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勤王大軍共分三路行軍,以晉侯統領五萬戰兵走伊水,向熊頓的西側迂回。
齊侯與宋公兩人率領大軍在熊頓北側與他正面對峙,而且還緩步近,關鍵是軍令一致,防止熊頓發揮出他最擅長的打短仗的本領。
第三路由鄭伯率領,主要任務是占據房、蔡之地,防止熊頓向東劫掠。
這些時日,諸侯聯軍與楚軍戰了不次,對楚兵的悍勇深有,尤其是熊頓本人,沒有人是他的一合之敵,甚至甲胄都沒用,他能直接把甲胄打的凹進去。
不過熊頓的境依舊不太好,畢竟楚兵還是人,而且這一戰收獲太大,楚兵都想要回國了,現在完全依靠著他崇高的威鎮著。
這些時日,一車車的奴隸、財寶、糧食向著楚國運去,整個楚國的家底瞬間膨脹了一倍不止,僅僅姬完南征帶來的財富就有這麼多,可想而知,邑王畿之中有多財富。
蘇對雙方的形勢若觀火,他來到這里就是要趕結束目前這種對峙的狀態,維持目前龐大的勤王大軍對財政的力極大。
實際上,雖然勤王軍現在對楚軍形了三面的合圍,但是楚軍只要愿意,隨時能夠直接順著漢水而下,現在漢水五城全都在熊頓的手里,他進可攻、退可守,戰略主權完全握在他的手中。
蘇來到前線一刻時間也沒有耽擱,直接就派遣使者向楚軍提出,要與熊頓商議。
熊頓一直想與蘇見一面,這也是他不退兵的原因之一,兩人時隔多年,再次會面卻已是是人非。
一縷清風拂面而來,兩人對向而坐,蘇沒有帶護衛,他有想過使用衛兵能不能擒下熊頓,但最終還是放棄了,因為沒有必要,也沒有把握。
熊頓為蘇與自己滿滿斟了一爵酒,有些慨的說道:“侯啊,寡人想見你很久了,至今還記得,邑之大,只有你一人稱贊寡人是‘邦周支柱,諸夏之’,沒想到如今再見,你效忠的王卻死在了寡人手中。”
面對熊頓自稱寡人,蘇并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他只是淡淡的說道:“楚子,由紀二人畏懼忠正之士清君側,所以挾持天子,導致天子崩于軍之中。你不是弒君之人,否則孤現在不是坐在這里,而是盡起大軍,與你決一死戰了。”
先將熊頓弒君的帽子摘出去,這場談判才能談下去,否則真的沒得談,弒君之仇如果不報,邦周的禮儀法度還怎麼運行下去呢?
“哈哈哈。”
熊頓開懷大笑,對于蘇稱呼他楚子也沒有毫惱怒,因為蘇是素王之后,維護制度幾乎是本能,“侯可真是一個妙人啊,只可惜你是素王之后,否則將你帶回楚國,寡人或許也能得到天命眷顧了。”
蘇著大笑的熊頓,面上淡淡說道:“楚子,昨日之事不可追也,人總是要向前看的,孤到了此地,你就該退兵回楚地了。”
熊頓收起笑意,冷聲道:“侯所言狂妄,甚是可笑,寡人麾下十萬大軍,姬完小兒盡起邦周大軍也被寡人大敗,如今進取漢水之地,又占據申呂,三面齊出可直擊邑,你說退軍便退軍嗎?”
熊頓臉變冷,蘇反倒笑了起來。
“誠如楚子所言,孤乃是素王之后啊,邦周社稷、天命歸屬,盡在孤的手中!”
他直直的著熊頓后波濤滾滾的江水,突然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楚子,你可知天意如刀,逆天之人,必被其責。
殷商六百年社稷也不能幸免,這申呂之地屬實是大好風,可若是天降大雪,大河結冰,又當會如何呢?”
熊頓聽到蘇恐嚇之語,滿臉不以為意道:“侯真是奇思妙想,寡人出生死,不信這些,如今六月時節,怎麼可能……”
說著說著卻見到蘇依舊是一臉認真的神,陡然回想起典籍之中記載的,當年素王東征時,向上天借來狂風的傳說,一刺骨的寒意瞬間直沖他的腦門。
若是天降大雪,河面結冰,楚軍將死無葬之地!
熊頓渾殺氣瞬間直升而起,他直直的盯著蘇,嗓中有些沙啞道:“侯想必是在與寡人玩笑,上天……”
蘇仿佛沒有到那幾乎實質化的殺氣,他臉上依舊帶著和煦的笑意道:“楚子坐,嘗嘗這杯冰酒,孤來時特意到宗廟之中,向老祖宗求來的,在這個時月能喝上一杯,可是一件快事。”
老祖宗!
素王!
“侯莫要玩笑,素王早在康王時便已薨了。”
熊頓說著,一邊不由自主的手拿起那杯酒,只覺刺骨生寒,定睛一看,竟然有厚厚的冰塊凝結在上面,亡魂皆冒,直接失魂落魄的跌坐下來,喃喃道:“素王,這就是天命庇佑嗎?”
著蘇那張儒雅的臉,想著若是大雪降下,不知有多楚軍能夠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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