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暖心窩的話,李金蘭還是第一次聽見,跟顧新河結婚三十來年,從來沒聽他對自己說過一句好話。
以前安自己,顧新河就是個人,不懂得跟人說什麽乎話,直到聽見他邱冬花的名字,才明白,原來他不是不會說好聽話,隻是不想跟說。
十六歲嫁給他,給他生兒育,持家務,送走公婆,養大小叔小姑子,一輩子為了老顧家碎了心。
可顧新河是怎麽對的?跟邱冬花暗度陳倉十多二十年,還生下了個兒,栽贓給蘇老二。
這男人也算是倒黴,娶個婆娘竟然是個二手貨,還給人養兒養了那麽多年。要是沒被出來,就這麽稀裏糊塗地過了也好,誰也不知道。
偏偏邱冬花是個不安份的,大晚上來家找男人,幾十歲的人了白花花滾在一起,多惡心。
“不用了,你先走吧!我一個人再待會兒。”
李金蘭剛剛哭過,眼皮子有點腫,心也有點,得整理一下再回去,被家裏的兒子兒媳婦看見丟人。
“我陪你會兒吧!”蘇老二在李金蘭邊坐下,“我是真的恨你家男人呀,當初邱冬花嫁給我,還是他做的介紹人,原來這裏頭有他們倆的齷齪事。
顧新河把我當個傻子一樣算計,邱冬花肚子裏揣上了他的種,還把介紹給我。”
李金蘭歎氣:“我也恨呀,顧新河對我從來沒個好臉,對著邱冬花就輕言細語的。你說我嫁給他算什麽?是他娶回來的奴隸?M.ggdoWn8.net
高興了給你個好臉,不高興了就打你一頓,我的命怎麽那麽苦?嫁了這麽個不是人的玩意兒。老了老了,還丟臉丟到了全公社,撿都撿不起來。”
蘇老二默默地坐著,也不知道說什麽話能安到李金蘭,顧新河一直是村裏的大隊長,不管是在外頭還是在家裏,應該都是高高在上慣了。
以前顧新河總是關照邱冬花,有時候也關照他,還以為是顧新河看在表親的份上關照他們。
原來不是,是他在關照自己的老相好,順帶把他給關照一下,想想都生氣。
“你也是傻,你跟邱冬花結婚的時候就沒發現不是個清白子?”李金蘭瞅了眼邊上的蘇老二,語氣裏帶著嫌棄,“你媽那時候還在,就沒問你邱冬花有沒有落紅?”
“問了。”說起這事,蘇老二就覺得自己是真的傻,“說前不久在山上摔了一跤,剛好摔到那地方,摔破了,沒有,讓我割破自己的手指頭給隨便糊弄了一下。拿給我媽看,我媽也沒說什麽,這事就算是過關了。”
“啥?”李金蘭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覺得蘇老二就是個棒槌,“你也太好糊弄了,這話你都信?笨死你算了。人摔跤摔的再厲害也不可能把那玩意兒給摔破了,邱冬花可真能胡說八道。那蘇出生是怎麽回事?沒發現月份不對?”
蘇老二抱著頭,低垂在自己的兩之間,甕聲甕氣地回答:“說是自己不好,兜不住孩子,早產了。我媽也沒說什麽,家裏人都覺得沒撒謊。”
李金蘭沉默了片刻,緩緩出聲:“邱冬花的事能順利過關,說起來都是你們老蘇家的人太好騙了。想想也是,誰會想到邱冬花膽子那麽大,敢把顧新河的種糊弄你們老蘇家的。
咱們都是天底下最大號的傻瓜,被顧新河跟邱冬花兩人玩弄。好在他們遭到了報應,自食惡果,就連蘇那個野種都被抓了進去,也算是大快人心。”
“是!”蘇老二點頭,“我做夢都沒想到蘇竟然不是我的兒,得知真相的那一刻,如果顧新河和邱冬花還在村裏,我恐怕會殺了他們。太欺負人了,耍我跟耍猴子一樣,實在憋屈。”
“我不也憋屈。”李金蘭接過話頭,語氣憤恨,“他們兩個要真沒被抓走,我第一個衝上去把邱冬花給撓死,不要臉的賤貨,勾引有婦之夫,做小姑娘肚子裏就揣著孽種。”
“我會把顧新河碎萬段,明明知道邱冬花是隻破鞋,還往我上按。”蘇老二眼底紅,目次裂,“他這分明就沒把我放在眼裏,當我是傻子。”
“你也是真的傻。”李金蘭嗔怪地看了眼蘇老二,“邱冬花那麽蹩腳的理由你都能相信,還幫著掩蓋事實,也就你這種憨憨的男人會信了的花言巧語。”
“是!我是真的傻。”蘇老二也覺得自己在理邱冬花的事上犯了傻勁兒,“要是我當天就把這事給抖落出來,邱冬花和顧新河的事瞞不住。”
他這麽一說,李金蘭生生地打了個寒,如果那時候就出顧新河跟邱冬花的破事,那會怎麽樣?的孩子會怎麽樣?
顧新河會要還是要邱冬花?如果他選擇要邱冬花呢?那會怎麽樣?
想到此,李金蘭的心裏對蘇老二十分激,好在他傻乎乎地沒有看出邱冬花的破綻,要不然毀掉的不僅僅是顧新河,還有的一輩子。
顧新河對原本就沒有什麽,跟邱冬花那是死心塌地的,要不然兩個人也不會勾勾纏纏了二十來年。
當年要真出事來,顧新河絕對會犧牲去換取邱冬花。
“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世上沒有早知道。”李金蘭站了起來,拍掉上的草屑,“我要回去了,天不早了,你也回去吧!”
蘇老二跟著站起來,一手提起了那籃子豬草:“我送你回去吧!今天的事是我不對,腦子一發熱就變的瘋狂了起來。”
“不用放在心上。”李金蘭對著蘇老二苦笑,“咱們兩個也算是同病相憐,都是被害慘了的苦命人。往後別來找我了,也別想著報複顧新河。
是他做了對不起你的事,關我和我的兒子兒媳婦什麽事?他已經被抓去服刑了,遭到了報應,咱們在家裏的人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是!都記住了。”
蘇老二跟在李金蘭的後麵,把送到村後的小路上,目送回家。覺說的很有道理,是個通人,隻是命不好,遇上了顧新河那樣的老賤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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