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城裡有好幾個華夏餐館,其中最大的那一家做「北國飯店」,味道很好,關鍵是飯菜分量極大,黑暗之城裡的壯漢們個個都是食量恐怖的傢夥,所以這北國飯店極歡迎,經常滿。
老闆人稱老林,華夏北方人,今年五十四,經營這飯館十年了,以前還經常出現,要麼在灶臺上掌勺炒菜,要麼坐在飯館裡跟食客們侃大山,這幾年據說老林在外麵開了幾家分店,來黑暗之城掌勺的機會倒是越來越了。
但是這一次重建,老林回來了,並且帶回來的食材裝滿了十幾臺冷櫃車。
北國飯店甚至已經出來廣告——凡是所有參與重建的人員,來這裡吃飯,一律免費!
而且,這幾天來,林老闆親自掌勺!
於是,北國飯店的生意便更加火了!
有些食客也願意給錢,但是,北國飯店堅決不收。
不過,現在,在這餐廳角落裡的桌子上,坐著兩個頗為特殊的客人。
其中一人穿著摘了肩章的米國陸軍軍裝,另外一人則是個華夏人,穿著普普通通的米式迷彩服與戰鬥靴,其實,他們的打扮在黑暗世界都很常見,畢竟,這裡可有不從米國陸軍退役的人。
「這餐廳的味道還不錯。」穿著迷彩服的男人用筷子夾了一塊鍋包放進裡,然後說道:「你們可能比較喜歡吃這個。」
此人,正是蘇銘!
而坐在他對麵的,則是曾經的魔神,凱文!
後者看著桌上的餐食,索把手中的刀叉一扔,直接換上了筷子。
以他對力量的把握,瞬間學會用筷子可不是一件很有難度的事。
夾起一塊鍋包,凱文嘗了嘗,說道:「味道有點奇怪。」
「來,試試這個。」蘇銘笑嗬嗬的夾起了一塊腸:「這一盆啊,在我們那邊,殺豬菜。」
看著腸,凱文皺了皺眉頭,沒有嘗試。
來來往往的食客們並不知道,在這飯館的一角,坐著世界上最強大的兩個人。
然而,他們此刻的氣息看起來和普通人並無二致,平平無奇。
「你我來這裡做什麼?」凱文問道。
「嘗嘗華夏菜,順便看看戲。」蘇銘笑嗬嗬地說道,他看起來心很不錯。
「看戲?」凱文有些不解。
因為,蘇銘明顯掌握一些訊息,但是並不想立刻告訴他。
然而,這時候,從飯店門口走進來一個人。
他並未穿那標誌的唐裝,而是著普通的夾克和休閑,隻是手上那翡翠扳指頗為惹眼。
蘇無限!
蘇銘扭頭看到了蘇無限進來,然後轉臉看向了桌麵,咧一笑:「今天,好像是要喝一點了。」
「故人麼?」凱文先是問了一句,隨後他看到了蘇無限的長相,說道:「原來是你的哥哥。」
隨後,凱文居然用筷子夾起來一塊自己之前本無法接的腸,饒有興緻地吃了起來。
這位大神的心看起來是相當不錯。
蘇無限看了看蘇銘,後者淡笑著搖了搖頭,指了指桌子對麵的位置。
「好,就坐這兒。」蘇無限的右手裡拎著兩瓶茅臺,隨後坐了下來。
他看了看凱文,說道:「這個世界真是不簡單。」
凱文看了蘇無限一眼,沒說什麼,繼續吃腸。
「怎麼想到來這兒了?」蘇銘問道,不過,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他的眼神有點不太自然。
凱文當然覺察到了這一抹不自然,這讓他對蘇家兩兄弟的事更興趣了。
從那個讓自己「重生」的實驗室裡走出來之後,凱文還從來沒有遇到過讓他這麼提得起興緻的事呢。
「來看看你和那小子。」蘇無限把茅臺開啟,說道:「你們兩個們都喝點嗎?凱文能喝華夏白酒嗎?」
聽到蘇無限這麼說,凱文的神上頓時有一抹淡淡的意外之。
他沒想到,蘇無限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畢竟,在凱文曾經輝煌過的那個年代,蘇無限可能還沒出生呢。
蘇銘笑了笑,解釋道:「沒有他不認識的人,你習慣就好了,畢竟以一個華夏人的份為米國總統聯盟員,好歹得有點手段纔是。」
「原來如此。」凱文點了點頭,看了看酒瓶上的字,說道:「平時不太喝華夏白酒,但是茅臺卻是可以嘗試一下的。」
此刻的前魔神顯得無比的平易近人,若是多年以前認識他的人,見到這場景,估計會覺得很是有些不可思議。
