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秀清在知道周芙懷孕之后,原本是每個月從今塘來北臨一趟。
每回都會帶不周芙從前在今塘喜歡吃的特產來。
沒想到這個月才剛回今塘沒兩天,就收到了周芙提早生產的消息。
這消息還是陸天山親自打電話給說的。
陸天山是陳忌的親生父親,而蘇秀清卻是陳忌繼父的母親,按理來說兩人之間的關系應該比較尷尬,不過兩位都是活得相當通的人,又打心底里對小一輩關有加,因而這種況下,兩人聯系起來并沒有多生分和隔閡。
周芙肚子一疼,陳忌便利落地將送往定好的醫院,一顆心只掛在上,本沒法分出心思來顧及到其他事,蘇秀清還是陸天山派人開車去今塘接到北臨的。
今塘到北臨的路程還是比較遠的,老太太到醫院之后沒多久,手室就傳出了好消息來。
母子平安。
守在手室外的陸天山和蘇秀清當即松了一口氣。
臉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上不停地說著“太好了”“太好了”,別無他詞。
興過后,兩位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向護士問道:“小姑娘的況怎麼樣了啊?”
護士稍稍一愣,笑著回答道:“是小男孩兒,不是小孩兒。”
“不不不。”兩人又幾乎是同時開口,“小朋友的媽媽怎麼樣?過程有沒有很辛苦?”
蘇秀清曾在今塘帶過周芙大半年,對的了解比陸天山多得多,開心之余又忍不住擔憂起來,同護士說:“我們家這個小姑娘氣著呢,向來怕疼,也不知道生孩子這事,得著頭皮吃多苦頭。”
陸天山忙附和道:“對對對,我們現在能去看看嗎?”
護士小姐姐這才明白過來,面上仍舊帶著笑容,忙同兩人匯報:“周小姐的況好的,再加上陳先生全程一秒不差地陪在邊上,狀態和緒都保持得不錯,生完之后陳先生也一直守著沒撒手,能說能笑,之后回到病房休息休息,好好照顧養好月子就沒什麼事了。”
護士小姐姐瞧了眼兩位長輩的表,話音頓了頓,而后又繼續道:“不過現在不建議兩位進去看孕婦媽媽了,兩位可以先看看小寶寶,一會兒馬上就能抱出來了,陳先生一直陪著太太,還沒顧得上看孩子。”
蘇秀清:“……”
陸天山:“……”
聽起來似乎還離譜,但一想到孩子的親爹是陳忌,又覺得一切都合理了,這像是他能做出來的事。
最后小家伙是由蘇秀清抱回去的。
當年陳忌出生的時候,陸天山毫不知,他打從和陳忌母親分開之后,一輩子也沒再有過太太和家庭,對于抱孩子這件事沒有半點經驗,十分陌生,因而暫時沒敢擔起這項重任,只得老實跟在蘇秀清和孩子的后一并回到病房。
手室那頭,陳忌還在同周芙說著話。
旁若無人地親親昵昵一會兒后,周芙拖著略顯疲憊的氣音問他:“寶寶呢?”
陳忌理所當然道:“生出來了。”
“我知道。”周芙差點沒忍住笑,又擔心剛生完不敢笑得太過分,努力忍著,“我是問,寶寶去哪了?我想看看。”
陳忌這才終于想起了來好像忘了什麼東西,尷尬地了下:“應該被護士抱走了吧。”
“應該?”周芙強撐著力氣睜大了眼,語氣里帶了些不可思議。
陳忌忙說:“沒事,別擔心,陸天山在外邊守著呢,自家醫院,孩子丟不了。”
周芙:“……”
周芙想了想,又問他:“是男孩子還是孩子啊?”
這問題一出,又把陳忌問住了,他這輩子還沒上這麼難答的問題。
他方才一門心思都在周芙上,哪里還顧得上是男孩還是孩,男人回憶了片刻,實在沒什麼印象,只能繼續尷尬地回:“我一會兒去問問。”
周芙:“……?”
周芙這回是真被他氣笑了:“你怎麼回事啊?”
陳忌大手在臉頰上輕輕著,也沒敢像平時那樣習慣地掐一掐:“你躺在這,我哪顧得上那些。”
“那些?”周芙笑著瞪了他一眼,“那是你親生孩子。”
“我知道。”陳忌點點頭,“你辛辛苦苦才懷大生下來的,我肯定會對他好的。”
周芙彎了下角,一邊手還被他握在掌心,眼皮子耷拉下來,困意很快襲來:“我有點兒困了。”
“嗯,你直接睡,剩下的都放心給我。”
“嗯……”
周芙這一覺睡得相當踏實,即便是在醫院這樣相對公共的場所,也毫沒有擔心和不自在,因為知道陳忌肯定會一直守在邊。
小姑娘迷迷糊糊醒來之際,意料之中看到了守在自己床頭的陳忌。
“醒了?”陳忌幾乎是第一時間發現的小靜,作十分利落地從后蘇秀清那,將他親自熬好的湯接過,舀了一勺之后,輕輕將熱氣吹散,又用稍稍試了下溫度,見溫度正正好后,才小心翼翼送到邊,“了吧?先喝點湯好不好?我濾過很多回了,一點兒都不油膩。”
周芙還帶著些蒼白,乖巧地就著他喂過來的湯喝了幾口之后,覺得原本糊得干難的嚨都得到了解放。
“合不合胃口?不喜歡就換別的。”這湯的做法,陳忌之前特地問過飲食方面的專家,為顧及到周芙的實際況,菜譜進行了調整,和平時的口味有些不大一樣,他怕不愿意喝,一連做了好幾種溫在一旁。
周芙了:“好喝,你做的吧?”
