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下來,言落月環顧四周。很快就發現，除了自己之外，屋子裡的其他小實力都沒有明顯的突破。

對於這別出心裁的一課，醒來的大家紛紛忍不住流起心得。

「很安寧,很舒服,好像睡著了一樣。」

「額,這個嘛,我們應該確實是睡著了？」

言落月等了一會兒,在討論進行到最熱火朝天的時候了一句：「大家修為都有上漲嗎？」

「沒有啊。」

「我也沒有。」

「我稍微有一點吧,不過並不多。」

向周圍挨個問了一圈后,言落月終於確定,其他族雖然在修為上進步不大。

但悟過大長老的言傳教以後,他們的思維境界有了明顯的突破。

就比如說……

「我悟了，生苦長,我們慢慢修鍊就是,何必執著於一朝一夕呢。」

「是啊是啊,反正活得久，開心最重要。只要保持好心,沒準還能活得比那些夜以繼日的修士更長呢。」

還有更想得開的族，當場表演了一個「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哈——欠——」

打完了一個像模像樣的哈欠,這隻小施施然地躺倒在地。

他順手把言落月膝蓋上的小花被扯過一角，在肚皮上蓋蓋好,沒過一會兒就打起了甜的小呼嚕。

言落月：「……」

好傢夥，這可真是躺平從娃娃抓起。

族，不愧是你。

言落月心複雜地走出學堂,正上大長老在練武場打王八拳。

只見大長老一招一式雖然緩慢遲滯,但作大開大合,自有一從容氣勢。

言落月駐足品味了一會兒便心悅誠服，只覺大長老深得王八要義。

別誤會，不是說大長老打拳打得好。

要知道，王八拳的特點就是剛猛且快、招式簡單。

但以大長老目前的速度，還不等他胳膊完全開，就已經夠魯智深錘死鎮關西八次了。

由此可見，在過去的若干年裡，大長老必定把族的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不然的話，他怎麼會練拳都能練出一副對自己生命力極其自信的樣子。

言落月沉默片刻，無語凝噎的心又增加了三分。

稍微猶豫了一陣，言落月還是乖乖等到大長老這套王八拳耍完，在休息的間隙里，上前對大長老行了個禮。

「長老，我有一事請教。」

大長老和藹可親地對言落月點點頭：「不——著——急，你——慢慢——說。」

言落月的語氣里，略帶著幾分躊躇：「一覺醒來，我發現自己的修為有了突破。不知為何，我覺得這並不是偶然，不知長老可願教我？」

大長老呵呵地笑了，極其、極其、極其緩慢地了言落月的發頂，那速度得言落月昏昏睡，只能說地里干一天活的老牛都不敢這麼歇。

「好——孩——子，你——看——」

言落月晃晃腦袋，睜開眼睛一個激靈，才發現大長老在頭的時候，順便不知從哪裡變出一盆野花托在掌心。

他把那盆小花遞給言落月，語速依舊不疾不徐，個中韻味卻意味深長：

「你——看——它，該——發芽——的時候——發芽，該——開花——的時候——開花。」

如同醍醐灌頂一般，言落月恍然大悟。

捧著花盆，著那朵不起眼的淡黃野花，臉上漸漸浮現一興之。

「我明白了，長老。您的意思是說，一張一弛才是正道。先前的那些日子裡我苦苦修鍊，綳得太，所以昨天放鬆一下，就取得了超出預期的效果。」

言落月高高興興地給大長老鞠了一躬。

「謝謝大長老，大長老再見！」

直到小姑娘蹦蹦跳跳的影從練武場完全消失，大長老才慢悠悠地念完自己的下半句話。

「你——看——這花——，也——沒像你——似的——想——這麼——多啊。」

而在言落月離開演武場的第二炷香后，大長老無力地手，在虛空中做了一個抓取的手勢，就像是想要挽留些什麼。

他很悵然地阻攔了一下：「等——等——，我的——花——，還我……」

這丫頭也太快了，怎麼都不聽老人家把話說完，就先把他養的小花給連盆端走了。

唉。

這麼多年來，大長老養的花總是會莫名其妙地枯死。

這盆花可是他好不容易才養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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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落月高高興興地回到家裡，第一件事就是在自己的窗臺上找了個合適的位置，把花盆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