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蕊兒急忙搖頭,手抹去眼淚:“府里的人都對我極好,比……比當日還要好。我知道這都是王妃的恩澤,我……”
“別跪。幽蘭,拿個凳子讓坐吧,墊個墊。”
蘇挽秋急忙手阻止,芍藥便拉住蕊兒,幽蘭搬了凳子過來,小心將摁下去,這才笑道:“知道你沒經歷過王妃這樣好的人,心里激不知如何表達。只是……這些放在心里就好,倒不用非要表現出來,咱們王爺和王妃都不太習慣應付這些。你要時刻記住,這里是魏王府,不是承平侯府。何況你又聰明,又有主見,以后但凡用心做事,好日子還在后頭呢。”
蕊兒連連點頭,將眼淚使勁兒憋回去,又平復了一下緒,這才小聲道:“先前芙蓉姐姐說,王妃讓我去廠前過來一趟,有吩咐,所以我今兒就過來了。”
“聽你這話,是兩三天就打算去廠了?會不會太早了些?皮傷好了嗎?”
蕊兒臉上不自出幸福向往的笑容,忙不迭點頭道:“好得差不多了,那些皮已經結痂,昨兒我還剝下了一小塊呢。”
蘇挽秋:……
所以喜歡剝結痂這種東西的習,真是從老祖宗那里傳下來的吧?
蕊兒沒注意到無語的表,猶自興說道:“林大娘昨天去廠,說求了清音姑姑,已經將我和巧云的宿舍都安排好,什麼時候搬了行李就可以過去住。一開始先學著做一些小件兒,之后再慢慢鍛煉紅針線裁等……王妃,不是我自夸,從前在侯府,我的針線活兒就很不錯,因為月錢都被兄嫂要去,我的裳都是求人買點便宜布料,然后自己裁了自己做,雖陋些,穿著好歹合。”
幽蘭納悶道:“不對啊,承平侯府別的不說,對下人據說還不錯,一年四季里,每季都發一套新,怎麼你倒要自己做?”
蕊兒嘆了口氣,搖頭道:“我嫂子說我量小,又在姑娘面前伺候,不用做重活兒,我的服一年可以省兩套給我侄。”
“什麼人啊這是……”
幽蘭和芍藥忍不住又討伐了那黑心兩口子一番,這里蘇挽秋沉一會兒,便說道:“蕊兒,你去廠,做活倒是其次,我主要看中了你的能力。你知道,廠是我給天下可憐子開的一扇門,但這遠遠不夠,我心里是要將它發展壯大的,那若要將這廠發揚開來,你覺著應該怎樣做呢?”
蕊兒一愣,然后漲紅了臉,小聲道:“王妃娘娘,奴婢也沒讀過書,哪里知道這個?這……您該問王爺才是啊。”
“我就問你,你也不用怕,好好兒想想,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咱們只當閑聊。”
蕊兒有些窘迫,轉頭看向幽蘭芍藥,卻見們都在以鼓勵的眼神看著自己,方覺膽氣壯了些。
因仔細思索一會兒,喃喃道:“王妃娘娘若要將廠發展壯大,那……不能只在京城做這個生意,我聽說許多百年老字號,在京城周邊也有店,咱們是不是也……效仿一下?”
“沒錯。”蘇挽秋點點頭:“這是第一點,將來廠定要開遍天下。你若做得好,等開分廠時,我就讓你去管理,一個月給你二十兩銀子的工錢,這錢只是你的,諒你兄嫂也沒臉來要,便來要,你拿掃帚打他們出去,我給你做主……”
蕊兒都驚了:“二……二十兩?我哪敢想這樣事?尋常店鋪掌柜一個月也未必能賺這麼多,真要如此,我豈不是一輩子不用嫁人,也能過活了?”
蘇挽秋一拍手,心中振道:不愧是我看上的人,果然是個頭生反封建骨頭的,一下子就抓準了問題重點。
“你可以想,但最終還是要靠你的能力,決定你有沒有資格賺這二十兩銀子的薪水。”
要麼說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呢,二十兩銀子宛如一掛在前面的胡蘿卜,一下就讓蕊兒的積極高漲不。
掰著手指頭,仿佛自言自語般說道:“我從前就聽說,廠的生意很不錯,若王妃果然將廠開遍天下,收益是不用說的。即便別家要效仿我們,他們未必有王妃的魄力全用工,若不用工,真正手藝高超的裁才有幾個?而且……只有工才更了解人們喜歡的裳式樣,甚至更了解男人們的喜好,工又細心,做活又細致,也不生事……”
驀然興起來,看著蘇挽秋道:“娘娘,這樣看來,這個廠簡直就天然是給咱們人預備的,在這方面,工擁有很大很大的優勢。”
“沒錯。”
蘇挽秋認真點頭,卻見蕊兒又遲疑道:“只是……萬一別人家也招工呢?”
蘇挽秋笑道:“你心里想的是工廠收益,才會有此一問,不如再想想我之前的話,把格局打開,想一下這個問題呢?”
不但蕊兒在想,就是幽蘭和芍藥也有些好奇,兩人同時轉腦筋,最后還是幽蘭更了解蘇挽秋,因一拍手道:“我明白了。王妃做廠,本就是給人們找一條活路,若別家效仿,也招工,那豈不是幫王妃實現愿?若他們苛待工,也不用怕,工又不是奴,這里條件不好,就去別。倘或富貴人家只用奴婢做工,人數太,自然也就沒有競爭力了。”
芍藥和蕊兒齊齊點頭稱是,豎起大拇指贊幽蘭聰明。只見蘇挽秋笑道:“就是這樣。而且,也無需擔心用奴婢做工,須知商家是沒有資格大量購買奴,尤其是簽了死契的;而貴族嘛,似咱們這樣規規矩矩做生意還好,若用奴婢做生意,豈不就是與民爭利?朝廷言們可都盯著呢。”
蕊兒笑道:“如此看來,咱們的廠當真是獨一無二,天下無敵了。只是……廠如今雖有了些名氣,但到底知道的人還,也要想個法子,好那些水深火熱的人都知道有這麼個地方可以投奔,這才不算辜負王妃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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