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著黑乎乎狗耳朵的小攤販豎起半邊眉，似笑非笑道：“我這易容丹可是最后一批了，你不要的話有的是人要。”

曲湘湘聞言微微一笑，這小販是拿當不識貨的小白誆騙呢。

不過他這易容丹做得真，無論是還是氣味都與真貨大差不差，如果不仔細著些，很容易就被他騙了去。

曲湘湘不疾不徐地從琉璃瓶里倒出來一顆藥丸，將藥丸舉到小販眼前。

“書上說，易容丹觀之呈深棕微紅，聞之微苦微甘，遇水則化，無無味。”細細地轉著指間的丹藥，“可你的易容丹卻只有棕，沒有紅。”

丹藥的是鑒別的真偽的重要依據之一，曲湘湘在這件事上吃過大虧，因此格外謹慎。

小販聽了曲湘湘的話面不悅，兩只狗耳朵警惕地豎了起來。

曲湘湘繼續說道：“你特意把它們裝在紅的琉璃瓶里，就是為了混淆視聽，好讓人一眼看過去辨不出真偽。”

狗耳朵小販忙制住了曲湘湘的話頭。

“姑娘，鬼市之大伙兒都是這樣做生意的，你又何須針對我，拆我的臺？更何況我這易容丹只是缺了一味凰淚，吃下之后除了聲音不會變，其功效與真的易容丹無甚區別。”

曲湘湘將紅的琉璃瓶遞還給他。

“老板，做生意講究的就是一個‘實誠’，你把次品當正品，恐怕不太妥當。”

狗耳朵小販急得漲紅了臉。

“姑娘，”小販低了聲音，“你盡管開個價。”

曲湘湘哭笑不得。

敢他把當了空手套白狼的敲詐犯。

“我不要錢，我只想要真正的易容丹。”

小販打了個響指。

“只要姑娘不把這事兒說出去，我這就把正品貨給你找出來。”

曲湘湘一手握拳捶在另一只手的掌心之中。

“。”

小販蜷著子鉆進了他的布袋子里，哐哐當當地鼓搗了好一陣后才鉆了出來，將一個紫檀木做的、約莫三手指大小的小葫蘆給了曲湘湘。

曲湘湘打開小葫蘆，倒出一顆丹藥來在掌心端詳了一會兒，笑道：“這回是沒錯了。”

給了小販三個一品靈石，愁眉苦臉的狗耳朵小販神一振，頓時眉開眼笑的。

他還以為這回肯定要不到錢了。

曲湘湘離開了賣丹藥的小巷，在錯綜復雜的小道里竄來竄去。

易容丹有了，符咒包也有了，以備不時之需，還有一樣很重要的東西要買。

七拐八拐地拐進了一家狹窄昏暗的小店，一個瘦骨嶙峋的黃袍道士正伏在桌子上打瞌睡，頭上頂著的帽子歪歪斜斜的，好像隨時都要掉下來。

曲湘湘手拉了一下道士頭上的一串黃銅鈴鐺。

道士立刻從桌子上彈了起來，著還沒睜開的眼睛，睡意朦朧地喊道：“客里面請。”

“道長。”曲湘湘笑道，“請問你這兒有沒有化骨水？”

道士一下就清醒了，瞇著眼睛打量著曲湘湘。

“化骨水？”他懶洋洋地攤開糙發黃的手掌，“證明呢？”

這化骨水不是品，但購買的流程卻比較繁復。

首先需要修士所在門派的長老開證明，證明有了之后再拓印一份，一份給賣化骨水的道士，一份修士自己收著。

很多修士會用化骨水理一些大型兇的尸，但也有一些不安好心，拿去做一些腌臜的勾當我，為免以后會因此鬧上天機殿，所以賣化骨水的店鋪和購買的修士必須各自留有一份憑證。

顯然，曲湘湘不可能回去蒼玄山讓長老給開證明，就算真的去了，大概率也不會得到想要的東西。

曲湘湘搖了搖頭，說道：“我沒有證明。”

道士趕蒼蠅似的揮了揮手。

“既然沒有證明那就不要來搗了，走吧走吧。”

雖說買化骨水需要證明不錯，但鬼市這地方多的是做桌底生意的牛鬼蛇神，再加上圣失蹤，天機殿式微，私下無證明易的也有不。

曲湘湘將自己的錢袋子拿了出來。

“道長，可否行個方便？”

道士一雙老鼠眼滴滴溜溜地轉著。

“姑娘，”他猾地笑道，“你這不是難為我嗎？”

曲湘湘將錢袋子的兩圓弧系帶掛在手指上，故意在道士的眼前甩啊甩。

“哎呦，”曲湘湘裝模作樣地說道，“這錢袋子可真夠沉的。”

道士的老鼠眼跟著曲湘湘的錢袋子轉啊轉，眼睛綠得發。

“姑娘，姑娘。”道士的雙手扇似的往下，“別轉了，別轉了。”

“怎麼樣啊道長？”曲湘湘眨了眨眼睛，“你若是答應了，這一袋子錢都是你的了。”

將錢袋子微微開，故意在道士眼前一晃。

這道士在鬼市做了將近百年的生意，鬼鬼的，只那麼一眼就看出了這錢袋里的靈石怕是夠他吃上好幾年了。

“都是我的？”

曲湘湘將錢袋子往他的桌子上一拍。

“道長爽快，我也爽快。一手錢，一手貨，如何？”

“姑娘稍等。”

他手將上方一塊黑的幕布拉了下來，接著曲湘湘就聽見了一陣開關屜的噼啪聲。

不一會兒，道士鬼鬼祟祟地遞給了曲湘湘一個木匣子。

曲湘湘疑。

化骨水怎麼是裝在木匣子里面的？

道士一條胳膊將木匣子推了過去，挑著眉鬼鬼祟祟地說道：“”娘，打開看看。

曲湘湘打開一看，里面不是，而是一顆顆晶瑩剔的、珍珠白的小珠子。

“道長，我要的是化骨水，你這是？”

道士著肩膀靠在柜臺上。

“這就是化骨水。”

“還請道長明示。”

道士手指一彈，屋外的門啪地關上了。

他用干枯發黃的手指捻起一顆珍珠白的珠子，慢悠悠地說道：“姑娘你仔細瞧瞧這與普通珠子有何不同。”

曲湘湘歪著腦袋打量了一下，發現這珠子的表面上居然有著細細流的水紋。

“理解一下。”道士將珠子放回去匣子里，“生活不易，要是不搞點技，很容易被人查到的。”

曲湘湘恭維了一句：“道長好計謀。”

道士擺了擺手。

“哪里哪里，這化骨水你用的時候只要施個咒將珠子破就了，方便得很。”

曲湘湘拿過木匣子時，這道士正將曲湘湘那錢袋子里的靈石全倒了出來，笑得見牙不見眼地數著。

“發財了發財了。”

曲湘湘原本想跟他道個別，但看他兩眼不見窗外事，一心想著數錢的專注模樣，曲湘湘決定還是不要打擾他的好。

曲湘湘一直在鬼市待到了閉市，可謂是收獲滿滿。

回到自己馬車上時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

曲湘湘盤了一遍自己在鬼市買到的貨，將它們滿滿當當地塞進了空間錦囊里，打著哈欠打算睡一覺。

這兒離翁城還有一段距離，曲湘湘希能趕著的漂亮馬車順順利利地到達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