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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探花多嬌媚》 第八百四十九章君子無雙(番外)

 顧府如今很熱鬧,門口總有認識的,或不認識的面孔在轉悠,挖空心思想見顧長平一面。

 得顧長平堂堂一家之主,只能走暗門回府。

 吃罷午飯,顧長平回書房小睡。

 起來,接過顧懌手里烏黑的一碗藥,著鼻子咕咚咕咚喝下去,遞還藥碗時,他如往常般輕輕剜了顧懌一眼。

 那一眼的意思是:你小子別的事記不住,催主子喝藥這事,比誰都記得牢,故意的吧!

 顧懌心說我有什麼辦法呢?

 七爺三天兩頭派齊林來問爺的子,我總不能騙未來的主母吧!

 他清咳一聲,做為開場白:“齊林去了靖府,爺邊就我一個,我又是個腳的,怕侍候不周,不如去外頭買幾個得用的回來?”

 我一侍衛,總做端茶遞水的活兒,這算什麼事?

 “小懌啊!”

 顧長平嘆了一聲:“爺最近窮,你再辛苦幾日,等到了靖府那邊,就輕松了。”

 顧懌拿著藥碗,扭頭就走。

 窮個屁!

 不就是怕買了丫鬟回來,七爺那頭不好差嗎?

 一拉門。

 門里、門外的人都怔了一下。

 顧懌一看來人,劍眉挑起來,“喲,齊管家怎麼有空來府上?”

 齊林新婚燕爾,氣白里著紅,笑瞇瞇道:“七爺派我來問問爺的子如何?”

 這小子一定不知道兩個時辰前,爺和七爺兩人才勾勾搭搭過。

 顧懌冷哼一聲,摔門走人。

 齊林被他“哼”得一頭霧水,“爺,他怎麼了?”

 “求不滿!”

 門外,顧懌一個踉蹌,差點沒把手里的碗給摔了。

 老狐貍就是老狐貍,簡直一針見

 沒錯!

 顧府三個,一個了親,一個馬上要親,偏自己連人的手都沒過,找誰說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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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爺,靖府三姑娘邊的大丫環,就是那個玉環的,長得俏,子好,一手針線活兒連繡娘都比不過,要不我在中間穿針引線,說給……”

 “他看不上的!”

 “……”

 “這事不用你我心,他自有他的緣分。”

 書房里,顧長平放下茶盅,“說吧,找我什麼事?”

 齊林垂手道:“爺院里的人手已經安排好。”

 “說來聽聽。”

 “元吉在屋里侍候,外頭夫人親自挑了四個大丫鬟,四個二等丫鬟,還有四個打婆子。”

 齊林:“這些人我都一個個調查過,都是老實本份的。”

 “你辦事,我是放心的。”

 齊林從懷里掏出兩本帳本,放在桌上:“這是夫人給爺的,靖家的家底都在上頭,夫人說讓爺收著。”

 “這事七爺知道嗎?”

 “夫人說,七爺知道不知道不打。”

 顧長平想著未來丈母娘的熱和信任,一個頭兩個大。

 “夫人還有件事,要請爺拿個主意。”

 “說!”

 “這個年在哪里過?”

 顧長平僵的笑笑。

 他是贅,按規矩大婚禮就得趕回臨安府。

 一是見見族人,二是開祠堂,把他的名字添到靖府家譜上,三是夫人暗下的小心思,趁機炫耀一下他這個婿。

 “你和夫人說,十二月中出發,過了正月十五后再回京城。”

 “是!”

 “以后這種小事,讓七爺拿主意就行,不必來問我。”

 齊林一臉便,“爺,夫人說了,七爺到底是個婦道人家,頭發長,見識短。”

 得!

 有了他這個婿,連親都嫌棄上了。

 “對了!”

 齊林想到了什麼:“靖府三位姑娘給爺大婚的份子錢都已經送了,除了明面上的,三位姑娘暗下又給了這個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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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出兩手指頭。

 “二千兩?”

 “二兩萬。”

 顧長平心頭忽然升起幾分異樣的來。出嫁雖有嫁妝伴,但暗下再掏出二萬兩,只怕都不是小數。

 他活兩輩子,除了一個小葛夫人,從未過親間的牽絆。

 “這事,七爺怎麼說?”

 “七爺說先拿著,以后總有還的機會。”

 顧長平瞬間就釋然了。

 親人之間,不就是你欠著我,我欠著你,才能長長久久的走下去嗎?

 “爺!”

