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月以前生活的時代沒有對寵絕育一說,聽到“絕育”不由愣了愣,沒有聽懂。直到反復琢磨,突然靈一閃。
絕育如果從字面意思上來分析……不會是那個意思吧?
沒忍住將黑貓往上提了提,眼睛往下面瞟了瞟,抬手捂住,憋著笑:“原來是這回事啊,那就不怪它了。”
誰得了被突然拆了蛋,沒了生育的機會?
怪不得這貓連續一個月,天天晚上來找姜醫生,扯著嗓子撕心裂肺地喊,估計是在報那拆蛋之仇吧。
黑貓原本眼睛死死地盯著姜醫生,聽見商月的嘲笑,才肯分給商月眼神。
玄貓通靈,別以為它不知道,面前的這個人是鬼怪。
以往那些過路的游魂見到它,本不敢靠近它,只有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鬼敢這麼對待它。
它惡狠狠地抬頭瞪了眼商月,爪子重重地拍向商月的手,準備讓商月嘗嘗苦頭。
然而商月并沒有松手,笑瞇瞇地看著它,它一爪子下去,沒有給商月帶來任何傷害,連破皮都沒有。
普通的孤魂游鬼會害怕驅邪鎮宅的黑貓,但商月不是普通的鬼怪,上有修為在,魂強度高,它的爪子完全沒有辦法傷到。
黑貓:“???”
這鬼居然這麼強?
黑貓氣得發直豎,一會看著姜醫生,一會看著商月,最后還是挑柿子,兇狠地盯著姜醫生。
這個人類不僅傷了它的,還請了個鬼搞它,太過分了!
黑貓眼中的怨念濃烈到猶如實質,姜醫生不由自主地移開眼神,心里有點心虛。
良久之后,他才平復好心,苦惱地對安如故解釋:“我們這里流浪貓太多了,這樣下去一代又一代,流浪貓數量會泛濫。所以有那種好心的志愿者抓到貓之后,將貓送到我這里絕育。給的錢不多,只夠材費。我想為社區做貢獻,才接下這種又苦又累的活。我也不知道這只貓居然就恨上我了,其他貓的反應沒有它這麼大呀。”
他真的太冤了!
安如故目落在神靈的黑貓上,心里覺得好笑:“這只黑貓其實不是普通的黑貓。”
“什麼意思?”姜醫生愣了愣:“黑貓上有講究?”
安如故說道:“你仔細看它的皮,它的皮在下黑中發紅,這種貓其實是黑貓中的稀有品種——玄貓。玄貓自古以來是一種辟邪,哪個地方有災禍降臨,它就會出現在哪個地方,消除那個地方的邪氣。
玄貓通靈,比一般的貓要聰明得多。你給它……絕育,讓它有殘缺,所以它對你很不滿。”
姜醫生:“……”
姜醫生回想這一個月以來的遭遇,不自地點了點頭。
這只貓知道他家怎麼走,又知道他十二點睡得正香,還知道怎麼躲人,簡直鬼鬼,比他曾經見過的所有貓都要聰明。
姜醫生心虛地看了一眼黑貓,語氣誠懇,試圖跟黑貓流:“這事是我的錯,但我也沒辦法,畢竟我就是做這個工作的。我道歉,行嗎?”
黑貓見這個人類眼中帶著歉意,張牙舞爪的爪子漸漸平息下來,從鼻腔里噴出一聲氣聲,像是在表達自己的不屑。
隨后,它抬起爪子,驕傲地起爪子背面的發,好像在宣誓自己的勝利。
姜醫生見它不再那麼兇狠,知道它的態度松了,連忙走到黑貓旁邊,又說:“貓大爺,我向您道歉,是我不該給你做絕育,下次我絕不……啊不對,你也沒有那個東西了。我給你其他的東西當補償,可以嗎?”
