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爾臉上笑容繃不住了,本就因為生病而紅的小臉更是通紅,瞪著慕承軒,“你耍我?”
慕承軒眼中浮起一譏諷,“不裝了?”
若爾眼中瞬間涌起淚意,“我裝什麼了?你要是為了戲耍我,看我的笑話雇我……”
慕承軒接口,“是又怎樣?”
若爾把眼睛一閉,“不怎樣,忍著唄,誰讓我窮困潦倒,走投無路呢。”
眼睛一閉上,原本含著的兩滴淚珠落,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樣子。
慕承軒面無表地注視片刻,看向鐘銘,“說什麼你都不用相信。”
鐘銘微怔,替分辯了一句,“發燒是真的。”
慕承軒嗓子里輕哼一聲,玩味地看著他,“已經開始心要替說話了是麼,向來有這樣的本事,我提醒過你了,鐘銘。”
鐘銘眉梢微挑,沖他一攤手,“你這種湯灌給你自己,我不需要。”
云姐端著托盤進來,“湯啊,若爾要是想喝,我一會兒去煲。”
慕承軒看著若爾被云姐的話逗笑,深覺那笑容刺眼,問鐘銘:“幾天能好?”
鐘銘:“看質,的話,一星期差不多。”
“若爾,這一星期你沒有工資,從你病好了能干活開始算,昨天替你付的房租,從你的工資里扣。”
慕承軒冷冰冰地說完,轉走了。
鐘銘低聲音問若爾:“他是不是跟你有仇?你得罪過他吧?”
若爾目從門口收回,向鐘銘,“怎麼看出來的?”
“承軒雖然天天拉著一張臭臉,六親不認似的,但其實也沒這麼惡毒,所以你肯定得罪他了。”鐘銘篤定地說,翹起二郎。
若爾坐起來吃飯,白的手指轉牛杯,角噙著一笑,輕聲說:“可能是吧。”
鐘銘忍不住八卦:“你們什麼關系?”
“青梅竹馬。”若爾說。
“喲!”鐘銘驚嘆。
若爾垂眼,輕聲細語:“小時候第一次見面,我六歲他八歲,一見面就互相指著鼻子罵,然后打起架來一齊滾進游泳池的青梅竹馬。”
鐘銘笑出聲,“你們互相罵什麼?”
“他拿石頭扔我,罵我丑八怪,我也拿花丟他,說他是臭流氓。”
“若爾,”慕承軒又出現在門口,“你一天不撒謊就難是不是?”
鐘銘再次驚嘆:“你還沒走啊?欣會罵你。”
慕承軒眼含警告,看著若爾,“我勸你老實一點,不然就滾出去,孟杭到找你呢。”
若爾原本低垂的眸子倏然抬起,忽地莞爾,“謝謝你,承軒。”
慕承軒冷淡地看著,“承軒不是你的,我慕先生。”
若爾垂下眼,睫微微,好一會兒才應聲:“好的,慕先生。”
地下停車場,江欣等得不耐煩,正要打電話,看見慕承軒終于從電梯出來。
“承軒,取東西要這麼久嗎?”江欣語氣雖然是撒的,目卻仿佛帶刺。
慕承軒目視前方,“你什麼意思?”
江欣努力深呼吸,平復緒,重新開口,聲音仍然抖,“四年了,你再見,依然搖,依然失控,依然不能理智,是嗎?”
慕承軒系上安全帶,淡淡地說:“你錯了,我從來沒有因為搖、失控、失去理智,何來‘依然’。”
江欣口劇烈起伏,“那為什麼,那件事已經發生五年了,你始終不肯松口娶我?!”
慕承軒發車子,“因為我們之間,始于一場意外和錯誤,這些年慕氏對江家的扶持,你心中應該有數。”
江欣輕,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你說的話永遠冠冕堂皇,其實你只是不想娶我,因為你不我。”
“欣,我以為你是個冷靜的人。”慕承軒手指輕敲鍵盤,緒并不因的眼淚起伏。
“可是我想要你我、娶我,我永遠忘不了失蹤那天,你是什麼樣子……”江欣崩潰哭泣。
車猛地停下,江欣被慣拋起,又因安全帶的束縛而彈回座椅,驚恐地抬頭看著慕承軒。
“我可以最大限度滿足你和你的家族,前提是,”慕承軒似笑非笑看向,“你要懂得不踩線。”
江欣注視他的眼睛,好一會兒才試探著說:“一定要讓住在家里嗎?也算是我的老朋友,我們可以幫另找房子,你說呢?”
慕承軒平靜地說:“惹上一點麻煩,等風頭過了,我會讓離開。”
“是什麼麻煩?”問。
“一點小麻煩。”
江欣仔細分辨他眼底的緒,可惜,看不清楚。
這個男人在面前,好像從來沒有流過一真實的緒。
車子重新啟,江欣怔怔地出了一會神,忽然發現方向不對。
“這不是去李記的方向,承軒,你開去哪里?”疑地問。
慕承軒角微勾,“回家的路都不認得了麼,送你回家。”
江欣皺眉,“出門前,你答應陪我去李記排早隊買泡芙。”
“忽然想起有早會,要不你自己去排?”他溫詢問。
江欣閉了閉眼,又睜開時,緒已經平復,沖他微笑,“你的工作重要,我自己去排,在前面放我下車就好。”
慕承軒笑著夸獎,“你一貫懂事。”
目送慕承軒的車絕塵而去,江欣的手攥起。
站了一會,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慕家客房中,若爾拉開窗簾,沐浴在中。
從六十幾層的高度俯瞰整個城市,仿佛在云端。
手機亮起,若爾接通電話。
聽了一會,笑了,來回欣賞自己剪到極短,只留了一條細細白邊的指甲。
“劉姐,你好像對我有一點誤會。”的聲音懶洋洋。
電話里,劉姐嗤笑,“誤會?你傍上了有錢公子哥,不會連這點錢都賠不起吧?昨天太晚我沒顧上查,今天一看,不空調壞了,冰箱也不制冷了,電視還黑屏……”
若爾打斷,“我給你兩個選擇,一,你去報警,咱們有問題找警察,二,你記下這個號碼,去找他要錢,他會給你。”
掛斷電話,點開新收到的短信:“神機妙算,每一步都在你預料之中。”
指尖輕點,刪掉了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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