 顧懌突然推門進來,神凝重道:“龍泉庵剛剛送信來,說公主的子不太好,想見爺一面。”

 顧長平臉低了低。

 北府軍圍城,建興帝預不妙,將宮里未出閣的公主以及先帝的嬪妃們,都挪到了龍泉庵。

 龍泉庵是皇族的庵堂,由皇室直接供奉。

 新帝登基后,又將這些人都一個個挪回來,唯有永徽公主不愿意回宮,一直在龍泉庵里帶發修行。

 “齊林,回頭見著七爺,把這事和說一下。”

 顧長平看了顧懌一眼,“備車吧!”

 ……

 龍泉庵在半山腰,建得頗為氣派。

 顧長平到的時候,庵主已經等在山門口。

 “先生,請跟我來!”

 顧長平隨庵門,七拐八拐到了一僻靜的院子,院里的梅樹下,坐著一尼姑,正在品茶。

 聽到聲音,那人緩緩抬起頭。

 一張臉瘦得了形,眼睛深深凹陷下去,顯得眼珠子尤其突兀。

 顧長平微一皺眉,走上前行禮道:“見過公主。”

 “坐!”

 顧長平坐下。

 永徽公主拿起茶壺,替他倒茶,“這是祁門山的祁門紅,你嘗嘗味道如何?”

 顧長平先放鼻下聞了聞,才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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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極好!”

 雖出家為庵,但一飯一飲都非平常尼姑所能比,李君羨對皇族之人,是有幾分厚道的。

 永徽公主看了他后顧懌一眼,顧長平平靜道:“我如今子不好,他需得寸步不離的跟著我。”

 “造反之人,竟然也會怕死?”

 顧長平不怒反笑,“公主找我何事?”

 他竟會笑!

 他笑起來是那樣的好看!

 永徽公主整個戰栗起來,死死的看著顧長平,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何事?

 無事!

 就是覺得自己活不了多久,想看看這個人現在如何。

 是喜歡他的,放在心里的那種喜歡。

 “當年那一掌,我并不后悔。”

 永徽看著他手邊的茶盅,強撐道:“若不打下去,與你斷了瓜葛,宮里沒有我的容。你們男人在外面奪天奪地,從來想不到我們人夾在中間有多難。”

 顧長平著茶盅,不說話。

 永徽看著他,只覺得心頭一陣陣痛。

 手起掌落,那時是真恨,真怒,但冷靜了,又是真念,真想。

 為公主的驕傲不允許把這份告訴任何人,但舊朝的兵敗,新朝的建立,還有對他的思念,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

 如果當初那一掌沒打下去;

 如果自己站在他那一邊……

 是不是此刻笑艷如花的人,是,而非那個人?

 “正所謂王敗寇,你如今有資本來笑話我了。”

 “公主!”

 冬日淺淡的斜中,顧長平開口,“我從來沒有要笑話你的意思,事實上,如果不是你找我,我甚至記不起來在我的生命中,有你這麼一個人。”

 永徽猛的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你說我絕也好,無也罷,我本該就是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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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長平停頓片刻,“所以你無須糾結那一掌沒有打下去,會是如何一個結果。因為即便你站在我這一邊,只怕我也要負了你,我心里對你沒有半分喜歡,這是我的過錯,而非你的。”

 永徽公主看著他,耳邊嗡嗡響。

 顧長平回看著,“我謝你那一掌,謝你站在我的對面,這讓我甚至連半分虧欠對你都不曾有。”

 “你……”

 “公主,我這樣一個薄幸棄義的卑鄙小人,是不值得你為我壞了子。”

 顧長平緩緩起,居高臨下道:“看來,這青燈古佛并未讓公主斬斷塵緣,所謂修行也不過如此,公主還是早些回宮里去,別再玷污佛門圣地!”

 “顧長平,你放肆!”

 “我只是替佛祖說了真話。”

 顧長平沖永徽公主作揖,“這是我最后一次來見公主,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永無相干!”

 永徽公主看著他拂袖而去,恨得咬牙切齒,恨得淚珠兒滾滾。

 “回宮,我要回宮,這種男人,本不值得,一點都不值得……”

 ……

 馬車到山下,天已徹底暗了下來。

 顧懌一馬鞭,馬車飛奔起來,只是剛出幾十丈,就被人手攔下。

 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七爺罷!

 七爺咧,“喲,回來還早,沒有一舍不得嗎,先生?”

 瞧,酸了!

 顧長平聽得直樂,沖七爺后的阿硯道:“你家七爺中午吃什麼了,這麼大的醋味兒,隔了三里地都能聞見!”

 阿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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