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集開市沒有固定時間，不等所有攤位都被攤主佔滿，就已經陸續有人場，饒有興趣地掃起擺開的攤位來。

由於來得早，言落月他們選的位置很好。

再加上言落月對那張葯幡做的特殊設計，沒過多久，他們這個攤位，就為了滿場最亮的一顆星。

在言乾和桑戟持之以恆、花樣百出的賣聲下，許多客人下意識就邁腳步，往他們攤子的方向移過去。

等客人們走近了一看，發現攤主居然是幾個臭未乾的小孩子，興趣之心就更是佔了上風。

有人主問道：「誒，孩子，你們這個靈藥是幹什麼的，怎麼賣？」

桑戟牛氣哄哄地把葯幡往人面前一擺：「喏，服外敷均可，包治百病！」

「包治百病」這四個字，自學到它的那天起，桑戟從來沒有念得這麼理直氣壯過。

畢竟，妹妹真的羅列出了一百種療效範圍啊。

至於怎麼賣嘛……

言干直接用賣聲回答了對方：「一盒只賣二十枚靈珠，不加價。三盒打八折，五盒打七折，十盒打骨折，沒錯，打骨折！」

靈珠和靈石的兌換比例，差不多是一百枚靈珠兌換一枚下品靈石。

言落月想買到可用的爐子和火種，至要賺到五百枚下品靈石。如果只買火種，也需要三百枚下品靈石。

客人從來沒有見識過類似的推銷手法，只覺得眼前的族年講話有趣。他連忙追問道：「打骨折是什麼意思？」

「打骨折就是……」言干噎了一下，低頭看向言落月，小小聲問，「妹妹，打骨折是什麼意思？」

言落月非常淡定地轉過去。

被打扮得里三層外三層，圓滾滾雪球似的小姑娘兒，整個上半都扎進了大竹筐里，兩條小兒架在竹筐上，力蹬了好幾下。

這畫面讓人忍不住出溫馨的笑意，聯想起家裏萌噠噠的小妹妹、小兒。

一時間，大家的手心好像也有點發，想要一糯嘰嘰的白糰子。

「打骨折就是——這個！」

言落月終於從竹筐里撲騰出來，劉海兒上還沾著一枚花哨的，雙手費力拎起一隻被五花大綁的野。

言乾和桑戟對視一眼：這不是他們今天放學以後，去後山抓的那隻野嗎？

當時倆人還覺得言落月考慮得很周全：月明集一擺攤就擺到半夜，中間可不得吃點夜宵嘛。

但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樣的？

言落月撲扇掉劉海兒上的，把野放在地上，扯了扯言乾的袖子。

「來吧，哥哥，打骨折。」

「哦——」圍觀群眾恍然大悟，原來是把野打骨折啊。

言干指尖彈出一道流，準地打斷了野的一條。

野撲騰著被捆得嚴嚴實實的翅膀，嗷嗷。還沒等完全開嗓，一旁的言落月就眼疾手快地給它糊上了一層藥膏。

糕點特有的甜香味兒飄散開來，圍觀眾人都忍不住了鼻尖。

趁著大家聚會神的特殊時刻，言落月賣力地推銷起來：

「看，咱們攤位的經營，一向是誠信為本，叟無欺，從宣言到療效，全都是字面含義。既然骨折是當著大家打的骨折，現在治好，我們也當著大家的面治好——」

開綁的草繩，言落月拎起野往地上一放，慷慨激昂道：「走兩步，沒病走兩步！」

「喔喔喔！」

野撒開丫子蹦躂了兩下，黃豆大小的黑眼睛非常迷茫。

不等它對言落月出爪子，桑戟就眼疾手快地將倒拎起來，重新用草繩纏住腳，丟回後的大竹筐里。

這一刻，桑戟悟了。

桑戟領悟了賣真諦的桑戟，宛如半片言落月的靈魂附。

他沉著穩重地吆喝道：「只要買十盒，必定打骨折。攤子今天就擺在這裏，我們不僅現場治療野，你的骨頭要是有個萬一，我們也現場表演一個治療你。」

嚯，好傢夥。

言落月向桑戟投以驚愕的矚目。

是萬萬沒有想到啊，戟哥進化得太快，這都學會單押了！

言干低頭看看妹妹，再轉頭看看兄弟。

一恍然之意，劃過了言乾的瞳孔。

他也悟了。

言干大聲道：「別人的膏藥聞了厭煩，我家的膏藥就著下飯。凡是您路過的、傷的、見的、破皮的、傷筋的、斷骨的，想治療刀傷的、劍創的、槍的、箭穿的、斧砍的、天雷劈的，買一盒我家的藥膏回去塗，保證有用！」

「嘶——」

言落月用嶄新的目打量起言乾哥哥。

平時真看不出啊，也不知這報貫口的功夫，言干究竟是從哪裏學來的？

難怪俗語常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