黑貓聽不懂姜醫生的話,只能睜大眼睛盯著姜醫生,尾擺了擺,心里非常好奇。
姜醫生拿出自己以前哄貓咪的本領,從旁邊的柜子里掏出一袋子高級貓糧和玩,全部放在黑貓腳下,獻寶一樣殷勤地說:“這些全是您的了。”
商月見狀,沒有再抓黑貓的脖頸,而是彎下腰將黑貓放了下來。
姜醫生擔心黑貓離掌控,會攻擊他,心里特別害怕,往后退了兩步。
不過黑貓顯然被面前的東西吸引,拿爪子撥弄貓糧和玩,好像對姜醫生的“供奉”有些興趣。
隨后,黑貓抬起爪子在東西里挑挑揀揀,叼起來一個玩和一小袋貓糧,頭也不回地走了。
其實這些天它擾姜醫生,主要是泄憤。畢竟再怎麼威脅姜醫生,那玩意離開了它的,再也不會長出來了。
眼下他不僅對它道歉,還給它東西作為補償,那它勉勉強強……見好就收吧。
姜醫生目送黑貓優雅地離開,長舒了一口氣:“唉,我們這個寵診所別的不多,貓糧和貓玩是管夠的,這下它應該不會再擾我了吧。”
安如故若有所思:“它以后應該還會再找你。”
姜醫生:“???”
姜醫生大驚失:“為什麼?難道它對我送它的東西還不滿意嗎?”
安如故平靜地說:“在醫院生老病死是最常見的事,所以這里也是氣最重的地方。我剛才進來的時候,就發現你這里的氣有點重,玄貓出現在這附近,估計也是這個原因。
你給了它東西,它收下了,算是將從前的恩怨一筆勾銷。在這之后,它應當會繼續幫你去清除周圍的氣。”
姜醫生恍然大悟,原來玄貓出現在這附近是好事啊,那他不擔心了。
他甚至左思右想,冒出了一種大膽的想法:“我還沒有養貓呢,你看我能養它嗎?”
他的寵診所位置很好,他自己手藝也很好,寵診所生意很不錯,確實有許多新生命在這里出生,也有許多生命在這里消亡。
聽安如故這麼一說,他有點害怕。
而且那只貓看上去真的好有靈,好像能跟人通一樣,讓人難免心生好。
安如故緩緩搖了搖頭:“我管不了,到時候你跟它通吧。它如果愿意的話,自然會住到你家里。但我覺得可能不大,這只貓看起來野很重,大概率不會為家養的貓。”
姜醫生聞言心里有點失,跟之前害怕黑貓的他判若兩人:“這樣啊,那有點可惜了。”
“貓野難馴,是自由的生靈,在大自然中生活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姜醫生回過神來,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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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回道觀路途遙遠,安如故便沒有回去,和商月一起在寵診所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天亮才準備走。
姜醫生給安如故包了一個紅包,當作驅邪的費用。
安如故沒有推辭,畢竟也在鎮上花費了不時間。
正當和商月準備離開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打開一看,突然發現是自己曾經的室友張夏打來的電話。
剛一接通,對面就傳來張夏慌張的聲音:“安如故,你現在在南城嗎?”
“在,怎麼了?”
張夏聞言長舒了一口氣,終于放松了一點:“我弟弟好像撞鬼了,我好害怕,你能來幫幫我嗎?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找誰,只能找你了。”
張夏也是第一次上這種事,像無頭的蒼蠅那樣撞,家里的長輩也非常擔憂。當他們手足無措的時候,張夏突然想起前幾天跟安如故的聊天,于是像握住救命稻草一樣求助安如故。
“你現在在哪?我馬上來。”安如故拎著包的手一頓,冷冰冰的眉眼變得更加銳利。
張夏給安如故報的地址是東風鎮第三中學,巧的是,安如故現在正在東風鎮。
于是改變路線,直接和商月坐出租車前往東風鎮第三中學。
第三中學距離姜醫生的診所非常近,開車只需要二十分鐘。
張夏抱著胳膊,在門口焦急地踱步,左顧右盼。
安如故皮冷白,氣質清冷,長頸長,像孤傲的白鶴一樣不染塵埃。旁邊的商月長相漂亮,兩個人幾乎是人群的焦點。
張夏一眼便在人群中看見了,眼睛唰的一下亮起來,連忙走到安如故旁邊,驚喜地說道:“你來啦!”
