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招聘公告里要求簡短，比起其他戰隊招聘維修師那種長公告，KID的招聘書掃一眼就能看完，尤其是最后薪酬那項。

　8000星幣/月？項目分？賽事獎金另議？包吃包住？

　這是在招維修師還是在招助理啊！

　【工資開多？8K？？？】

　【眾所周知，KID非常窮，別去。】

　要求確實不高，但工資也不高。

　網友們本來還在心疼KID戰隊數據被賣，看到這個工資安的話馬上又憋了回去。

　KID戰隊的窮眾所周知，畢竟前年管理層大換后，投資商也跑路了……現在的KID戰隊管理層可以說只有老板沈星棠一個人撐著，戰隊的運營都是打細算，比起其他豪門戰隊的闊氣，KID就像是個小作坊。

　【無語了，你們之前摳摳搜搜也就算了，怎麼連招維修師都不花點錢？？？】

　【維修師那麼，你開這個工資在騙傻子啊？】

　-

　吳醫生從診室外進來的時候，就看到男生坐在椅子上出神，兩周沒見，這人的好像更白了，帽檐底下額發略長，遮住之后完全看不清樣貌。

　似乎注意到聲響，他偏過頭：“吳醫生。”

　吳醫生讓輔助機人去拿工，“先看看況。”

　應沉臨很快坐在就診位置上，他穿著寬松的長袖，此時右手的袖被高高挽起，出略覆的臂膀……只是這流暢的到手肘的時候截止，往下一副細的機械義肢，與接連著，看起來既怪異又吻合。

　吳醫生端正坐著，旁邊的輔助機人練地給他遞著機械刀，幾個零件整齊地擺在無菌盤上。一只機械義肢橫放在他的面前，表面的機械板已經拆下來，出里面細的機械神經。

　吳醫生在進行機械義肢的常規調整，應沉臨正在遠虛擬屏機甲新聞。

　此時病房的虛擬屏里正在播放著機甲圈娛樂新聞，主持人夸張的聲音似乎將要穿虛擬音響，吳醫生不得不示意旁邊的機人，后者快速地把聲音調小了。

　聲音調小后，坐在他正面的男生依舊目不轉睛。

　吳醫生移開目，極穩的手作著細的義肢部，不不慢地繼續道：“后要適度，你現在的不如前了，質更是跌落到B級，復健要適量知道嗎？”吳醫生抬眼的時候注意到對方的視線又重新放在不遠的顯示屏上，到邊的話沒說出來，只好繼續檢查義肢。

　科技的快速發展，星盟人的質跟神力也發生了變化。

　強大的素質來自注定的生命基因，而外因素的干涉使得這種生命基因產生不穩定。

　他的病人是個機甲師，罕見的雙S天賦者，18歲，本該是前途無量，可就在他年的常規基因檢查里查出了基因病的早期癥狀。

　吳醫生告知這位年輕機甲師手方案

　——切除原始病變的右手，更換特殊制造的機械義肢。

　這個手，對于機甲師來說就是葬送職業生涯。

　但應沉臨同意了。

　后，他的神力從S級跌落至A級，質從S級跌落B級。

　檢查室的聲音比之前安靜了些，不遠的虛擬屏上還在播放機甲競技圈子的新聞，吳醫生檢查的作加快了些許。

　應沉臨看著虛擬屏的機甲，冷靜的目掃視著，似乎通過這些短暫的影像就能看到機甲上的細節。他看得認真，直至看到虛擬屏的上方廣告位，一行短訊招聘信息快速播，他的眼睛亮了一分，目跟隨著那行淺的文字移。

　[KID戰隊招聘維修師——]

　吳醫生注意到病人的瞬間繃。

　可這繃只是一瞬間，那勁兒很快就卸了。

　吳醫生還是注意到，“在看什麼？”

　應沉臨移開目：“沒什麼。”

　“這次檢查后就不需要每周過來了，后期康復該注意的問題已經傳到你腦上。”吳醫生檢查完機械臂部，練地將無菌盤上剩余的零件裝上，最后合上金屬板，“試試。”

