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言落月不哭不鬧，乖乖地跟從言雨去了孵化房。

倒是特意起早來送行的言干依依不捨，他幾次試圖把言落月留在家裏，最終被心意已定的言雨無鎮。

「要是想妹妹了，你就來孵化房嘛。」言雨渾不在意地說道。

言干表沉重，彷彿已經設想到自己被一群嬸子大娘們包圍的場景。

對於言干這種年小特有的矜持，言雨並未放在心上。

剛把言落月抱到孵化房，言落月就被一群族婦人團團圍住。

憑藉自己玉雪可的外表，還有一出生就能化形的本事，言落月為了整間屋子裏最耀眼的明星寶寶。

仍是那張悉的土炕，炕邊上坐著聊天的人們，炕裏頭則鋪著滿炕的小烏。

它們圓圓的背殼，只有前世的一元幣大小，形說不出的迷你可。

上百隻小在炕席上攤開，地方居然還頗有餘裕。

見言落月來了，婦人們很高興地在炕上劃拉幾下。

們往左邊拉開十來只小烏，朝右邊也拉走十來只小烏，騰出地方以後，便把言落月的襁褓端正地安放在最中央。

其中一個婦人憐地幫言落月掖掖包被：

「孩子們往常學化形，都是照著我和他爹爹的模樣變。可大人跟小孩哪能一樣？那個失敗的次數喲，我都不忍心數了。」

「現在落月來了，他們看見落月的樣子，就知道該變個娃娃，準能省下不事。」

這一刻，言落月終於明白了自己為何如此歡迎。

敢，在這個沒有學前教育的世界裏，還是個珍惜教來著。

炕席上，小烏們小心翼翼地圍著言落月繞了一圈。

它們張著充滿好奇的豆豆眼，仔細打量言落月。

忽然，「啪噗」一聲，不知道是哪個小烏對著言落月吐了個泡泡！

這個破碎的口水泡，就像是發令/槍的鳴響，一下子喚醒了其他小烏們的本能。

一時之間，「啪噗」、「啪噗」之聲，圍繞著言落月呈3d立環繞之勢，不絕於耳。

小烏們一邊歡樂地吐著泡泡，一邊朝著言落月的方向爬去，小爪子在炕席上拍出吧嗒吧嗒的響聲。

言落月：「……」

又回憶起了之前被幾個小烏聯手攀爬的恐懼。

而這一次，對面數眾多，足足有一大群呢。

今年的新生兒，可全都在這張火炕上呀。

儘管在心中連連吶喊著「你們千萬不要過來」，但事態的發展顯然並不遂言落月所願。

隨著小烏們歡快的爬行聲近，心中幾乎響起了同步廣播：

報——我方言落月已被小烏們四面包圍。

敵方小烏正對言落月的腳丫發起攀爬。

敵方小烏最近的一顆口水泡泡，距離我方言落月只有一公分啦！

在這敵眾我寡，勢力懸殊的對比之下，言落月左右看看，最終下定決心，深吸一口氣，鼓起腮幫子，把自己的兩頰變一隻圓滾滾的白湯圓。

——「啪噗」。

言落月吹出了一個超大的、比小烏們的背殼還要大的泡泡！

小烏們仰著頭，獃獃地看著那個明的口水泡，連眼睛都忘記眨，整隻都看呆啦。

……

在小烏們好奇地研究言落月時，言落月也在認真地觀察著它們的結構。

就像小烏們將學著的樣子，化人形那樣，言落月亦需參考它們的外形，好讓自己變一隻真正的小烏。

雖說現在還沒有修為。但化形之事，本來就和修為沒有關係。

妖族之所以區別於妖，正是因為他們天生就備兩種形態。

除了本族的妖形之外，妖族從出生起就可以嘗試幻化人形，而不需要任何修為。

就像是人類嬰兒長到一定年齡，就可以學習坐起、翻、爬行一樣……變人對於妖族來說，也是一項跟吃飯喝水一樣自然的本能。

按道理講，變其實應該比變人還容易的。

所以說，像是言落月這種沒學會變，先學會變人的況，就宛如「沒學會呼吸，但先學會了乾飯」一樣不可思議。

整個上午，言落月一直在學著化。

或許是在變化之道上缺乏一點靈，言落月做出了不嘗試，卻沒有一功的跡象。

在這期間，言落月最大的一次進步，就是學會了怎麼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