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害蘇家的人中,瑞王和馬家是捆綁住的,隻是言家不可靠,所以馬皇後纔想了這麼個主意。
可言鴻澤將蘇雲藍養在外頭,這是所有人都冇想到的事。
彆說是養個罪臣之,就連他有外室這件事,都是旁人意料不到的!畢竟眼看就要娶高門大戶的馬月慈了,在這個節骨眼上養外室,有幾個敢如此大膽。
事發展到眼下的樣子,馬皇後低著頭,眼神狠厲的說:“寫封信告訴哥哥,抓把月慈嫁過去。”
宮婢難免不解:“皇後孃娘,月慈姑娘毀了容貌,言家還願意接嗎?”
“他們若是不接,下一個步蘇家後塵的,便是他們言家!”馬皇後沉聲說。
“可月慈姑娘委屈的狠,國舅爺也不願意把兒再嫁到言家去。”
那好歹是馬賦財的獨,他能心甘願纔怪。
但馬皇後想著一切利益都要有得有失,同宮婢說:“月慈不嫁,言家人或許就不會殺蘇雲藍了,因為蘇雲藍份特殊,不能暴出去,否則我們便危險了,因此這個時候,不激怒言家的辦法,便是把月慈嫁過去。這個道理本宮和大哥都明白,隻三弟還執迷不悟,必須讓他這樣做。”
馬賦財在馬家存在不強,馬賦祥是建帝的左膀右臂,而他這個最小的弟弟,隻能幫著馬賦祥打下手,所以他的獨哪怕他十分珍惜,旁人也並不算多看重。
遇到眼下的這個況,扔出去一個馬月慈,除去蘇雲藍這個棘手的禍害,又能寬言家人,已經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言家正焦頭爛額,不知該不該殺蘇雲藍,馬家便來人傳話,說隻要蘇雲藍一死,馬上就同意馬月慈進門。
蘇雲藍份實在特殊,又是罪臣之,一旦被人發現言家都會遭殃,所以言老爺給言鴻澤下了死命令,必須殺了蘇雲藍。
然而蘇雲藍這會兒卻突然有了腦子,跪在言鴻澤麵前又哭又求。
當初言鴻澤利用了,卻未曾殺了滅口,便是喜歡這溫婉的子和貌,眼下給自己生下孩子,言鴻澤的確不捨得殺。
所以看著蘇雲藍跪在自己腳邊祈求,言鴻澤也有幾分心。
“鴻澤,我可是把一切都給你了,你讓我幫你剷除蘇家,我可是都聽了!我幫你害死了那麼多親人,最終鬨了個無依無靠無家可歸的下場,你若是再棄了我,我可真要心碎了!”
言鴻澤不知該說什麼,隻能回了自己的腳,想讓自己的心一些。
但蘇雲藍接著又抱住了他的腳,說什麼也不鬆開:“隻要你不殺我,我不進門也!你可以再將我養在外頭,隻要我能偶爾見到你就好。”
“你想的容易,一旦被人發現,你我都要完蛋!”
蘇雲藍仰起頭來看著他,嗓音沙啞卻多了兩分勾人的意:“鴻澤,你看到我們的孩子了嗎?還那麼小,剛剛出生,府中冇預備合適的孃,這個節骨眼上殺了我,那孩子豈不是要死。”
“京城那麼大,想要什麼樣的孃找不來。”
“那不一樣,這是我們共同的孩子啊,鴻澤你不能對對我這樣心狠,你曾答應我們的,會永遠做我們的避風港。”
言鴻澤想起那晚颳風下雨,院電閃雷鳴,蘇雲藍被嚇得在他的懷中,他承諾過蘇雲藍的話。
相了一年,若說對蘇雲藍冇有一點意都冇有,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不然他也不會留下蘇雲藍的命。
隻是現在牽扯到自己的親事、地位、和整個言家,言鴻澤深知自己不能意氣用事。
“我再容你三天,這三天你可陪在孩子邊,過了這三天,我就會殺了你。”
說完,言鴻澤轉頭便走,任憑屋的蘇雲藍哭的撕心裂肺,他再冇回頭。
第二日,裴昭肆、裴昭行和裴十柒兄妹三個,來到了盛華樓。
這盛華樓經營了百十來年,牆磚的隙中依稀能看到冇被剷除乾淨的苔蘚,這是它矗立在京城主街屹立不倒多年的證明。
往日進出盛華樓的,不是達顯貴便是皇親國戚,因為這裡菜價高味道好,普通百姓攢上半輩子的積蓄都不敢進來一次。
店小二見到三位立馬迎了過來,詢問是到雅間之中還是在大堂。裴昭肆想在雅間,但裴十柒想打聽更多訊息,於是最終選定在一樓大堂。
隔壁桌坐著的不是彆人,正是上次在街上與馬月慈拌的鄒蕭蕭。
這會兒鄒蕭蕭與對麵的親妹妹鄒婉婉說著話,言語中滿是對馬月慈的嘲諷。
“上一次在長公主府的賞花宴上,張揚自己嫁妝是十裡紅妝,說皇後為添了多寶貝,當時我就告訴你會得意忘形,我說中了吧!”
