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辛夷思量著,殿下的意思讓翁家站出來,看了一眼殿下,這才開口說道:“殿下,你是不是因為我才這樣決定的?翁家與我來說不重要,但是因為五姐的關系,所以我會多看重幾分,殿下是這樣想的吧?”
晏君初沒想到辛夷能想到這些,他就笑了笑說道:“你無需多想,本就是恰如其分的事,一舉兩得罷了。”
蘇辛夷也跟著笑了,“我只是覺得殿下為我想得這麼周到,倒是讓我不知道如何回報好了。但是轉念一想,我們是夫妻,倒也不用如此斤斤計較,殿下待我的心意我記著就是。”
晏君初手拂過辛夷鬢邊落下的青,緩聲道:“是啊,我們是夫妻,無須斤斤計較,你能這樣想我很高興。阿沅,等這些事都了結后,我們就會輕松些了。”
蘇辛夷心想倒也未必,不過眼下也不說這些喪氣話,微微頷首,“我自然愿意如殿下所言。不過,想要翁家站出來怕是不容易,翁家若是有擔當的人,也不會拿著翁姨娘與五姐兩個子做筏子了。”
“他們甘愿讓益王驅使,自然有他們想要的東西,逐利而為,那就足夠了。”晏君初并不是很在意翁家,翁家所求不過就是前程二字,也不是什麼要的事。
“看來殿下是有辦法了,那我就不用瞎心了。”
“翁家的事也不是齊國公府的私事,牽涉到益王,我為儲君自然要管,你無需多想,且你現在確實應該好好地養著。”晏君初握住辛夷的手,“等明日的消息吧,看看那邊進展如何,至于許玉容跟晏瓊思那邊我也會讓人跟進,這次我也會讓容王親自盯著,讓他好好看看廣平郡王妃母是如何做事的。”
蘇辛夷聽到這話也沒給容王說,覺得殿下這樣做倒是個辦法,容王這子太過護短,有時候是非不分就令人很生氣。
晏瓊思一貫會在容王面前說謊,這次看還能如何狡辯,想到這看著晏君初,“如此一來,許玉容那邊殿下還得好好安排。”
“這是自然,放心吧。”
蘇辛夷怎麼能放心,事發展到這一步,已經跟上輩子完全不同,但是最終的結果卻是上輩子沒能等到的。
一直以為自己上輩子那麼慘是自己作死,后來知道齊國公府被人針對,懷疑益王,現在這一樁樁的事摞下來,進展之快,比上輩子可早了很久。
就是不是很明白,益王摻和這些事最后求的到底是什麼?
說起來,益王府在遂州山高皇帝遠,小日子不知道過得多輕松愜意,為什麼非要摻和京城的這一潭渾水,總得有個原因吧?
但是想不明白益王真正的原因是什麼。
看來,這個年是過不消停了,怕是會很熱鬧。
晏君初夫妻在東宮安穩如山,尤其是蘇辛夷小日子過得舒服又愜意,真真正正地過上了舒心養胎的日子。
但是,東宮之外卻繃,益王妃清晨拜訪季家,沒想到季夫人本就沒見,說是病得起不來床,益王妃以為季家忘恩負義,氣得黑著臉走了。
紀夫人沒能見到,但是益王的事不能拖延,益王妃就約了晏瓊思私下會面,不想卻被楊津帶著人盯上,轉頭就讓人把容王請了過去。
蘇辛夷后來聽說,那天的場面相當的火,要不是楊津死命拉著容王,容王就要沖出去質問晏瓊思。
但是楊津不能讓容王壞了殿下的布置,這才拼命把人攔住了。
蘇辛夷就又聽到轉頭朱蟬就進了宮,第二天皇后就讓容王進宮,等容王出宮的時候,一張臉難看得宛如鍋底。
蘇辛夷覺得這次皇后可能把容王給訓了,正想著朱蟬來了。
蘇辛夷眼睛一亮,正愁著不好打聽消息,這就主送上門了,見到朱蟬特別熱地把人請進去。
朱蟬:……
本來是訴苦的,怎麼這會兒覺得不該來呢?
朱蟬愁眉苦臉地看著蘇辛夷,“你說我們家王爺是不是榆木疙瘩腦袋?”
