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景的車停在聚福樓前，掃眼滿滿當當的停車位，正愁沒地兒停車時，副駕的車窗被叢蕓敲了敲。

叢蕓坐進副駕，宣景掃眼臉。

「看你樣子不太高興。」

叢蕓否認，「沒有。」

宣景問：「是陪你在這呆會兒，還是在周圍轉轉？」

「轉轉吧。」

宣景啟車駛出停車場。

「哪家飯店味道好？」

叢蕓看作臺上的時間，「你還沒吃飯？」

「給們送回去就來找你了，哪有時間吃飯。」

他的回答，叢蕓心裏是有波的。

「你應該吃飽了吧？」

「……」實話說，沒有。

叢蕓指著前面的路口，「在路口右轉，那條街有家烤店，我每次回來都去那家吃，我請客。」

宣景奔著路口駛去，車剛停穩，叢蕓的手機響了。

「是阿姨吧？」宣景十分篤定。

叢蕓出食指在邊做個噤聲的作，「噓……別說話。」

按下接聽鍵，「媽。」

車廂安靜的落針可聞，聽筒里叢蕓母親的聲音聽得清晰真切。

「你去哪了？上個廁所這麼半天？」

叢蕓說：「額……我出來了，早上看冰箱裏菜不多，我出來買點菜。」

「用你買什麼菜。」示意到自己的聲音大了，蔣舒雅掩住話筒低聲音說：「你趕回來。」

叢蕓說：「我不回去了，你完事了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們。」

蔣舒雅急道：「你這孩子，」

「媽，我真呆不住了，出來溜達溜達。」

「……行吧，」蔣舒雅也拿沒辦法，「就是不合群。」

掛斷電話，宣景要笑不笑的說：「就是，不合群。」

叢蕓睇他眼，「到了，就前面的天福烤。」

服務生看到進門的兩人，趕上去招呼。

「幾位？」

叢蕓說：「兩位。」

詢問宣景，「做靠窗的位置行嗎？」

宣景行大於回應，已經奔著窗口走去，「行。」

服務生把菜單遞給宣景，宣景示意給對面人：「讓點。」

叢蕓翻開菜單，問：「有什麼忌口的沒？」

「沒有。」

「那好點了，」叢蕓指著菜單上的圖片，「制牛一份，要瘦牛，」

又跟宣景解釋，「你別看是瘦，但腌制味，牛非常。」

宣景歪著頭看菜單，「你還喜歡吃什麼？」

叢蕓說：「我請你，你喜歡吃什麼？」

宣景說：「你點的我都喜歡吃。」

叢蕓角揚起淡淡的笑意。

北方的蘸料分乾料和麻醬，叢蕓喜歡調麻醬料，腐蔥花香菜末，再添一勺白糖。

宣景看碗裏的蘸醬，把兩人的換，用筷頭沾一下嘗了嘗。

「你的醬料好像好吃的。」

叢蕓說：「我裏面放了花生碎和芝麻，吃著就特別香。」

宣景一語雙關，「口味我們很合拍。」

叢蕓假裝聽不懂，朝著吧枱招手，「老闆，茶水麻煩先上來。」

給宣景先倒杯茶，「你在這吃飯，你家裏人怎麼辦？」

宣景挲著玻璃杯，「們在寺院裏吃齋飯。」

叢蕓瞠眸，好像知道什麼。

「哦……你是不吃齋飯才想起來找我？」

「不是。」宣景否認，「每次掃完墓，清然都會陪去旁邊的寺院吃齋禮佛，聽大師誦經傳道。」

叢蕓說：「宋小姐多大到你家的？」

宣景說：「六歲。」

「你們很小就認識了。」

「被我收養后，一直養在邊，白天在學校我們偶爾會見面。」

「你們同年級？」

宣景：「嗯。準確的說，比我大一歲，但為了在學校有人照顧，就讓晚一年學。」

「你們同班？」

「嗯。」

「很優秀。」

宣景說：「你怎麼知道？」

「直覺，」叢蕓翻著烤盤上的，「我第一眼見到，就覺得氣質特別好，像電視劇里演的大家閨秀，長得也漂亮。」

宣景說：「沒看出來，你還以貌取人。」

他夾了一片烤好的放在叢蕓碟子裏。

「別給我夾，你快吃。」

宣景問：「這裏還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你想逛逛？」

「有推薦的地方嗎？」

叢蕓緩慢的咀嚼，想了想才說：「有座山，是國家5a級景區，有索道和玻璃棧道。」

「爬山就算了，還要開四個多小時的車回去，我怕累得踩不油門。」

「噗嗤……」叢蕓笑出聲。

「終於笑了。」

叢蕓抬眼看他，宣景說：「我要知道你不開心，就早點給你發微信了。」

「早點恐怕我出不去。」

宣景又給叢蕓夾片牛，「你好像聽話的。」

叢蕓說：「什麼好像，我的確很聽話。」

「……」宣景壞笑著搖頭，「你是表面聽話，心裏叛逆的很。」

「這都被你看了。」

「是啊，我把你看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叢蕓越品越覺得話不對勁，「趕吃吧。」

「又不好意思了，」宣景得逞的笑道：「你這是聽懂了。」

叢蕓悶頭吃飯，不想繼續掉進他坑裏。

嘀嘀一聲，手機屏幕亮了。

叢蕓看眼屏幕上的提示短訊，趕騰出手將手機反扣在桌上。

以為宣景沒看到，但其實只一眼，宣景就看到是房貸繳款的提示短訊。

中途趁著叢蕓去吃飯的工夫，宣景到收銀臺結賬，卻被告知叢蕓已經了現金。

他掃了支付碼拿回現金，將錢塞進叢蕓的手包里。

叢蕓返回張紙巾了手，問：「吃好了吧，結賬走吧。」

宣景說：「結完賬了。」

追到門口，拉著宣景的胳膊，「你真是的，說好我請，我還特意了現金，結果你把賬結了。」

「一頓飯而已，不用太在意。」宣景推開門，側讓叢蕓先出去。

蔣舒雅的電話再次打來，叢蕓掛斷了，對宣景說：「我得回去接我爸媽了。」

車一路奔著聚福樓駛去，剛到飯店路口就被叢蕓停了。

「在這停，我走過去就行。」

宣景蹙眉，扭手臂搭在方向盤上，「我就這麼見不得人？」

叢蕓說：「你別多想，我就是不想給你添麻煩。」

宣景笑笑，「不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