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楚聞言一楞:“去了膳房?”
他本能反應是不是白一弦中午沒吃飽,去膳房找吃的去了。
可也不應該啊,直接吩咐一聲,讓膳房的人給送過來不就完了麽。
但旋即他就約約回想起來昨晚說過的話。
八弟說,今天要用辣椒,給他們做些好吃的味。
隻是當時喝酒喝的有點多,暈暈乎乎的,還以為是酒後戲言,然後就給忘了這回事兒了。
沒想到,八弟居然是認真的。
寶慶王帶回來的辣椒,慕容楚是沒嚐過,不過對於這個味道,他是很好奇的。
因為昨晚對辣椒的討論明顯呈兩極分化。
以寶慶王叔為首的,包括慕容小沐等在的,都十分不喜歡這辣味,覺得這東西吃完之後並不味,反而令人十分難。
而以八弟為首的,包括慕容雲柏,雲楓兩兄弟在的幾個,卻覺得此甚好。
但隻有八弟說味,而另外兩個,明顯是將辣椒當了一種鍛煉意誌力的東西。
可就是因為白一弦對辣椒十分推崇,才讓慕容楚越發的好奇起來。
要知道,自己的八弟是什麽人?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無所不會的。
以往何曾見他格外的喜歡某樣東西,對某樣東西如此推崇備至的?
甚至還積極主的親自下廚。
這足以說明,在八弟看來,這辣椒當真是無與倫比的味才是。
所以,慕容楚心中頓時就期待了起來:“罷了罷了,八弟要忙什麽,就讓他去吧。”
而此時的膳房中,白一弦正在親自刀,在案板上切著什麽。
旁邊的廚忍不住上前說道:“王爺,您份貴重,這些活,豈敢讓您親自手?
您想要什麽,就讓小的來吧。”
就在剛才,承親王帶著手下,提了一大包的東西來膳房,就開始在那切切切。
廚哪能不惶恐?
這哪有讓王爺親自手,他們在看著的道理?
白一弦本想拒絕,不過轉頭看了看那一大堆的辣椒,他手速慢,要全切掉,還不知道要切到什麽時候呢。
於是點點頭,說道:“你們把這些拿去切,也不必弄花樣,就切我這樣子的就可以了。”
他正在切的是一些幹辣椒。
今天早上,他就去清點了一下寶慶王所帶回來的食類的東西。
驚喜的發現,辣椒品種,居然不止一種。
有那種不是太辣的,比較大的青辣椒,也有紅彤彤的,看上去很喜人的小辣椒,居然還有幹辣椒。
西域那邊種植辣椒已經有了一定的年份,品種不算。
但喜歡辣椒的人,在西域那邊,也是隻占了一小部分而已。
白一弦當初給寶慶王畫了幾個辣椒品種的樣子,後來幹脆告訴他,隻要遇見了,不管什麽樣,就都帶回來得了。
於是,寶慶王就把所遇到的所有做番椒,一腦兒都給帶回來了一些。
白一弦看到幹辣椒可是驚喜不已,他打算熬製一些辣椒油。
有了廚的幫忙,那切辣椒的速度就快多了。
白一弦還不忘叮囑:“切了辣椒之後,手可不要眼睛,不然眼睛會疼。
還有,上茅廁,別忘了洗手。”
廚還在想呢,上完茅廁,自然是要洗手的。
不然被上麵知道了,那可是砍頭的大罪。
白一弦一句話沒代到,就讓幾個大廚,花殘,滿地傷了。
切完了幹辣椒,就要熬製辣椒油了。
廚還說呢:“王爺,該怎麽做,您就吩咐小的就行了,這實在不用您手。”
白一弦這回拒絕道:“不用,我親自來,你掌握不好火候。”
承親王不用他們,廚也隻好在一邊候著。
白一弦又說道:“好了,你們該忙就忙去吧,不用都在這邊。”
而此時,慕容楚那邊,他正在床上躺著,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他本來午膳之後是要休息一個時辰的。
可如今,他哪裏還能躺得住?
最終還是起了,換好服,去了膳房。
萬萬沒想到的是,慕容楚剛剛接近膳房,還沒走過去呢,就被一陣十分嗆的氣味,給熏得咳嗽了起來。
這種氣味很是奇怪,讓人忍不住的想要咳嗽,但約約的還有一種奇異的香味。
但又不同於任何的菜香。
慕容楚想到了辣椒,心道這莫非就是辣椒的味道?
可這也太嗆了吧。
關鍵不止是嗆嗓子,這還辣眼睛。
越是靠近,就覺得眼睛都難起來了。
慕容楚心中有些驚疑,不知道自家八弟到底在幹什麽,才能弄出來這麽大的氣味,讓他隔得這麽老遠就難了起來。
看來慕容小沐所說的辣椒讓人十分難,甚至還會辣的流淚,涕淚橫流的說法,並沒有誇張啊。
剛開始,他還以為慕容小沐多是有些誇張了呢。
慕容楚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越發嗆的難,不隻是他咳嗽,就連周圍的太監宮也開始咳嗽。
本來他們是憋著的,不敢在皇帝的麵前隨意的咳嗽,可這是生理的刺激,本不是想憋就能憋住的。
因此終於憋不住的咳嗽了起來。
慕容楚自然不會怪罪他們,他停下腳步,往膳房的方向觀著。
這才發現,膳房的門口,有許多的廚站在那裏,往膳房裏麵觀著,想進又不敢進去。
他們都是被嗆的不行了,跑出來口氣的。
真的,做廚,不,是做廚師那麽多年,頭一次被嗆的在夥房待不下去。
這簡直就是恥辱。
就連人家承親王都沒出來呢,他們卻不了的跑出來了。
虧他們剛開始,還不自量力的想幫承親王熬製那什麽辣椒油。
覺得他們幹了這麽多年廚,手藝肯定比王爺的要好。
即便是沒做過,但隻要王爺說出來,他們做出來的味道也一定不會差。
沒想到,僅僅是氣味,他們都不了。
有幾個不服氣的還想要進去,但還在猶豫的時候,就看到又從裏麵衝出來幾個廚。
於是當下就熄滅了再進去的心思:算了算了,這麽多廚都不了出來了,又不是他們自己,什麽恥辱不恥辱的,這本就不是人能得了的嘛。
至於承親王?
嗯,承親王那麽厲害,必然是天賦異稟,能承的住,也是理所應當的。
可沒一會兒,就從裏麵又衝出來一人。
他們還在想著,這回又是哪個廚子不了的時候,才發現,出來的人是承親王。
白一弦衝了出來,眼眶紅紅,一邊劇烈的咳嗽,一邊大口的氣,呼吸著外麵的新鮮空氣。
廚們想著,承親王終於也不了了。
不過也難怪,他們離得遠都尚且如此,承親王可是一直在灶臺邊,守著那一鍋發出嗆辣氣味的東西的。
能堅持到現在,可是了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