“那肯定不是,真要是榆木疙瘩,也不會幫著太子殿下做那麼多事。”蘇辛夷看著朱蟬這次是真的了火氣,覺得還是得給容王刷刷好,好好的兩夫妻別因為晏瓊思這麼一顆老鼠屎給鬧生分了。
朱蟬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狠狠地灌了一盞茶,這才長出口氣道:“我知道王爺對晏瓊思這個表妹很是疼,以前沒嫁給他的時候,就知道他給人家收拾了不爛攤子。”
蘇辛夷深以為然,為了表示同仇敵愾主揭短,“那可不是,當初我也是被收拾的那一個,只可惜容王打不過我,沒讓他逞威風罷了。”
朱蟬覺得這天聊不下去。
這都是些什麼人啊。
深深吸口氣,一直覺得自己不怎麼像是個正常閨閣兒的朱蟬,現在覺得自己特正常,尤其是與容王和蘇辛夷比起來,簡直是京城能上表彰榜的閨秀。
瞧著朱蟬的神確實不太好,蘇辛夷就關切地說道:“我也聽說了,容王那天也沒沖出去,事沒鬧起來,這要是好事。”
“那是楊大人拼命拉著他,若是只有他一個人,肯定想都不想的就上去了。”朱蟬現在逐漸冷靜下來,語氣也跟著平和了,“辛夷,你說以后要是但凡晏瓊思出點事,是不是我這日子也不能過了?還不得時時刻刻擔心容王做什麼?”
“不會,經過這次事后,我想著皇后娘娘肯定會與容王細說此事的。”
“這樣不行,若是晏瓊思是個好人,這個表妹他要護著那就護著,那是個什麼人?為了一己私利做事毫不為他人著想的小人,這件事絕對不能這樣算了。”
“你想怎麼做?”
“如今晏陵狀告益王,這不是正在風頭上,我瞧著正好給他們添把火,就是怕給你惹麻煩,所以過來問問。”朱蟬早就想收拾晏瓊思,之前還想著等姜墨殃那邊慢慢的醞釀火候,但是現在真是瞧著就心煩。
蘇辛夷就明白朱蟬的意思,是想把這次益王妃與晏瓊思私下會面的事散布出去,這個關口,多人關注著晏陵與益王的事,如果真的捅出去,那可就真是把晏瓊思置于風暴之中。
蘇辛夷細細思量,然后看著朱蟬說道:“這件事我這邊倒是可以商議,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皇后娘娘那邊?”
朱蟬就道:“我哪管得了那麼多。”
皇后的態度雖然松了,但是也只是對廣平郡王妃母冷淡了幾分,若是讓出手對們不利,那肯定是行不通。
但是,只要晏瓊思母不能徹底倒下,以后就是容王的禍,朱蟬跟那對母可沒什麼分,再加上們對朱蟬也不是很友好,如此一來雙方面的關系確實很差。
再加上這次容王一回京晏瓊思就算計他,朱蟬是真的了火。
朱蟬瞧著蘇辛夷凝重的神,遲疑的問道:“你覺得行不通?”
蘇辛夷搖搖頭,“倒也不是,我只是想著,眼下局勢復雜,容王一只腳被拖了進去,皇后對廣平郡王妃母在氣頭上,你要是真的這樣做了,也許會生氣,但是也不會過度苛責。但是你想過沒有,等過兩年風平浪靜后呢?”
等到那時候益王已經為過往,但是廣平郡王妃母卻因此了難,時過境遷之后,皇后再想起只怕想法又不同了。
不會認為是自己旁觀所為,只會認定是朱蟬心狠手辣。
上輩子就明白了這個道理,你好我好大家好時,自然是事事都好,但是時日一長那就不好說了。
朱蟬聽懂了蘇辛夷的言中之意,臉木了木,有想過,但是沒有更好的辦法,所以才心里發悶,過來找蘇辛夷說說話。
“世上哪有兩全其的事,我既然想要這樣做,就沒想著能事事周全。”朱蟬道。
蘇辛夷想了想,“束學博那邊現在有些靜,你知不知道?”