陳忌“嗯”了聲。
雖然換了菜譜,不過吃慣了他的手藝,還是一吃就能吃出來。
小半碗湯喂完之后,周芙終于得空問了他一句:“寶寶呢?我想看看,男孩兒還是孩兒啊?”
陳忌沒立刻回答。
周芙不可思議道:“你不會還沒看到吧……”
“想什麼呢。”陳忌大手了略顯凌的頭發,“是個臭小子,老太太去給你抱去了。”
等到蘇秀清抱著孩子回來,陳忌手接過,抱到周芙面前給過目時,小姑娘只瞧了一眼,期待的笑容便立刻僵在了臉上。
周芙不敢相信地小聲道:“你抱走吧。”
陳忌揚了揚眉梢:“?”
周芙抱著最后一僥幸問:“是不是抱錯了?”
陳忌:“?”
“這長得也太丑了吧……”小姑娘哭無淚,委屈看向陳忌,“你確定沒抱錯嗎?”
陳忌忍不住好笑地安道:“沒抱錯,湊合著看吧,你老公長得好看就行了。”
周芙沒吭聲,陳忌似是因為這副嫌棄樣,還開心,角勾著,心很好地安:“是我不好,把你的審閥值養得太高了。”
周芙:“……”
周芙想了想,不死心地問他:“你小的時候是不是很丑啊?”
沒準這孩子正好隨了他爸的基因,小時候長得丑,后期慢慢變好看也說不準。
陳忌好笑道:“怎麼就開始質疑我的基因了?”
周芙有理有據地分析道:“因為說,我幾個月大的時候,你就搶著抱我,你審應該還行,那我應該是從小到大的,所以問題肯定不是出在我這。”
陳忌忍不住手扯了扯臉頰:“給你的,一點兒不害臊。”
不過說的確實有道理,他好像也沒法反駁。
一旁正在安安靜靜給削水果的許思甜聽了兩人這對話,忙開口替陳忌答了:“我記得陳忌小時候應該就不丑,那會兒整個兒園的小姑娘都喜歡追著他跑,我記得一個鄰居小孩兒,那會兒才三歲吧?把爸媽從市里帶回來的巧克力省下來送給他,結果他看都沒看一眼,惹得那小孩兒絕食了好幾頓。”
陳忌:“……”
周芙捂著肚子笑:“還有這種事?”
許思甜笑著點點頭:“后來那小孩兒知道那些巧克力全被這個人吃了之后,氣得差點想寫書。”
許思甜里的“這個人”,指的是老老實實站在一旁的陸明舶。
周芙差點沒笑岔氣,連忙追問:“那最后應該沒寫吧?”
“沒寫。”許思甜點點頭,“那會兒還不識字,拼音都還沒學,止步在文化水平上了。”
周芙樂得短暫忘記了自家兒子太丑這件事。
陳忌一邊抱著兒子,一邊說:“別笑太猛了,一會兒疼起來又要哭。”
周芙“噢”了聲,終于還是向陳忌出手去:“我抱抱。”
“不嫌丑了?”男人角噙著笑。
“我好不容易才生的,湊合著抱抱吧。”周芙接過陳商陸,仔仔細細再瞧了幾眼,隨后忽然想到了自己之前那個夢,“其實我覺得那個夢好像還準的。”
“什麼?”
“夢到他是個話癆,被兒園老師趕出來。”周芙一邊逗著兒子,一邊說,“有沒有可能是因為長得太丑,老師看不下去了才趕出來的呢?”
許思甜都聽不下去了,笑著說:“得虧是你自己生的,后媽都說不出這種話。”
切好水果,走到周芙邊上作小心地喂了一塊,而后再瞧了懷中的寶寶一眼,認真地說:“這不好看的嗎?你就是天天對著陳忌,照鏡子看自己,把審養刁了,你要是……你要是多看陸明舶兩眼再看你兒子,你就會嘆自己到底怎麼生的,能生出這麼好看的帥小伙啊。”
陳忌聞言立刻開口沖許思甜說:“陸明舶還是留給你自己看吧。”
男人說完看向周芙:“兒子丑就丑著吧,拿過來,我和他說兩句。”
“什麼?”周芙一時沒懂。
“丑兒子,我和他談一談,做做他思想工作。”陳忌說著,便手將陳商陸抱回自己懷中,修長的食指點在小嬰兒鼻尖上,一本正經道,“小子,和你商量個事啊。”
“……”陳商陸圓溜溜的眼中映襯出他親爹那外人見了都犯怵的臉,他倒是毫不在意,還順便張吹個泡泡。
“努力點兒,往好看的方向稍微發展發展。”陳忌不影響地繼續道,“別讓你媽有機會質疑你老子基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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