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蘇玉錦知道要說什麼,只擺了手,“小事而已,二爺并未放在心上,我也不曾放在心上,你就更不必放在心上了。”
艾草聞言,頓時松了口氣,“姑娘仁厚,婢子下回再也不敢了。”
“嗯。”蘇玉錦點頭。
柳媽媽已經說了許多,艾草也已經長了記,此時也不必過多嘮叨。
管理下人,也得張弛有度為好。
艾草見蘇玉錦并未多言的事兒,這心里頭寬心之余,滿都是激,待柳媽媽拿了菜回來,忙幫著一塊收拾擺放。
既是要慶祝,吃飯時,蘇玉錦便讓艾草和柳媽媽同桌而食。
剛好也想跟們二人商量些事兒。
二人先是推辭,見蘇玉錦堅持,便也就照做。
桌子上的菜肴是清蒸鵪鶉,糖醋鯉魚,撈扁豆和紅燒豆腐,主食是從街上燒餅鋪買的牛舌頭燒餅,湯是柳媽媽自己燒的一道青菜蛋湯。
福運樓是整個縣城里頭最大的酒樓,里頭的菜式和滋味為人所稱贊,此時柳媽媽和艾草吃著也是贊不絕口。
蘇玉錦小口吃著,在心里對這些菜式一一做出來了評價。
鵪鶉蒸的火候不對,用的湯味道也不夠足,糖醋鯉魚的魚面裹的有些厚重,以至于糖醋滋味雖然濃厚,但魚的表皮已是喪失了應有的焦脆口,紅燒豆腐的豆腐沒有事先過水……
唯一滋味不錯的,是這撈扁豆。
扁豆汆燙的火候剛剛好,足夠斷生且口極佳,撈的各種料搭配的滋味也剛剛好。
因為這個,蘇玉錦幾乎承包了這一盤的扁豆。
見蘇玉錦的筷子頻頻往扁豆盤中,柳媽媽和艾草只當蘇玉錦是極為喜歡吃這道菜,干脆著來吃,甚至將這盤菜專門調換到了的跟前。
飯吃的差不多,柳媽媽和艾草互相看了看,一番眼神流后,柳媽媽開了口,“姑娘,咱們這餛飩攤……”
二爺既是來了,又給了銀子,家中花銷估著也是足夠,這餛飩攤大概率是不再擺了。
“明兒個繼續開。”蘇玉錦吃的差不多,放下了筷子,“二爺說無妨,愿意開便接著開,只是聽那意思,不大愿意過于讓我拋頭面。”
“我想了想,這事兒倒也不難辦,餛飩餡兒和炸醬面的醬都是在家我配上料,擺攤的時候也不必再調滋味,我不去也沒事,只是這樣一來餛飩攤兒的人手就不夠了。”
“二爺今兒個剛來過,想來這幾日也不會再來,我這幾日也先幫著張羅一下,他也不會知曉,你們兩個呢也到找尋找尋,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雇上一兩個來用。”
“這事兒好辦。”
艾草接了話,“這巷子里頭想著找活計來補家用的未出閣的姑娘和已婚婦人多的是,咱們這里做活又不算辛苦,到時候撒一撒風出去,肯定大把的人來呢。”
畢竟是賺錢的事兒,誰不稀罕呢?
“嗯。”蘇玉錦點頭,“務必得挑選機靈能干,手腳勤快又干凈的人。”
飲食行業,干凈衛生要放在第一位。
“姑娘放心,這事兒給我就是。”
因為今兒個說話不當惹了事兒,雖然蘇玉錦沒有責罰,艾草心里頭還是略有些不安,這會兒有些主攬活兒的意思。
“給你,我放心。”蘇玉錦點頭笑道,“若是有拿不準的,讓柳媽媽幫你拿拿主意,等你們挑好了,領給我看就。”
柳媽媽為人老,經驗又足,看人想來也頗有眼,蘇玉錦也放心。
“是,老奴一定幫著做好。”柳媽媽點了頭。
事說定,待吃完了晌午飯,忙活了一上午的蘇玉錦便去屋子里頭小憩一會兒,柳媽媽和艾草則是收拾著清洗碗筷,勺子一類的。
餛飩和炸醬面的用料足,碗上油大,為了方便清洗,柳媽媽和艾草特地煮了一大鍋熱水,又放了一點皂角進去,好將碗洗的更加干凈。
艾草在那刷碗,是不帶閑著的,“柳媽媽,你說那鄭氏如何,底下兩個孩子都大了,瑣碎事兒不必忙那麼多,我看手腳勤快的很,連孩子的鞋子每天都是干干凈凈的,前幾日還聽說想去酒樓尋個洗碗的活,手腳也是個麻利的。”
“說起來,那個崔桃紅也不賴,今年十五,人長得白凈,做活兒也快,聽說把家里頭里里外外都拾掇的干凈的很,先前聽說嫂子愿意嫁到他們家去,就是看桃紅這個小姑子實在是能干,才點頭的呢。”
“馮嫂子也不賴,年歲雖然大了一些,不過做活仔細,臉上也總是帶著笑,看著就舒坦,來吃飯嘛,總歸得吃個心里頭高興……”
聽著艾草在那興致地掰著手指頭盤算著雇誰來做活合適,柳媽媽則是嘆了口氣。
“柳媽媽是覺得這幾個人都不好?”艾草見狀,有些詫異。
“我是覺得姑娘這麼做怕是不妥。”柳媽媽道,“二爺雖沒說什麼,可到底也是為爺們兒,有些話不好說出口,姑娘該識趣兒一些才是,結果姑娘還……”
還上趕著做這些事兒。
哎,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到是覺得姑娘擺餛飩攤兒好的。”艾草手撓了撓后腦勺,“這可是握在手里頭,實打實的錢呢!”
“我看你也是掉進錢眼里頭了。”柳媽媽白了艾草一眼,“姑娘的前程都在二爺那,要那麼多錢做什麼?要是惹惱了二爺,再多錢也是無用的。”
“可沒錢實在是不的。”
艾草道,“柳媽媽,你想,現在姑娘在這兒住著,得趕趁著這個時候賺些錢攢些己,等著回頭二爺了婚把咱姑娘接回去的話,日子才能好過啊。”
柳媽媽頓時怔了怔。
仔細想了想之后,微微點了點頭。
好像,有些道理?
畢竟進了賀家后,二爺忙正事,這后院里頭的事兒就由當家主母來把持,哪個院子里頭一個月用多銀子,能有多大的開銷,那都是當家主母說了算了。
姑娘到底是二爺沒家就養在外頭的,到時候勢必是當家主母眼中的一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