曾經的好友久別相逢,照理來說,應該很想敘舊。
不過安如故沒有寒暄的想法,直擊主題:“你弟弟怎麼回事?”
張夏聞言,面苦惱,邁步走進學校:“我弟弟在宿舍,我帶你去看看他。”
安如故嗯了一聲,和張夏肩并肩走進東風鎮第三中學。
剛一邁步進大門,安如故似有所,目朝前方看去,腳步微頓。
東風鎮第三中學學校排名不錯,裝修很好,高樓聳立,其中一建筑卻圍繞著似有若無的氣。
張夏一邊給引路,一邊吐起苦水:“三中距離我們家很遠,所以為了方便,我弟弟在住校。他有三個室友,我見過他們宿舍的人,看起來都健康的。
上周周末,我弟弟跟我打電話,說他們一個室友突然昏厥,現在正在住ICU。我聽說之后,以為是室友突發疾病。結果沒過幾天,我弟弟又給我打電話,說他另一個室友也突然昏厥,被送進醫院搶救,現在還在重癥監護室。
我以為他們得了什麼會傳染的疾病,反復詢問我弟弟,我弟弟慌慌張張,語焉不詳,直到急了,才告訴我他們可能是撞邪了。
至于為什麼撞邪,他吞吞吐吐,像個鋸葫蘆一樣不愿意多說。
我原本不太相信神神鬼鬼,但是前幾天看你算命,我想到我弟弟這事,就覺得特別怪異,所以想拜托你看看到底是什麼況。”
安如故著自己的下,若有所思,眉頭皺起好看的弧度:“他的兩個室友突然昏厥,找不出病因嗎?”
“對,找不出病因。”張夏抱住自己的胳膊,覺渾發冷:“就是突然休克了,現在還在昏迷中。醫生說如果還醒不來,很有可能為植人,這事也太詭異了,從來沒聽說過有這麼可怕的病毒。”
安如故聯想到剛剛看到的氣,心里約約有了猜想,但沒有多說,跟著張夏來到宿舍樓下。
抬頭看向宿舍樓,心想果然,弟弟住的地方就是氣的所在地。
張夏渾然不知道氣的存在,只是覺得靠近這棟宿舍樓,空氣溫度突然下降了幾度,讓覺冷颼颼的。
單純以為是宿舍樓的隔熱效果好,并沒有當回事,帶著安如故和商月走到201房間。
門一推開,映眼簾的是兩個男生,長相帥氣。他們穿著校服,正玩著手機,手機傳來震耳聾的音效聲。
“你快點來中路,跟我一起抓妲己。”
“別喊了別喊了,馬上來!”
張夏看見自己的弟弟張景元還在玩手機,氣得大了一聲:“別玩游戲了,現在是玩游戲的時候嗎?”
張景元頭都不抬,手指飛快在鍵盤上,苦中作樂:“現在不玩游戲,中招了之后就再也玩不到游戲了。”
張夏:“……”
安如故:“……”
這個被氣纏的人還真是樂觀呀。
張景元被姐姐吵得不耐煩,抬頭看了一眼前方,手上的作頓住,人愣在原地。
安如故皮晶瑩剔,眼眸清澈,不過眼底遍布寒意,讓人不敢靠近,漂亮得不像話。
他的游戲人沒了作,惹得旁邊的室友大喊大:“你站著不給妲己打?演員是吧!”
室友不耐地朝著張景元看過去,又順著他的目朝著安如故看去,手上的作同樣停住,也愣在原地。
兩人頓時拘束起來,乖乖地關掉游戲,從椅子上站起來,像接軍訓的學生一樣拘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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