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晝短，寒冷漫長。

但言落月為嬰兒，每天吃吃喝喝睡睡，又能從言雨言乾的談當中提取信息，日子過得倒也悠閑。

在一個好的冬日裡，言干決定，要教會言落月說話。

妖族的小孩子化形以後，會有一段適應期。

在這期間里，他們將慢慢掌握人軀狀態下，自己的作、平衡、乃至語言能力。

雖說從言落月破殼的日期來看，本不該駕馭住「說人話」這項高級技能。

但化形也比其他小更早，言干便忍不住想：萬一呢？

萬一妹妹是個神，三下五除二就學會了說話，以後可以躺在搖籃里，一邊看自己嗑瓜子，一邊跟自己對著嘮嗑呢？

這就是為什麼，他今天趴在言落月面前，對著的名字叭叭地說個不停。

「妹妹，知道你什麼嗎？你言落月，是取落月之木的意思——誒，你應該還不知道什麼是落月之木。唔，讓我想想，你每天晚上在天上看到的，那就是『月』啦。」

言干耐心地、一個音節一個音節地教言落月。

「來，跟著哥哥讀，『yue——』。」

言落月：「……」

言落月本來都張開了，但聽完言干那個拖聲拖調的示範腔，還是義無反顧地把小重新關上。

實不相瞞，覺得自己到了微妙的嘲諷。

言落月真想告訴言干，哥，你知道嗎，你說話帶著黃河南部口音。

言干對此毫無所知，他輕輕一下言落月乎乎的小手背，很小心地在皮上按出一個窩窩。

「快跟我讀呀，『yue——』。」

言落月堅定閉。

「讀嘛，yue——」

言落月視死如歸。

在被言干「yue」來「yue」去，反反覆復地擾了二十來遍后，言落月終於忍不住了。

握雙拳，氣運丹田，一張口就發出了一個字正腔圓的標準讀音。

言落月低沉、嚴肅、抑地說道。

「干！」

言干驚愕地張大了眼睛！

言落月為自己的機智哼出一聲慢悠悠的小靜：怎麼樣，言干現在應該明白，什麼己所不勿施於人了吧？

沒想到下一秒，言干把雙手架在言落月腋下，如同山魈舉起剛出生的小獅子辛那樣，激地一把將高高舉起！

言干驚喜加：「我就知道，小不點寶寶一直都記著哥哥！」

他高興地搖搖手裡的娃娃：「居然連哥哥的名字都會了，是不是之前練習過了？哥哥好喜歡落月，你是最乖的小烏寶寶！」

言落月：「……」

言落月自己並不知道，以嬰兒的稚嗓音，再怎麼著嚨，也表達不出設想中「低沉、嚴肅、抑」的聲調。

用言乾的視角來看就是：妹妹握住拳頭，顯現出很努力的樣子，非常認真、聲氣、用讓人連心都化掉的音調，了一聲他的名字。

嗚嗚嗚，太可了，太心了，這麼好的小寶寶，誰能扛得住啊！

當天中午，言雨有事回家了一趟。

離著老遠就聽到屋裡有人在說話，過門檻才發現，竟然是言干在教言落月說話。

只見言干興緻：「yue！」

言落月氣息奄奄：「干。」

言干心花怒放：「yue——」

言落月雙眼無神：「干——」

「yue~~~~」

「干！！！」

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