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蕓將車停在路邊，宣景的車疾馳而去。

看來是多想了。

到家先洗個澡，正吹頭髮時媽媽的語音打過來了。

「媽，有事？」

「下周末你姥姥過八十，親戚朋友都來給過壽，你和嘉裕也回來吧。」

叢蕓頭髮的作微頓，「……嘉裕公司忙，可能沒時間回去。」

「周末還忙？」蔣舒雅打著商量，「我想著你姥姥都八十了，這半年還不太好，最疼你了，連外孫婿的面還沒見過，趁著過生日，讓見個面，也算了心愿了。」

跟趙嘉裕分手的事，叢蕓一直瞞著沒跟家裡人說。

媽神經失眠，常年休息不好導致偏頭疼，有時候疼得厲害，還用頭撞牆，止疼片都是大把大把的吃。

「要不這樣，他要是有時間就跟我一起回去，公司忙就沒辦法了。」

蔣舒雅也不能太難為了人，「行，盡量回來。你姥姥連紅包都準備好了，就等嘉裕來了。」

叢蕓打算把兩人分手的事說了，「你最近怎麼樣？」

「還是老樣子，睡不好，心臟也不舒服，去醫院看，說是心臟供不足，冠心病。前天夜裡，疼得我一汗。」

到邊的話又咽回去了。

「媽，你多注意，多休息。」

「知道了。」蔣舒雅囑咐，「你也是，早點睡覺，別熬夜玩手機。」

「好了，掛了。」

結束通話后，鏡子里，滿臉愁容。

躺在床上，叢蕓盯著微信里趙嘉裕的對話框發獃。

覺得趙嘉裕不爺們的，分手連句話都沒有，也不敢承認自己出軌，更不敢面對。

最後的信息，是上次把他大罵了一通。

現在分手可能就是這種模式，誰也不找誰。

就算分了。

頭疼的事，是下周的壽宴。

要怎麼混過去？

……

周一，工廠來消息，原料供應出現了問題。

叢蕓打電話聯繫后得知，湘南原料工廠所在城市接連三天大暴雨，導致來往江城的路面遭遇泥石流和塌方，運輸原料的車出不來。

負責路面搶修的工程隊也被大雨隔在半路，短時間路是修不好了。

偏巧甲方催得，可現在的況只能等。

叢蕓將事彙報給張訓庭，張訓庭讓叢蕓聯繫宣景的書，解釋下項目進度需要延後幾天。

「尹書，我是叢蕓。」

「你好，叢主管。」

此時，尹子正在宣景的辦公室。

聽到叢蕓的聲音，宣景簽字的筆微頓。

「有個突發況，我想跟你說下。」

尹子看向宣景，後者下一點，他將手機放在辦公桌上打開免提。

「湘南原料工廠那下了三天的暴雨，現在路面被泥石流沖毀，有的地方還出現塌方，我們貨可能要晚幾天行嗎？」

尹子等著宣景的指示。

宣景垂下眼，繼續看文件。

尹子說：「可以。」

叢蕓剛想慶幸甲方的善解人意，又被對方狠狠的上了一課。

「至多三天，超出貨時間，會按照合同上的違約條款執行。」

「我查了湘南的天氣預報，現在還在下雨。」

尹子語氣不急不緩地說：「叢主管，嘉盛當初也不是沒有別的選擇，之所以選擇跟科爾合作，是看中你們的信譽，還有保證貨時間。

況且，嘉盛已經給科爾提供了很多便利條件了，如果貨時間再一推再推。

當初跟科爾合作的意義又現在哪裡？」

叢蕓被問得一時語塞，「好，我保證貨時間。」

尹子收線后，拿起宣景簽署完的文件。

「宣總，三天時間恐怕……」

宣景沒抬頭，看著手裡的文件淡淡道：「你在教我做事？」

尹子微傾，「是我考慮的不周全。」

宣景揚手，尹子退出辦公室。

叢蕓盯著屏幕上暴雨天氣的氣象圖，第一次產生求老天爺的衝。

張訓庭正巧經過辦公室門口，看到苦著臉的叢蕓，走進來問：

「通的怎麼樣？」

叢蕓兩手往額頭上一撐，長嘆口氣：「唉……延後三天。」

「！」得，不怎麼樣。

他問：「還下著呢？」

叢蕓點頭，「老闆，有什麼辦法讓雨停嗎？」

張訓庭笑了，「你能提點人間的事嗎？」

叢蕓掩面哭唧唧的說：「這個事兒人間解決不了。」

「再看看吧，下了三天了，也許今晚能停。」

「真的？」叢蕓雙手合十，舉過頭頂，「老天爺保佑，一定要停。」

叢蕓從公司出來，接到馬夢佳的電話。

「還沒下班？」

叢蕓關上車門，「剛出公司。」

「徐記烤魚等你。」

「什麼況？」

「我請客，沒別人。」

叢蕓看著要見底的油箱，「謝謝同志的準扶貧。」

馬夢佳笑道：「快點，等你。」

夜下的江城依舊繁華，明明那麼熱鬧，卻讓叢蕓覺格外孤獨。

叢蕓進飯店大廳就看到坐在窗邊的馬夢佳，笑著沖招手。

「我點了你吃的框鏡魚，配菜你看還加什麼？」

馬夢佳將點單遞給叢蕓，叢蕓在上面選了三四樣配菜，就讓服務生下單了。

「我去下衛生間。」

叢蕓剛進衛生間，宋清然扶著沈淑儀走進徐記烤魚。

徐記烤魚在江城是老字號了，沈淑儀就喜歡這口味道，過段時間就會來顧。

老闆見到沈淑儀忙從吧臺出來招呼人。

「沈姐，你來的太巧了，剛到一批魚。」

沈淑儀滿頭銀髮，笑容和藹，「我還有點口頭福。」

老闆邊說邊請人往裡走，「5號包廂，我這讓廚房趕準備著。」

叢蕓從衛生間出來，沒留意包廂里的人，宋清然看到經過的叢蕓，眼底的笑意收了幾分。

「，你先坐，我去看看配菜。」

沈淑儀點點頭。

宋清然來到走廊盡頭，撥通了宣景的電話。

「還沒下班？」

宣景忙得差不多了，「快了。有事？」

「我和在徐記烤魚了，說你肯定沒吃晚飯，讓你過來吃飯，5號包廂。」

「還真了，等我吧。」

宣景的車停在徐記烤魚前，沒留意叢蕓的車就停在對面。

叢蕓背對著門口的座位，馬夢佳一抬頭，看到宣景走進來。

笑著喊聲：「宣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