　應沉臨習慣張合著手，關節的麻痹在漸漸消退，“謝謝。”

　接駁完的機械臂非常靈活，宛如真手活自如。他知道再靈活的機械也是智能輔助，神力共緩慢，但這已經比他上輩子好多了。

　“客氣什麼。”吳醫生看著眼前的年輕的男生，見他一點點適應機械義肢，眉眼間帶著一種說不明的平靜。他微微嘆氣，移開目的時候瞥見虛擬屏上彩奪目的機甲。

　應沉臨很機甲，看機甲比賽的時候總是移不開眼睛。

　這麼優秀的機甲師，就因為一個基因病……

　這時候，吳醫生余看到應沉臨旁邊的灰行李箱。

　應沉臨站了起來，寬松的袖子遮住了機械義肢，穩穩地握住行李箱的拉桿。

　吳醫生問：“還沒問你，今天帶著行李箱過來，是打算去其它星球休養嗎？”

　-

　天狼星A區，略顯冷清的訓練室里。

　窗簾拉著，穿著藍服的男生盤坐著，擺在面前的腦正亮著虛擬屏，播放著最近的機甲新聞。

　沒一會訓練室的燈亮了，拉著行李箱的男生走進來，見到訓練室里有人稍稍一停：“林垚，你這麼早？”

　拉著行李箱的男生徐堯均，原是KID戰隊的機甲師。

　幾天前轉會期間，他的檔案所屬已經轉到DE戰隊。

　林垚的視線從腦上移開，見到對方拉著的行李箱，“來這干嘛？”

　“我過來拿點東西。”徐堯均徑直走到訓練室的機前，“嗯，那邊休賽期有訓練計劃，教練讓我提前過去。”

　林垚語氣平平：“拿完了？”

　“嗯。”徐堯均看著林垚，咬了咬干脆道：“KID這樣是招不到維修師的，DE那邊的有個近衛機甲位置要換人，他們教練對你很欣賞，如果你……”

　“徐堯均，還沒走啊？”

　門口進來的人穿著花里胡哨的外套，正是KID戰隊的機甲師季青鋒。

　此時季青鋒手里還拎著兩個外賣盒子，見到徐堯均時微微挑眉道：“跟林垚敘舊呢？不巧，我才買了兩份早飯。”

　徐堯均看到進來的人，臉沉了下來：“沒事。”

　季青鋒也沒客氣，“那多不好意思啊，委屈你站旁邊看我們吃了，剛說到哪了？聊天也帶我一個唄。”

　徐堯均臉不太好，尤其是看到季青鋒的時候，他的語氣冷了下來：“敘舊就不用了。”

　他繼續道：“聯賽的機甲損壞那麼多，基地的人都跑了，你還指有哪個傻子維修師上門來給你們修機甲嗎？季青鋒你現在連機甲都沒有了吧？”

　林垚：“徐堯均，你什麼意思？”

　徐堯均冷笑道：“KID沒人了，別白費功夫了，現在解散說不定還能保留個面。”他多看了林垚一眼，拉著行李箱徑直走了。

　見人離開，林垚還想追著上去，季青鋒直接拉住人：“干什麼？給他送行？”

　林垚：“送個屁。”

　“給他臉干嘛？”季青鋒從外賣盒子里拿出一份，見林垚沒又道：“還愣著干嘛？我大早上特意起來訂的早餐，不想吃營養劑就作快點。”

　林垚憋著：“你是怕打不過他嗎？”

　季青鋒：“說，老子一打八。”

　林垚咬了咬牙，惡狠狠道：“白瞎了棠姐對他那麼好。當初他跟那個人走得近，我還以為只是因為他們關系好，誰知道他轉會去了DE。”

　“還有你機甲的事，損壞還不是他的問題嗎？怪氣誰呢！”