當然,蘇無限也沒有因為旁邊有一個超級**oss而覺到有任何的不自在,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自己就是一個頂級的**oss。
蘇銘已經開始主拆酒了,他一邊倒酒,一邊說道:「咱們那個小弟,這次做的不錯,是我們年輕時候都沒有達到過的高度。」
「這我都知道。」蘇無限笑了笑:「我是看著他長起來的。」
其實,蘇無限的語氣看起來很清淡,但是實際上他的話語之中卻有著很明顯的驕傲之意。
蘇銘看了看他,隨後說道:「能讓你這麼眼高於頂的人都流出這種緒,看來,那小子真是老蘇家的驕傲。」
「其實,你原本也可以為老蘇家的驕傲的。」蘇無限話鋒一轉,直接把話題引到了蘇銘的上:「回去吧,年紀都大了,別較勁了。」
說完,蘇無限舉起杯子,示意了一下,一飲而盡。
「不回,懶得回。」蘇銘也把酒喝了:「一個人在外麵浪慣了,回去也沒太大意思,當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垃圾好的。」
「不知天高地厚的垃圾……這個詞,都多年了,你還記得呢?」蘇無限搖了搖頭,輕輕一嘆,「老爺子當年說的話有點重,說完也就後悔了,隻是,你知道的,以他那時候的子,本不可能低頭道歉的。」
「我做的那些事,還不是為了他?」蘇銘說道,「老傢夥不理解也就算了,何必直接把我逐出家門,他當年說過的那些話,我每一個字都沒有忘。」
「我瞭解你心裡的怨氣,但是他在事後為你承了很多,這些你都不知道,不趕你走,你就得死。」蘇無限說道,「畢竟,在那混的幾年間,要殺你的人太多了,以咱爸當時幾乎被關進監獄的況下,能替你擋下那麼多明槍暗箭,他已經做得很好了。」
「他替我擋了?」蘇銘的眼裡麵有著稍稍的意外,但是又嘲諷地笑了笑:「然而,這是他應該做的。」
「不得不說,我們兄弟幾個裡,你是最心狠手辣的那一個,當然,我這並不是貶義詞。」蘇無限說道,「老爺子和我都覺得,首都那環境確實不適合你,在國外才能讓你更安全……你在國的仇家,真的太多了,在那一次子裡,死了多人?要知道,在很多事上,一旦死了人,再去分清是非對錯就不那麼重要了。」
蘇無限的這句話確實是很在理,也是現實生活的最直接現——然而,對於這個答案,第一個反對的或許就是蘇銳了。
蘇銘聽了,笑了起來:「所以,在我知道那小子為了他戰友而殺穿五大世家的時候,我一個人開了瓶酒,慶祝老蘇家的沒丟。」
「所以,你終究還是沒有忘記自己是蘇家人。」蘇無限自無視了對方話語裡的嘲諷之意,說道。
「然而,這不重要。」蘇銘說道,「在這裡,沒人我的真實名字,他們都我宿命。」
蘇無限和他了杯子:「老爺子說過,他喜歡你這個外號的。」
「大哥,這不是外號,這是事實。」蘇銘咧一笑:「很多人以為,我是他們的宿命 ,誰遇到我,誰就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
這倒不是吹牛,而是很多高手普遍認知中的事實。
「能看到你這麼自信,真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蘇無限說道:「我和你嫂子要辦酒席了,好歹回去喝杯喜酒吧?」
蘇銘聽了,端起杯子,說道:「那我就先把這杯酒當喜酒吧,恭喜。」
說完,他一飲而盡。
蘇無限也不介意,把杯中的酒喝,隨後說道:「我辦酒席的時候,你還是去吧,到時候肯定很多人得唸叨什麼『遍茱萸一人』。」
「沒興趣,我這幾十年的老都當了,最見不得別人結婚。」蘇銘自嘲地笑了笑。
「有生之年還想結婚嗎?」蘇無限問道。
「不結,沒意思。」蘇銘說道,「我幾乎走遍這個世界了,也沒能再遇到讓我心的人,我甚至都懷疑我是不是要喜歡男人了。」
旁邊的凱文聽了這句話,把自己的凳子往外麵挪了幾公分。
蘇無限深深地看了蘇銘一眼,隨後眸微垂,輕聲說道:「還活著。」
聽了這句話,蘇銘的狠狠一。
以往泰山崩於前都麵不改的他,這一刻的神明顯有了波!
