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劍往遠一拋,又看了眼昏迷了滿地的宮人,這才往回走。
等到了地方,卻看到沈惟弈正神沉地看著地上被拿下來的釵子,旁還跪了一地的宮人。
說不出來的靜默。
秦良玉將子收拾好,這才往他跟前走過去。
又特意將聲音揚了起來,道:“這是怎麼了?”
沈惟弈抬眸,看見秦良玉,眼中的沉一瞬間消失,整個人繃著的軀也松懈下來,朝走過來,將人緩緩攬到自己前。
離開殿的時候頭上珠翠華,如今卻已被卸得不剩什麼,抬手上去,只有烏黑的發。
沈惟弈將下頜抵上的發,聲音極低極沉:“你回來了。”
秦良玉嗯了一聲,還沒開口,便聽得遠傳來靜,疾佑領著許多人過來,抱拳稟告:“王爺,沒尋到王……”
話還沒說完,就被旁人扯了下袖子,回稟的疾佑這才注意到,他們尋了許久的王妃就在王爺的懷里。
愕然片刻,便不聲地讓在場的人都退了下去。
這樣一來,此地便只剩下了正相擁著的兩人。
秦良玉這才推開沈惟弈,看了眼方才還燈火通明的宮殿,道:“宴會結束了?”
沈惟弈嗯了一聲,說:“你方才許久沒回來,我有些擔心,便早早讓人散了。”
這人……
秦良玉角扯了一下。
他不是派了疾風跟著自己嗎?
自己屬下有幾斤幾兩,他最是清楚,怎麼還這麼擔心,可半點不像從前遇到任何事都從容不迫的大雍攝政王。
可到底沒破他,只開口道:“尋個地方坐著吧,我有事同你說。”
方才遇到的那人要刺殺皇帝,先前又投毒邊陲,背后之人必然圖謀不淺。
下意識地,秦良玉覺得沈惟弈必定能揪出來背后的人,還枉死百姓一個公道。
沈惟弈眼神一頓,點了下頭,將人帶到了他在宮里住的地方。
等了殿,又將燈點燃,這才相對而坐。
秦良玉凝聲,道:“我方才出來氣,可卻發現有個人行跡太過可疑,等他轉了,便看到他左眼下的疤痕,當初淮谷關那個教書先生,我雖沒來得及看他的畫像,可下意識覺得應當就是他,便跟了上去。”
沈惟弈眼神一沉,開口道:“然后呢?”
“這人去了冷宮。”
說完這句,秦良玉定定看向對面的沈惟弈,試圖從他的神中捕捉到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那冷宮里頭的人,你應當知道是誰吧?”
只是到底沒能如意,沈惟弈只頓了一瞬,便點了頭,面無波。
秦良玉默默嘆了一下,接著說:“這人去了冷宮,要殺皇帝。如今已被疾風抓住,你去審審吧,看究竟是誰的人。”
沈惟弈沉默片刻,點了頭。
“我知道了,今日若不是你,只怕這人就要得逞。”
說不清為什麼,秦良玉覺得有些不對勁,可想了許久,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只好道:“湊巧罷了。”
沈惟弈起,眸子沉涼如玉,看向秦良玉如今沒戴任何飾的發。
心神一,開了口:“你現下這模樣,出宮被人看到只怕不妥。”
秦良玉了下發髻。
方才一心想知道那人究竟是誰,想做什麼,倉促之下為了不引人注意,只好將這些會發出聲音的飾取下來,卻沒想到,還有這麼一樁不大不小的麻煩時。
又想起來他方才回來時看到的沈惟弈那副恨不得將地上盯出個窟窿來的模樣,難得沒和他對著干,只道:“我去找個宮來。”
正起,卻被沈惟弈按住肩,他聲音帶了些和,卻著不容置疑的味道:“別。”
秦良玉沒了作,仰頭看他,一雙明眸在明亮如晝的宮殿灼灼生輝。
沈惟弈頭一,大掌離開他瘦削的肩,這才轉去了一旁的暗格里頭,不多時,又捧出來個致的匣子。
秦良玉看他將這東西藏得慎重,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機,沒想到,匣子被打開,里頭竟只是滿匣子的珠釵玉鐲。
等再細看,這里頭的東西,竟都是的。
那時偶然也會宮同他小住,便是在此,頭上的珠釵都是卸了便換。
在他跟前一貫俏。
只是沒想到,時移世易,這些隨手卸下來的東西,被他好生拾捯起來,還藏到了暗格里頭。
手輕輕拿起來最上頭的玉鐲,在手里頭了半晌,才又隨意放下。
沈惟弈看著的作,眸子晦,又徑直選了個金步搖戴在頭上,再細細扶正。
秦良玉任由他作,等戴完以后,才起往鏡前瞧了一眼。
鏡中人芳華萬千,金釵細綢,華而不失典雅,默然斂了下眉,這才低聲道:“多謝。”
沈惟弈的手指微,上頭仿佛還留了些子發上的清香,只是里的話卻不怎麼如他的意,憶起從前,從前不愿跟他說這些生客套的詞匯。
可到底只是悠然將匣子又收起來,放回原位,才道:“走吧,回王府,再晚些,宮門便要下鑰了。”
疾風早將人一路避開人帶到了王府,正站在府門外等著沈惟弈,見人從馬車上下來,連忙迎上去,開口:“王爺,人已經關起來了。”
沈惟弈點頭,又看向秦良玉,道:“你先回去歇著,我去瞧瞧。”
“好。”
嫁給他這些日子以來,兩人一直同宿一,開始的幾日,沈惟弈總有借口,有時是說府上有客不便分房,有時是說給的院子還有些地方沒安置妥善,更甚至,連屋頂意外水的話都說得出口,總之,閉口不提讓秦良玉住到旁的地方的話,變著法留在正屋,任如何冷言冷語也不愿了半分臉皮。
時間久了,秦良玉也發現,這廝只怕本就沒給他安排院子,便也沒提過分房的話。
反正夜間睡起來,誰也礙不著誰。
甚至夜夜應當提心吊膽的人也不是,便也沒在這上頭再多費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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