河水之中。就這樣掙紮了一路,不斷地在生死之間替徘徊,我的力和意志慢慢地被折磨殆盡,恨不得這輩子都不再沾水。
也不知道被折騰了多久,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水流的速度已經明顯減慢許多。我急忙抓機會手尋找可以將自己固定下來的件。四周到都是水,我眼前一片模糊,只能開雙臂胡地舞,希隨便抓住點兒什麼。我了半天,好歹抓住一條上去像繩子一樣的東西,咬起牙齒,借著那力道把自己從水中拖起來。
鑽出水面的那一刻,我渾頓時變得異常輕松,靠在牆上了好一會兒。四周沒有燈,我的手電筒早就不知道被沖到什麼地方去了。我沿著牆壁了一會兒,這裡的牆面較之前平了許多,積水剛剛淹到大附近,腳下的道路也相對平坦,看樣子我已經被河水沖出了墓道,到了一個新地方。我轉大喊了幾聲,居然陸續有回音傳來,可見這地方面積不小。我將浸滿水的背包提了上來,黑找出了蠟燭和打火機。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我亮打火機點燃蠟燭。蠟燭先是冒了一陣煙,然後”轟”的一聲躥起了巨大的火焰。我湊得太近,眉差點兒被烤沒了。合著餘師傅這蠟燭不止防風,還防水,沾了之後居然比先前燒得更旺,看來回去之後必須好好地研究一下他到底用了什麼材料。
我舉著蠟燭朝四周一照,頓時就震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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