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棠舟眼下卻又更重要的事要做。

傷不是白的，他拉住凌澈：“哥哥！”

除了示弱的時候、在床上的時候，失憶後的許棠舟很會這麼凌澈。

這一喊出來，他還是覺得有些恥，咬了咬：“我有話要和你說。”

凌澈微微挑眉：“怎麼了？”

許棠舟：“我好像……記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許棠舟做了整晚的夢，怪陸離，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在火車上哭。他拿了份證，買了一張車票，想要去找凌澈，這行好像已經籌劃了很久。

導致醒來時看到空無一人的房間，床邊沒有整晚都夢到的那個人，讓他因此而惶恐：他明明記得半夜醒來時看見守在床邊的凌澈了，怎麼會不見了？

剎那間，許棠舟開始懷疑這一切不過是南柯一夢，他其實本沒有在年後遇見過凌澈。

好在烏娜娜就在門口聽查房醫生的醫囑，很快推門進來了，許棠舟才松了一口氣。

這不是他十八歲那年在醫院醒來的那天。

話一起了頭，許棠舟就講得慌無章，有些急促地抓住了對方的襟：“昨天那個紙箱子扔下來的時候，我有種似曾相識的覺。”

他遭遇列車傾覆，有大顆的石頭從窗外墜落。

那畫面他本完全不記得，但昨天事故發生的瞬間，他便想了起來。

知道凌澈耐心地聽著，許棠舟繼續道：“我、我就想起來了一些以前的事，但都是零散的片段。我記得我做題的時候在草稿上寫的都是你的名字，也記得我問老師借手機，想要給你打電話，你的號碼我背得很，但老師不知道為什麼不肯借我……你有雙球鞋是球星簽名版的，我們去參加過音樂節，音樂節上的表演嘉賓有一位是你的製作人……”

有些景他在夢裡並沒有夢到過，可是此時他一說起來，那些畫面就突兀地出現了，完全沒有前因後果，也沒有邏輯關系。

等他講完，頭上已經出了一層冷汗，不知道什麼時候凌澈已經將他抱到了上，正面對面地抵著他的額頭。

凌澈像是怕打擾了他的回憶，問：“還有呢？”

許棠舟停下來，一時之間回憶靜止了，暫時沒法再想起更多，他搖搖頭：“沒有了，我還沒想起來更多，這是是真的嗎？”

說完這句，有種如釋重負的覺，也有種悵然若失的不確定。

“都是真的。”凌澈說，“崽崽，你想起來的，都是發生過的事實。”

許棠舟終於鼓起勇氣問：“那，我覺得我不是真的要和你分手，也是真的嗎？”

會不會是他太想跳過那疚與自責，記憶混自己編出來的呢？

凌澈眸很深，啟道：“是真的。”

兩人靜靜靠在一起。

許棠舟聽到這兩個字，忍不住有些發抖，這遲來的事實讓他會到了當年的絕，卻也讓他不可置信。

“你沒有想過要和我真的分手。”凌澈輕輕著他的後頸，“崽崽，你很勇敢，你遠比我想象中要多很多勇氣。可是我不允許你再傷害自己了，不管怎麼樣，我絕對不會對你再放手。”

凌澈靠近那張，輕輕地吻，蜻蜓點水般。

他溫得不像話，卻狠狠自嘲：“對不起，我才是最傻的傻，我怎麼會覺得你不夠我。”

許棠舟從這個吻中會到了悲傷。

他猜，凌澈應該是知道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凌澈為什麼要道歉呢？

“我不會讓你當一個Beta。”凌澈對他說，“你是我的。”

第83章

晚上許尉來時， 果然是和相談甚歡的黃千一起來的，再加上司徒雅、烏娜娜小安等人， 家裡難得這麼熱鬧。

許尉作為機車好者， 上樓時看見了車庫裡那輛魅影，詢問後得知是凌澈定製版，便和凌澈聊起來。面對長輩， 凌澈顯得平易近人了許多，渾鋒芒都很好地收斂起來，讓大家看到他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晚餐是訂的火鍋，餐廳的人親自到家裡來做的。

許棠舟有傷在不能吃辛辣，凌澈便給他單獨開小灶， 點了個清湯鍋底。

飯後大家離開，許尉也要回酒店了， 他準備第二天便回啟南。

許棠舟和凌澈一同送他下樓。

夜中停著一輛車， 似乎是專程等許尉的，他們一走近，駕駛室便走下來一個高挑拔的Alpha，單眼皮， 眼下一顆小痣。

凌澈頓住了腳步。

許棠舟尚未發現他的異常，略微有些激地走過去：“小文哥， 你怎麼來了？”

Alpha對他點點頭， 生疏又不失禮貌：“舟舟，好久不見。聽說你傷了，沒事吧？”

許棠舟卻表現得很稔：“沒事啦， 小傷而已。”

許尉這才對兒子解釋道：“我讓非文帶了些特產過來，剛才給你們公司的人都送了一份。他臉皮薄，說不想打擾你們，就在樓下等。”

許棠舟背後一暖，是凌澈走了過來。

面對軍人出的許非文，凌澈也要高上一些。

年輕的Alpha面對面站著，自然早已認出了彼此，卻都沒說破。

不知不覺間，空氣中就多出了一劍拔弩張的意味。

凌澈轉頭對許棠舟勾了勾：“不介紹一下？”

“許非文，我爸以前的部下，一個同姓的大哥哥，很多人以為他是我爸的兒子。那年我出事的時候來救援的正好是他們部隊，他是最先認出我的。”許棠舟介紹完許非文，終於察覺了一點不對勁，趕對許非文介紹，“這是凌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