朱蟬還真的不知道,“束學博?這兩年他們的日子雖然大不如從前,但是有廣平郡王妃照應著也還不錯,他不老老實實的窩著,又想做什麼?”
不管是束學博父子,還是廣陵郡王妃母,一個省心的都沒有。
“益王的人應該是找上了他。”
朱蟬差點跳起來,“真的假的?”
蘇辛夷抬眼看著,朱蟬捂臉,這什麼事兒。
“這前狼后虎的,我這日子是真的沒法過了。”朱蟬咬著牙說道,“你說,我能怎麼辦?難不的真的一把刀劈了他們不?”
就不能讓人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這也未必是壞事,你想想,益王能去找束學博,這說明狗急要跳墻。當初束學博膽子大的窩藏人這才了牽連。你說益王找他能拿什麼讓他肯出手?必然是許他能翻,人上人做久了,自然不愿意做庶民,你說是不是?”
“那也是他們自找的。”朱蟬話是這麼說,但是聽了蘇辛夷的話一想,若是益王拿著這個作為餌,還真的香的。
“所以,你說益王能許給束學博的,咱們也能啊。”
“什麼?”朱蟬驚愕的看著蘇辛夷。
“以毒攻毒。”
“怎麼攻?”
朱蟬有點想不明白,一雙眼睛看著蘇辛夷,“這要弄不好,不會讓束學博賣了咱們嗎?”
這種小人,能有什麼信義可言。
“我也沒十足的把握,但是咱們可以試一試。活著總是要比死了更讓人奢,束學博想要求富貴,也得想想有沒有那個命去。”
朱蟬一聽有道理,便咬著牙道:“你說怎麼做,我去。”
蘇辛夷微微搖頭,“現在不急,我得跟殿下商議一下,就算是要出頭,也不能是你,容王是擺設不?這是他舅舅的事,他就得出力善后。”
說到這里,蘇辛夷眼睛一亮,看著朱蟬道:“這樣,你回去把消息說給容王,然后嚇一嚇他,讓他去找殿下想辦法,我這邊跟殿下商議好,讓容王主去收拾束學博。這樣的話,等于是你把束學博給撈了出來,將來便是晏瓊思那邊真的有點什麼,也能平衡一下。”
拉一個打一個,朱蟬越想越覺得可行,雖然晏瓊思跟束學博都不是好東西,但是二人相比,更愿意拉束學博一把。
好歹看著還是個人,晏瓊思為了商君衍已經是失心瘋了,見誰都想咬一口,沒救了。
倆人把事商議好,朱蟬腳步輕快的走了。
另一邊,翁姨娘正在跟翁家人面對面坐著,頗有些劍拔弩張的架勢。
蘇希仙坐在一旁,一張俏臉烏黑,邊就是蘇滁。
蘇滁手摁住妹妹的手臂,自己看著并不是很悉的二舅慢慢開口說道:“翁家這次做的事,舅舅難道真的不明白對我們母子三人意味著什麼嗎?你再怎麼狡辯都無用,你們這樣做,就是要讓姨娘與父親徹底反目,讓我與妹妹在蘇家再無立錐之地,你們翁家只想要自己的利益,我們母子三個在你們眼里也不過是,可以利用的人而已。”
翁二老爺聞言臉烏黑,“你這是說的什麼話,這件事真要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只是跟你們打聽些消息……”
“打聽消息就能讓許玉容買通妹妹邊的人,慫恿接姨娘去的莊子上,消息傳到外頭,外人如何看到齊國公府,又如何看待姨娘跟妹妹?你們沒想過嗎?”蘇滁毫不客氣的反問。
如今他在淮寧歷練回來,已經不是當初只知道拿著書本的文弱公子了。
經歷了這麼事,也知道了很多事其中的厲害之。
“你莫要危言聳聽嚇唬你姨娘……”
“呵。”蘇滁譏諷一笑,“危言聳聽?我看您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許玉容都已經落到我們手里,現在是姨娘對翁家還有些,想要盡力保住翁家,不然這會兒,齊國公府早就打上門了。這個機會,就看您要不要了。”
翁姨娘記得三爺的叮囑,全程板著臉,不許哭,不許扯兒子后,但是是真沒見過兒子這幅模樣,忽然就有種兒子長大了可以依靠的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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