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遲抿沉思，片刻后，才回道：“我最初的猜想是，兇手敢在驛館里刺殺梁王，一定提前想好了退路。此人要麼悉驛館，能夠來去自如，要麼就有人暗中接應。”

“鐘大人已經去搜查了。想必不久之后就會得出結果。”

蕭眠舟“嗯”了一聲，又道：“這幾日，玄硯替本王去辦些事，可能暫時沒辦法跟在你邊保護。稍后，本王會派另外一個人過來……”

“不，不用了。”林霜遲剛想跟他說這個，“王爺，眼下你正是用人之際，我又豈能再給您添麻煩？”

蕭眠舟腳步一頓，眸幽深地看著，“跟本王這麼客氣？”

林霜遲愣住，心想總不能老是占他的便宜。

豈料，蕭眠舟自顧自道：“你是客氣，還是擔心什麼？”

“都、都不是……”

林霜遲不知該怎麼解釋，絞盡腦地想了想，終于給出一個不算敷衍的答案，“我以為，王爺日理萬機，不該把力浪費在這點小事上。更何況，若是讓人誤會了您和我的關系，豈不是罪過大了？”

蕭眠舟眸微閃，突然上前一步，垂眸凝視著，“在你看來，我倆是什麼關系？”

林霜遲：“？？？”

這個問題，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您是王爺，我是林侍郎之，份懸殊，走得太近了，容易惹人閑話。”

林霜遲本以為，說得也算明白了。

可沒想到，蕭眠舟聽了之后，臉似乎更冷了些，甚至仗著高的優勢，將到墻角，沉聲問道：“在你看來，本王會是為了大臣之而專門派出侍衛保護的人？”

“林霜遲，本王以為，你會懂得本王的心意。”

什麼心意？

林霜遲突覺腦子宕機了。

他話里話外的意思，無不引向另一個答案。

但那個答案，卻是不敢去想，也不能相信的。

剎那間，似乎所有的思緒都被他的話牽引著，眨了眨眼，問道：“王爺為何會三番五次幫我？”

“你說呢？”蕭眠舟眸深深地看著，沒有正面回答的問題，而是提起其他的事，“一直以來，你都聰明過人，之所以不明白，只是沒去想過這方面的問題。如今，本王就命你用你聰明過人的腦子，好好去思考這個問題。”

“然后，給本王一個答案。”

林霜遲：“？？？”

有點不懂，這是什麼作？

可還想再細問，卻又被他岔開話題，“稍后，本王會再派個侍衛給你。”

“可……”

“不許拒絕！”端的是霸道而強勢。

林霜遲了，暗自在心里嘆息一聲，臉上卻恭敬道：“我知道了。只是，王爺口中的答案……”

“自己想。”蕭眠舟臉有點臭臭的。

林霜遲癟癟，倒也沒有再與他發生爭執，轉瞬又說起蠱蟲的事。

“梁王殿下昏迷過去前，應該提到的是云家。只是不知道，那蠱蟲除了種在我的上之外，還種在云家哪個人的上。”

提起這個，蕭眠舟一臉凝重，“他說的是十多年前？”

“對。”林霜遲偏頭看著他，問道：“王爺是否有什麼線索？”

頓了頓，又補充道：“十多年前，我估計還沒出生。云家嫡系里，最有可能會被種下蠱蟲的人，除了我娘，便是我的小舅舅和外祖父了。”

只是，這三人都已經不在人世，要想得知結果，難道只能等梁王醒來？

之前，還特意觀察過梁王的傷，肩胛骨被穿，又中了毒，短時間要醒來，恐怕并不容易。就算醒來了，又是否有機會去接近對方，得到對方里的消息？

蕭眠舟沉片刻，對道：“本王替你去查。你就專注于案子，同時想出本王讓你想的那個答案。其他的，不用你管。”

見他如此鄭重其事，林霜遲莫名起了逗弄的心思，“王爺想要什麼答案？不如直接說出來，我一定會照做的。”

孰料，蕭眠舟微微瞇起眼，近乎貪婪地凝視著的笑容。

微微仰起頭，雙眸里似乎有狡黠一閃而過，本就傾國傾城的臉龐，因為這罕見的笑容，而變得格外靈艷。

看久了清冷絕艷的樣子，甫一看到這副生的模樣，倒是教人忍不住貪其中。

無法自拔。

蕭眠舟不知花了多大的力氣，才把自己的目從那張臉上移開，為了不把嚇到，他后的手微微握拳頭，力氣大得連手背青筋都突起來，似乎在平復此刻翻滾的思緒。

過了片刻，他才緩緩說道：“這是本王的命令。你還想耍賴不？”

“不，不是……”林霜遲立刻收起玩鬧的心思，連連擺手，“王爺誤會了。我只是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哈哈……既然是王爺的命令，我又豈能置之不理？”

“放心。今晚我肯定會好好想，必定給您一個滿意的答復。”

說得義正辭嚴，仿佛真把這件事當案子一樣來看待。

可不知為何，蕭眠舟忽然覺得哪里不對勁兒了。

這態度，是否太公事公辦了些？

其實，一開始他想當面說清楚他的，但又怕那樣會把嚇到了。

若不是父皇對他說了些刺激人的話，他本想徐徐圖之，而不是把事推進到這個程度。

人生只有一次，他不想錯過和后悔。

至于云家和父皇的恩怨，他一直都心知肚明，但既然是的事，他肯定不會讓失。

這陣子，他已經在思考如何平衡父皇和云家案子的利害關系，甚至好幾次旁敲側擊，想要知道父皇的態度，從而選擇最合適的時機提出這個問題。

父子倆的關系，他一直都很看重。

或許貪心了，但他相信，總要辦法去平衡這一切的。

許是他的目過于凝重，林霜遲也有些擔心，拿手指了他的胳膊，問道：“王爺，你怎麼了？可是遇到什麼問題？可需要我幫忙？”

“不用。”蕭眠舟擺擺手，說道，“你只需要記住本王的話。其他的不用去多想。知道了麼？”

林霜遲：“……”

這一副哄孩子的口吻是怎麼回事兒？

正想著，玄硯突然從不遠走過來，“王爺，宮里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