　KID戰隊近期發生的事太多，可以說是水逆當頭。前年管理層帶走了不在役機甲師，以至于KID那個賽季比賽打得一團糟，投資商們看到這個況紛紛撤資，其他的管理忙著瓜分KID留的東西，最后是沈星棠一個撐住了大廈將傾的KID基地，重新整頓隊伍。

　從一個聯盟知名的機甲基地，變現在只有幾人的雜牌軍。

　去年KID的績開始走下坡路，陸陸續續有機甲師轉會離開，在這期間又查出原先的隊醫維修師出賣KID戰隊選手機甲數據，這段時間沈星棠一直疲于奔波，把泄數據這件事解決了。

　泄的數據被賣給誰也沒有實際證據，對方易謹慎，目前機甲聯盟沒有把握實際證據，但是在今年的賽場上，DE戰隊的機甲師拿出了調整后的槍炮武，與他們泄數據中某個核心武近乎相似。

　徐堯均跟先前違規的隊醫關系極好，兩人經常一起出。

　原先他們沒想太多，直至前不久徐堯均合同到期，沒有續約，轉會去了DE戰隊。

　一切都沒有證據，沈星棠也沒法說什麼。

　短暫的沉默后，季青鋒先開了口，“氣有什麼用，吃飽喝足到時候遇到DE戰隊打回去。你怎麼在看這個節目，這主持人上次見到他就不正經，不就招聘個維修師嗎？怎麼還帶怪氣的說我們不努力，我真謝謝他。”

　林垚：“這倒也是，我們哪里不努力，棠姐還花錢買了個廣告。”

　季青鋒一愣：“哪買的？”

　林垚指著節目上方的導播廣告播條，“這個，半小時轉一次，棠姐買了兩天呢！”

　“我去！”季青鋒喃喃道：“果然賣了機甲場就是有錢，廣告都買上了。”

　上周他們老板剛賣掉機甲場，收頗。

　這時候訓練室響起了一個訪問提醒，一下子就驚正在盯著廣告的兩個人。

　“怎麼有人按鈴啊？”季青鋒扭過頭，“前面沒人嗎？”

　林垚口齒不清道：“沒吧。”

　季青鋒走去掃了眼監控，剛接通眼就看到一個行李箱，還沒來及看清人臉，轉就往外走：“靠，徐堯均還有臉回來？我去看看。”

　林垚：“等等，我也去。”

　訓練室位于KID大樓的地下室，自從KID大樓待租之后，他們的大本營就挪到地下。今天戰隊的老板沈星棠跟教練江思淼有事外出，智能門的訪問提醒自接到了訓練室。

　季青鋒氣勢洶洶地沖到門口，剛開門就看到行李箱。

　“徐堯——”他的戾氣差點沒收住，急急忙忙剎住車，“你是？”

　男生站得直，戴著帽子看不清面孔，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他手里拿著的智能傳單。季青鋒認得，那是他們老板沈星棠特別定制的，全塞在KID大樓門前的宣傳欄里，他瞥到那張傳單上寫著的KID機甲場出售字樣，“機甲場找新老板，上周已經易主了。”

　男生：“我不是因為機甲場來的。”

　“哦那就是租大樓嘍？”季青鋒撇了撇，指著另一：“聯系方式在那邊。”

　蕭條的大樓門口空空，敞亮的廣告屏上大大方方地掛著字——

　[KID基地大樓待出租，有意聯系通訊號jhk14581248 沈星棠]

　男生看著那行字，神稍怔。

　季青鋒見這人沒，剛想多問幾句，忽然看到對方在行李箱上的手。

　那是一只機械手，現如今星盟醫療發展迅猛，已經很有人會因疾病裝配義肢。

　“你怎麼停在門口啊！”林垚從季青鋒背后出來，看到應沉臨的時候眨了眨眼，愣愣道：“你好，你找誰啊？”

　應沉臨回過神，將目從那出租大樓的信息上移開，禮貌道：“你好。”

　他似是確認地問了句：“這里是KID基地嗎？我來應聘維修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