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良早就看了局勢,他送再多禮給紡織廠,也抵不住時代舊制度下的頹敗。
紡織廠吃大鍋飯的人太多,養不了閑人了,就算現在沒剩多員工,溫飽遲早也是問題。得引進新的設備,開啟新的運營模式。
可從上到下,舊僚主義當道,遲早要崩盤。而那些改革功的廠子,變個人的,份制,拿出資本家那一套,用最的人創造最多的利益,自然錢就分的多。
尤其是隔壁的刀廠,頹敗到瀕臨破產,被廠里幾個領導想辦法以最低的價格收過來改了份制,用的還是以前的員工,效益卻一下上來了,甚至還去京城參加展覽。
萬良一向是個很有魄力的人,為此了心思,只是紡織廠在安城這邊是老牌子,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要想買過來價格肯定高。
而自己想掙這份錢,必然要為東之一,他可不想費半天勁給那個老北做了嫁,萬良看著那些一個一個下海起來的人,他不甘心,不甘心他這輩子就給人家打工點頭哈腰。
可他哪有錢,好在他腦子好,想到了一招,如果能讓投資的人以一個更低廉的價格購,自己就算是能力,佔三分之一比重。
所以他先好了南方回來的老北,仗著和自己以前有過酒,萬良在酒桌上陪了好幾日。喝吐了無數回,可老北一開始就是不吐口。
萬良百思不得其解,差在哪了,老北老家的廚子他都找來了,按理來說自己開的條件不過分,老北也早就盯上了紡織廠。
這時候他注意到,在ktv找的那些姑娘,老北都沒,那若天仙的都不了這個去過香港大城市老闆的眼?
後來有人給萬良遞話了,說老北啥樣的人沒見過,早玩膩了,就想找找初的覺。一開始萬良還不明白,後來有人點他,「知道找老北的人多嗎,怎麼老北單單看上你,願意給你投資啊。」
看他還不明白,老北的司機恨鐵不鋼,「你有個閨吧,上次來找過你。老北看見了,就誇那小姑娘好看。」
萬良聽完第一時間是懵的,老半天才在心裏啐了一口,他萬沒想到這些人喪心病狂玩的真花啊。
萬良心裏是抵的,回想了好半天,是自己剛攀上老北的時候,萬瑩說要天然氣費,跑來要錢。萬良想了一夜,最後說服自己,又不是親的,就和養個貓兒狗兒一樣,總要為這個家做貢獻吧。
於是所有事水到渠,迎刃而解。一個萬瑩的犧牲,實現了他當人上人的第一步。老北答應投資了。
第二步,就看萬誠戈的能力了,那就是加速紡織廠的消亡。
廠里雖效益不好,可也在生產,兩下崗后,減了開支,已經快平衡了,雖然買斷的工人不還在鬧,可更多的認命了,各謀出路,剩下的人算是劫後餘生,一開始幹勁十足。
這種局面可不是萬良想看到的。
所以藉著捕風捉影的下一下崗名單噱頭,萬誠戈哄著廠長開設培訓班,增加生產效率,這個概念被他故意和之前的待崗培訓給混淆了。
私底下一邊安排,一邊和不人推心置腹,說廠長私心重,這廠子要完了,到時候廠長把廠子賣了自己跑路,剩下的工人直接辭退,連買斷的錢都拿不到。甚至私下裏請了幾個車間骨幹吃飯,給些小恩小惠。那些人可比他說話有力多了。
潛移默化的過程很快,的時期人心最是浮躁。
萬良很會拿人心,用現在的話來說,他是個會pua的人,可那時候這詞還沒興起來,只能說他每次推心置腹的話,總是讓人信服,這也是萬良一個沒什麼文化還能做到保衛科科長的原因。
工人整天擔憂,生產力下降,甚至有人坐不住了去找廠長談話,廠長百口莫辯,生氣的要分那些鬧事的,結果正中下懷。
廠里生產線上的人和幹部們打了起來,鬧得兩邊都進了醫院,進了派出所,廠里耽誤了兩批訂單,廠長都快跪下了,可本沒人再有心思工作,他們關心的是他們是否比之前下崗的工人更慘。畢竟這一波波看下來,現在除了自己,本沒人在乎工人的死活。
殊不知,這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圈套。
紡織廠岌岌可危,急轉直下不敷出,這個時候,一個南方回來的老北,願意出資收走紡織廠一半的廠房開汽水廠,紡織廠欠了大筆原料費,廠長都火燒眉了,多方請示后,這事就了。
紡織廠了一半,工人自然要裁掉一半,無中生有的第三次第四次下崗就這麼真了,誰也不會知道是萬良搞的鬼,對他都還恩戴德。因為萬良說他有關係,要接收下崗的員工進汽水廠工作,那邊南方制度技,新的設備,待遇也好。
好什麼,工資了三分之一。可對於下崗崩潰邊緣的工人們來說,這就是解燃眉之急的好事。
此時東北大批工廠下崗,社會上閑散人增多,有工作機會是多麼難得,所以想來汽水廠的下崗職工人太多,不只紡織廠,別的廠的人也蜂擁而至。
萬良又搞出那套,紡織廠的員工優先,於是不曾經指著他鼻子罵過他的老車間先進們,那些舉報過他瞧不起他的人,此時都把他當救世主了,甚至有人拉著他的手,說他真是個好人啊。
不知不覺中,萬哥,這稱呼又回來了。
萬良著再次當上霸王的覺,他半夜都笑醒,這步棋走的好啊。那老北南方還有生意不會總在這邊,自己就是這個工廠的王。
很多事只要走出第一步,便會無止境。
但萬良沒想到,那天晚上之後萬瑩變化那麼大,甚至後來超出了他的桎梏,往他控制不住的方向發展。
萬瑩沒作沒鬧,似乎心裏也明白,的命如此,即便嚷嚷的全世界都知道,即便把那個老北抓起來,也撈不到好。會像在學校那樣被人唾棄不恥,人生徹底玩完。沒人會關心害者的無辜,同過後,更多是閑話。
大眾會給上標籤,唾沫會淹死,指指點點會破的脊梁骨。
換句話說,萬良不養,就要回到鄉下,被那個重男輕的賣掉亦或者隨便嫁人。和現在又有什麼不同?
所以,只能順從命運,並在命運中努力為自己爭取有利的一面,才是該做的。
所以,萬瑩認命了,卻又沒完全認命。
老北很喜歡,那個中年男人對大滿的小姐們一點都不興趣,用他醉酒後的話來說,的人沒滋沒味,他就喜歡那種一臉驚恐會掙扎的小姑娘。
老北甚至和說過,萬良恰恰相反,萬良就喜歡那種生過孩子的人,年紀大一點也無所謂。
老北喝多了,摟著萬瑩說了很多萬良的。一個人的弱點無非是他在乎什麼,萬良在乎的就是汽水廠的決策權。老北故意放了兩個持的手下,就是防著他。老北說過,萬良這人好用聰明會看眼,但也不好控制,心思太活,不得不防。
萬瑩一一記下,哄得老北高興,踩著萬良,因為和老北比起來,更恨萬良。老北怎麼會不明白,他也不過是利用萬瑩而已。
只是萬瑩終究太年輕了,當老北很久沒找后,自己跑去ktv,在門口正好看到萬良開著的車上,老北摟著個更年輕的小姑娘下來的畫面,才如夢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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