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可是我大哥大嫂留下的獨苗苗,平日里我們可是小心照顧著,連書院都不放心讓他去就怕磕著著,現在這事兒若是二牛能好轉咱們一切好商量,若是我家二牛真有什麼三長兩短,就是告到縣太爺那裡去,我也要你們給我家二牛賠命!」
王氏言之鑿鑿,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有多疼柳二牛一樣!
一聽到出了人命,幾個孩子都嚇的大哭起來,紛紛互相推諉是誰的主意,又紛紛不承認是自己扔的石頭,幾個家長也吵了起來,唯有柳氣定神閑:「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咱們婦人家肯定是不好做主,不如晚些時候男人們都回來的時候再商量!」
柳給了臺階,幾個人很快就都走了,但是心裡都清楚這件事不好辦,那柳二牛脆的跟個紙糊的一樣,沒準明天就一命嗚呼了,都急著趕回去跟家裡商量,越早解決越好,萬一真死了,這事兒自己還不佔理,王氏那對婆媳絕對讓你賠的傾家產!
眾人散去,柳和王氏要去看柳二牛的傷勢,竇苗兒邊走邊說道:「也不知道二牛能不能撐過今晚!」
二人一聽不由得腳步快了些,竇苗兒當著兩人的面兒拆下被染黑的舊服:「二牛流了好多,地都了一大片,若是二牛沒了,和二嬸兒記得多朝他們要一副棺材的錢,娘走之前讓我一定把二牛養大,現在二牛要死了,我也沒臉活著了!」
王氏沒有接話,但是明顯聽進了心裡,柳微微板起了臉:「不要胡說,老大夫妻會保佑二牛平平安安的!」
兩人走後,柳二牛睜開了眼睛,蒼白的小臉上,一雙黑黝黝的眸子顯得格外大,「我要死了嗎?」
竇苗兒的同心更多了一些,但從來就不是一個溫的人,更不會安人,哪怕是對著可憐的小孩子,也擺不出知心大姐姐的樣子,最溫的時候,就是即將把小孩子嚇哭的時候,但是看柳二牛這半死不活的樣子,顯然沒有那個興趣。
竇苗兒只是不在意的說了一句「沒有」,就打了一盆熱水,給柳二牛清洗傷口,按照柳二牛的傷勢,其實最也應該打一針破傷風的疫苗,但是在這個連葯都沒有的地方,疫苗更是天方夜譚,只能看他的運氣了!
柳庭恪著竇苗兒練的清洗和包紮傷口的手法,心裡疑滿滿,他已經接了自己回到十二歲的事實,所以他知道這場災要不了他的命,前世竇苗兒挨了一頓毒打,他自己躺了幾天慢慢好了起來,而這次他更想看竇苗兒想做什麼!
竇苗兒完全不知道自己此刻已經被盯上,還邊喂柳二牛喝蛋湯便說道:「若是不說你快死了,哪裡有蛋湯喝?若是再有人來,你就裝出快死的樣子!」
說完又想了想:「算了,還是不用裝了,你本來也是快死的樣子!」
柳庭恪角了,沒有說話。
本來柳二牛和竇苗兒的關係也不十分親近,柳大海夫妻對待竇苗兒更像是對待一個下人,而柳二牛是上過好幾年私塾的,他知道養媳對他來說是個讓他難堪的存在,所以他一點也不喜歡,如今柳二牛不說話,竇苗兒倒是也不懷疑,在原主的記憶里,柳二牛就是一個不說話又十分孤僻的人。
晚些時候,柳老爺子和二叔柳江下地回了家,柳老爺子來看了一眼,囑咐了一句竇苗兒好生照看,隨後就去了正屋,竇苗兒突然說道:「你知道和二叔他們在商量什麼嗎?」
「不知道!」
竇苗兒突然靠近,小聲說道:「他們在商量……你是活著值錢,還是死了值錢……」
柳庭恪:……
還好他不是真的小孩子,不然非嚇哭不可!
「但是我告訴你,正確答案是先活再死,先要一筆錢醫治,然後再醫治無效死亡,這樣家裡就能得兩筆銀子,能夠給大寶娶媳婦,給二妞置辦嫁妝,讓三寶上書院,所以……你猜他們希不希你好起來?」
柳庭恪:……
看見他呆住的樣子,竇苗兒很滿意,「想不想回家?回到以前爹娘住的家?」
見柳二牛沒有應聲,繼續說道:「估計再晚些時候另外幾家人就要來了,若是你不信,你看看明天家裡是不是會請個大夫來?但是葯……可不一定是什麼葯了……」
柳庭恪知道說的很有道理,而且完全可能發生,但是這樣嚇唬一個在生死邊緣掙扎的孩子,是不是太喪心病狂了!
竇苗兒完全不覺得,這次可不是惡作劇,而是善意的恐嚇!
「怎麼樣?想不想回家?」
柳庭恪算是默認了。
竇苗兒笑得眉眼彎彎的,讓這張蠟黃乾瘦的臉瞬間生起來,著他沒什麼的臉蛋兒:「乖!」
柳庭恪瞬間起了一皮疙瘩……
果然,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另外幾家就一起上了門,看樣子已經商議過了,眾人看到被染黑的料和柳二牛命不久矣的樣子,臉上的表都不太好看,正當他們都去正屋商議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竇苗兒溜了出去……
一路來到了族長家,一進門,什麼話都沒說,先滿臉淚痕的跪在了族長面前!
「苗丫頭,這是怎麼了?」
「三叔公,救命啊!」
…………
從族長家出來,竇苗兒神清氣爽,又的回了柳家廚房,飽餐一頓才回屋!
「你幹什麼去了?」
竇苗兒沒有直接回答:「明日三叔公來看你,你就說你想死在家裡!」
柳庭恪心中頓時明了,原來是去告黑狀了!
「你怎知他們一定會害我?」
「我不知道!不過也有可能發生啊!」
「你用莫須有的罪名去告狀?」
竇苗兒不以為意,毫不以為恥:「如果你覺得這樣很卑鄙,明日儘管跟三叔公揭穿我好了,反正大不了我就是再被賣一次,等我走了,你就一個人過吧,看誰替你幹活兒誰幫你洗服!」
柳庭恪自然不會揭穿,柳家待他不好是事實,坑他們一回,他可是毫不會手,不過眼前的倒是值得探究一番。
柳庭恪死死地瞪著:「你不是竇苗兒!你是誰?」
竇苗兒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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