鄒婉婉怕被旁人聽了去,還要引起風波,便給鄒蕭蕭使眼:“姐姐,在外頭這話可彆隨便說。”
“有什麼不能說的?全京城議論的人多了去了,又不止我一個,憑什麼不讓我說?”鄒蕭蕭注意到裴十柒兄妹坐在臨桌,還是有意低了聲音:“我就看不得那個輕狂樣子。”
“願意怎麼樣那是的事,咱們議論到底是不對的,而且祖父說過他們家對我們家有恩。”鄒婉婉勸道:“姐姐,得饒人且饒人,你上次才譏諷完,便傷了,回頭可彆惹了的記恨。”
鄒蕭蕭登時皺了皺眉頭:“憑什麼記恨我。”
“你快小聲些吧。”鄒婉婉覺得攔不住姐姐這張,氣的扭過頭去:“你再這樣,下次可彆找我同你出來了。”
說起來,馬月慈和言家能鬨這樣,這鄒蕭蕭也是出了一份力的。
裴十柒記得這鄒蕭蕭是個很不好惹的子,爹的職並冇有多高,但架不住是個文,又是日在建帝跟前,俗話說小鬼難纏,不止嬪妃的枕頭風可怕,像父親這樣深建帝信任的吹起風來也可怕的很。
也正因如此,鄒蕭蕭的子很不饒人,這一點與的妹妹鄒婉婉並不相像。
鄒婉婉的子很好,從前和蘇綻青在賞花宴上見過,也在宮裡見過,說話很中聽舉止也大方,和鄒蕭蕭站在一起,二人彷彿一位是大家閨秀,一位是地兒搶了一好裳穿。
為了不讓自家姐姐方纔的話被傳出去,鄒婉婉主和裴氏兄妹說起話來,問道:“裴姐姐,好久不見。”
裴十柒淡淡一笑:“的確好久不見了,方纔我聽了你的聲音都險些冇認出來呢。”
一旁的鄒蕭蕭轉頭看向裴十柒:“說起來我和裴姑娘不久前剛見過,那時裴姑娘許是冇見著我,就冇能說上話。”
“哦?”裴十柒眉頭微挑:“不知鄒大姑娘說的是何時何地啊?”
“就是前日,我瞧見你和馬月慈說話來著。”鄒蕭蕭的語氣有些輕蔑:“當時也不知你們兩人都說了什麼。”
裴十柒聽出了鄒蕭蕭話裡的火藥味,卻不知為何要這樣。
明明父親職也不高,難道隻因父親每日都在建帝邊,便如此猖狂嗎?
按理說不應該。
就算對馬月慈充滿敵意,對的態度也不該這樣,否則樹敵太多,什麼家世背景腰板能如此氣?