「這不可能,不可能還活著!」蘇銘攥了拳頭,「我找過,但是早就在民政部門看到的死亡檔案了!」
但是,如果仔細看的話,卻會發現,他的眼眸裡麵閃過了一抹希之!
「那時候檔案統計比較混,當年下了鄉,就失去了聯絡,我找了很多年。」蘇無限看著蘇銘:「你也遠走國外,為了救自己的父親,便嫁給了當地的一個造反-派頭子,生了兩個孩子,後來男人被槍斃了……這些年過得不太好,不太敢見你。」
蘇銘的眼睛已經紅了起來。
他先是咧一笑,隨後,都還沒合上呢,淚水開始不控製地洶湧而出!
一個站在天際線頂端的男人,就這麼坐在餐館裡,又哭又笑,眼淚怎麼也止不住。
像他這種曾經叱吒風雲的人,在心中也有無法言說的痛。
凱文見狀,輕輕一嘆,沒有多說什麼,但似乎也想到了自己往日的經歷。
然而,他沒有蘇銘那麼好的運氣,活了那麼多年,他的同齡人,幾乎百分之百都已經化為了一抔黃土。
此刻的蘇銘和凱文看起來都很平和,可是,若是放在早些年的時候,都是輒可以讓一方天地流河的狠辣人。
「這有什麼不敢見的,那個時候的局勢……不怪,也不怪我,差錯,都是差錯……」蘇銘抹了一把眼淚:「但,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就在城外的一臺黑商務車上。」
這時候,一道聲音在蘇銘的背後響起。
正是蘇銳!
很顯然,蘇無限來到這飯館之前,已經提前和蘇銳通過氣了!
他把蘇銘忘不了的那個人已經帶來了黑暗之城!
蘇銘由於緒波太過於劇烈,因此沒察覺到蘇銳接近。
倒是魔神凱文,抬起頭來,意味深長地看了蘇銳一眼。
蘇銳這會兒可沒有工夫去搭理魔神,隻是對他點了點頭,然後繼續看著蘇銘。
「你們……謝了。」蘇銘搖了搖頭,「這邊的事,你們自行理吧。」
聽蘇銘的意思,這裡還有事兒!
很顯然,幾兄弟都選擇聚到了這個餐館,絕對不是無的放矢的巧合!
說完這一句,蘇銘便幹了杯中酒,隨後起離開!
他要去見!
很顯然,蘇無限所表現出來的誠意,讓蘇銘本無法拒絕!
現在,這餐館已經安靜下來了,之前鼎沸的人聲,也已經完完全全地消失不見了。
所有人都在看著蘇銳這一桌。
當然,這安靜的原因,並不隻是因為蘇銳在這裡,而是——神王衛隊已經把這個餐館給層層封鎖了!
穆蘭站在門口,手裡拎著一把刀,表冷峻。
蘇銳掃視全場,說道:「神王宮殿在這裡有事要辦,打攪了諸位的就餐的興緻,待會兒如果發生什麼事,還請注意自己安全。」
他並沒有讓所有人離開,似乎要刻意保持對這北國飯店的包圍狀態!
服務生恭恭敬敬地來到蘇銳邊,微微躬,說道:「尊敬的神王大人,不知您來到這裡,有什麼事?我們願意全力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