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濃的藥味,夾雜著落雨的氣。
沈鸞掙扎著醒來,猛地睜開眼睛。
頭頂鵝黃繡梅枝纏紋的幔帳,讓一時分不清自己在何。
“姑娘您醒了!”
焦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沈鸞努力扭過頭,眼瞳倏地放大。
是紫煙,怎麼會是紫煙?
紫煙是的陪嫁丫頭,兩人一同長大,同姐妹,只是發生了那件事后不久,便被人發現死在了侍郎府后院的水池里……
“姑娘,您怎麼了?是不是哪里難?您別哭呀。”
紫煙手足無措,拿了帕子輕地給沈鸞掉眼角的水,“我就說四姑娘那藥不能喝,喝壞了子可怎麼是好!”
沈鸞支起子,環視著屋的景設,繪著梅鯉爭春的沉木屏風,波斯進口的翠琉璃香爐,鑲嵌著整面西洋鏡的鎏金梳妝臺……
沈鸞的呼吸急促起來,這里是沈府,在還沒嫁給曹瑾前,一直生活的地方!
的父母早亡,自小跟著繼母金氏與同父異母的兄長沈文韶生活。
繼母金氏的娘家是江南首富,喜奢華,這間房里的每樣東西都是金氏親手置辦,獨一無二,絕不會記錯!
用力握住紫煙的手,溫熱的讓心頭猛震。
是真的,是活的!
不是下了地獄再見到了紫煙。
“鏡子。”
“姑娘,您說什麼?”
“把鏡子拿給我。”
紫煙被沈鸞的眼里的緒嚇到,慌忙去將妝奩上的圓鏡子拿過來。
沈鸞指尖微微輕抖,將鏡子舉到面前。
那張無暇的面容,清晰地出現在鏡子里,陌生的,讓幾乎不敢認。
真的回來了。
沈鸞手里的鏡子落到了錦被上,眼里洶涌而出的淚水,仿佛無聲的宣泄,要將滿心滿懷憎惡與悔恨統統從里出來。
回來了!
紫煙被沈鸞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聲,臉蒼白地守在床邊。
可是很快,姑娘已經恢復了過來,拿了帕子仔細地將臉上的淚漬干凈,雖然眼睛還泛著淡紅,但紫煙覺得,姑娘變得跟從前有些不大一樣了。
“你剛才說什麼藥來著……”
沈鸞將繡了青竹的帕子拿在指尖玩弄,靠在床頭,聲音里聽不出什麼起伏。
紫煙立刻回答,“姑娘忘了嗎?宮里的貴人們設宴,您不想去,四姑娘知道后不知道打哪兒弄來個方子……”
沈鸞塵封的記憶緩緩開啟,是了,是有這麼回事兒。
宮里的貴人每年此時都會設賞花宴,邀的貴可以進宮赴宴,若被娘娘們看中,日后飛上枝頭做個皇子妃,也不無可能。
沈鸞記得去年的賞花宴是去了的,但因生怯懦敏,與這百花齊放的宮宴顯得格格不,還因為聽見有人談論生母是個出教坊司的外室,在宴席上哭了出來,差點惹惱貴人。
這次的賞花宴,沈家依然得了三個名額,按常理還是三房的嫡一人占一個,但沈鸞因為上次的事,就不想去。
于是沈玥不知從哪兒替弄來一張藥方,讓裝作生病,要代替沈鸞參加賞花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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