“我和馬姑娘說什麼,想來冇必要告訴鄒大姑娘吧。”
裴十柒的話說的不客氣,鄒婉婉留意著姐姐的神,見鄒蕭蕭角一抿,鼻孔微張,顯然有些生氣。
“你們二人說了什麼,確實冇必要告訴我。隻是我想不通,這世上好男兒千千萬,裴姑娘與馬月慈卻都撲在男人上,街上四都在議論你們二人,說是被迷住了眼睛,聽著真人心裡不舒坦。”
這話裡的刺紮到了裴昭肆和裴昭行,二人剛要回懟,卻被裴十柒一個眼神瞪的閉了。
“鄒大姑娘說的是,在做人做事這方麵,再冇什麼比臉麵名聲更重要了。隻是有的人居高位,連帶著兒腰板也氣,有的人不上不下,生養的兒卻總覺得高人一等,這樣隻怕也不好吧。”
這番話,刺的鄒蕭蕭臉漲紅,登時就忍不了了。
鄒婉婉冇能拉住,隻見鄒蕭蕭蹭的一下立起來,擰眉道:“裴姑娘這言外之意,是說我父親職不如你父親職高了?都在天子腳下做事,吃的是朝廷俸祿,誰又比誰高貴?你們梁國公府發跡的容易,仗著老國公打下的家底,上幾次戰場便穩坐國公位置,我父親可是寒窗苦讀十餘載纔出頭,又熬了多年坐上這個位置,其中的苦楚誰能明白。”
這番話裡滿滿都是對武將的歧視。
這些人總認為領兵打仗的將領其實不高捧的那麼高,他們覺得仗是兵打的,這些居高位的武將隻是在背後指揮而已,勝了得朝廷獎賞得百姓稱讚,敗了也會有人說是雖敗猶榮,有什麼可驕傲的?
但無論是前世的蘇綻青,還是今生的裴十柒,都出武家,自小看著父兄上的傷長大的,再冇人比清楚將士的不易。
“鄒大姑娘這話說的可真輕巧,這天下之所以被稱為太平盛世,是無數將士用堆砌出來的,文對於朝廷固然要,可冇了武將,文們還能拿筆桿子上陣殺敵不?”
鄒蕭蕭心裡不服,抬起下剛要開口,卻見門外走進來一道影,手持摺扇麵嚴肅,站定在裴十柒麵前,淡淡的說了句:“裴姑娘所言,半字不虛。”
鄒氏姐妹兩個都認出眼前的人是三皇子薛騁,兩人一同向薛騁請安見禮,但薛騁連眼風都不掃們一下。
“個人有個人驕傲的資本,朝廷的穩定離不開文,更離不開武將,說武將輕鬆的人,大可以自己真刀真槍的到戰場上拚搏一把,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那塊料。”
若是彆人,鄒蕭蕭肯定要說些什麼回懟,但眼前的人是皇子,即便人家不重視,份也擺在那兒,容不得旁人放肆。
這裴十柒就看了,鄒蕭蕭所謂驕傲的資本也不過如此,見個茬子便冇了靜。
鄒婉婉想說些什麼替鄒蕭蕭賠罪,可薛騁不想給這個機會,直接問道:“吃完了冇有?吃完便快些離開,本皇子不願見到遭人厭惡的臉。”
這話讓鄒蕭蕭近乎是哭著跑出去,鄒婉婉急忙一低,行過禮後匆匆的追了上去。
人被薛騁三言兩語罵走了,裴十柒有些不解:“從前雖知鄒蕭蕭這人子不好,卻不知如瘋魔了一般,什麼話都敢說。”
裴昭肆說道:“對咱家為何如此我不清楚,但不喜歡馬月慈卻是有跡可循。”
裴十柒忙問:“此話怎講?”
“馬月慈在與言鴻澤定親前,還定過一門親事,是東寧伯府嫡長子,那嫡長子前頭又與鄒蕭蕭定了親事,當時為了二人能夠親,東寧伯府的嫡長子退了與鄒蕭蕭的親事,選擇了馬月慈,被退親的鄒蕭蕭被議論了好長時間,不待見馬月慈也是正常的。”
這件事當時鬨的不算多嚴重,所以裴十柒並不知。
“竟然還有這種事。”裴十柒嘟囔道:“與馬月慈不對付,那跟我說話怎麼還那樣,我又冇奪的親事。”
這回到裴昭行說話了。
“那都是去年的事了,父親怕你知道了鬨心,所以我們瞞著你。東寧伯府與鄒家的親事吹了,原以為能抱住馬家大,誰知皇後轉頭下旨給馬月慈與言鴻澤賜婚,這東寧侯府屬於賠了夫人又折兵,便抓向彆家姑娘提親挽回臉麵,當時還向你提親來著。”
這東寧伯府的人可真是缺心眼。
裴十柒真忍不住替原主生氣:“東寧伯府這般行事,可真是差勁。”
“可不是嗎,後來那說親的人,讓父親提著長槍嚇出去了,從此以後我們裴家與東寧伯府再冇有過聯絡,父親與東寧伯哪怕上朝路上見了,也都是各走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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