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而專註地看我？

三個月前，買了老屋的單飛雪，決定給自己新寵，於是領養一隻未足月的小貓咪。

它的螞咪是只灰斑流浪貓，鄉下地方，老婆婆常給逗留騎樓的貓咪一碗飯。因這因緣，貓媽媽就生了一窩小貓回饋地。老婆婆驚駭地希我收留幾隻，不敢想象將來群貓撒野的模樣。

我答應了，並自作聰明的以為，在貓咪未足月時抱走，並親自用貓瓶餵，小傢伙就會誤以為我是他媽媽，並孝順我一生。（注意，因幫寵店照顧過未斷的小貓，經驗老道才可如此做，一般民眾請勿效法。）

於是就在充滿母的陶醉幻想中，栽挑子一隻看起來無辜、特小的貓。（注意，純粹是飛雪虛榮心作祟，一般人挑貓請重視健康輿強壯！）

就這樣，單家開始了「貓咪萬歲」的生活。

養貓前，飛雪的希加下--

曾過「世界其奇妙」之茶毒，以及「寵當家節目」之造化，當我知道某些家貓是懂得自已跳上馬桶便便時，使下定決心，也要訓練出這樣一隻神貓。

一來可以跟人炫耀，二來可以省下不貓砂錢，三是乾淨又衛生。往後飛雪只要出纖纖玉指按下沖水掉，便便就會不見了。多麼神奇啊，傑克！可呵呵呵呵呵……想得好。

另一個希是，用我劇烈而澎湃的母，加上兩小時一次，用心良苦的哺經歷，讓這小傢伙對我百依百順、寸步不離。畢竟有就是娘嘛，它一定會比任何人養的貓味更心。

那麼，說到這裡，咳咳……我們先來闡述一下佛曰的無常。

所謂的無常，飛雪近來非常有悟。（沈思猛點頭中）

是的，無常。無常這意思就是……沒有一定的……想的希的，往往不代表就會如此，不加此也無所謂，通常世事是，非但不知此，還可能背道而馳，跌破眼鏡，往很不可思議的方向發屐。

信不信？

在下就提供自個兒淋淋的教訓佐證。（請注意淋淋這三字，因為真的是淋淋！）

我將貓取名「浪浪」。（意思是沒找好心收養地，它就該流淚了！它最好給我激一輩子！）

就這樣我懷抱著希，開始了馴養貓咪的生活，特別是訓練它在馬桶上便便（這項最積極）。我把貓砂放進浴室，常將它也上馬桶坐坐，注意水流方向（這點它特有興趣）當然，也沖水給他看。

我猜，「浪浪」的心裡一定在驚呼，哇靠！好神喔！

很好，飛雪滿心期待，日夜幻想。很可能就要善生只神貓了。ㄛ……呵呵呵呵……想到那神奇的畫面，就不眉開眼笑、心花怒放。

事實證明，這方法果然奏效。

某日，俺家「浪浪」果然躍上馬桶！

喝！飛雪屏息以待，天化日，斜藍浴室的日見證這偉大的一刻。我心激，我熱怫剩。「浪浪」它即將改變貓的歷史，它即將世界奇貓的行列，它將不再是默默無名的流浪貓，它將名留貓史，永垂不朽！

我屏息，看著「浪浪」蹲好馬桶邊沿（請注意，飛雪有個超漂亮的馬桶，鑲貝殼的海洋圖案），呵呵呵呵，這畫面是多麼的妙。

但見「浪良」蹲了蹲，喵嗚一聲，轉個圈圈，然後……一、頭、埋、、馬、桶、底！服著浴室響起詭異的聲音，而我的臉上也出現了應景的黑線條。噴噴噴噴噴噴……它竟開始狂飲馬桶水？！

哇勒？！天啊！霎時氣溫驟降，寒風颯颯臺著飛雪心坎。

我不敢相信眼前殘酷的事實，霎時挫敗地很想摳牆流淚。我在心底吶喊，人家想的明明不是這樣啦！氣得跺足仰天汪嘯。

很好。無常就是--當飛雪滿心以為會訓練出一隻在馬桶上便便的貓咪，結果得到的是一隻飲馬桶水的奇貓。

造孽，這真是造孽啊！當下我好說歹說訓了「浪浪」一頓，非常惶恐地急著想改掉它這個意外養的劣習，但事實證明無效。

飛雪的老公快就發現--老天！他家的貓竟趴在馬桶喝……

不用想，飛雪下場凄涼，被罵被笑不知幾多次。

終於有天，老公再也不了了。

某日當他正在刷牙，而「浪浪」又展現它狂飲馬桶水的劣習時，在客廳看電視的我忽聽得撲通巨響。狂奔浴室，但見老公冷覷著馬桶，而我那用心寵大的「浪滾」，一，狼狽又驚駭地從馬桶底爬上來。

「摔進去了？」我問。

「不。」老公很冷漠回答。「這麼喝馬桶水，我推它一把讓它喝個夠……」

哇勒……狠、夠很！我養的「大寵」果然不簡單！

「浪浪」的確喝夠了，從此改掉惡習。事實證明，單飛雪馴貓技超爛，比不過老公的鐵腕手段。

而失敗的不只這樁，親自用雙手心哺的后杲，是自此，「浪浪」天其地以為，飛雪的纖纖玉指就是地糧食的來源，只要狠狠給它抱住，群筢使盡吃的力氣又咬又踢又踹，它就有喝。

哇勒……

很好，飛雪角搐、心抖的悟到，無常就是--當飛雪自我陶醉地幻想，用瓶佐以纖纖玉指親哺的貓咪會非常乖巧孝順，結果是，自此單家常聽到慘聲。

的不是貓，是飛雪。

總在出其不意時，它會趁我不備，撲上來抱住我的手對準手指，啃、咬、撕、扯、踢！它用最原始野蠻的方式，表達它對我熱烈澎湃的。（但、我、應、該、、、嗎？！不，通常我表現的、激、！）

自此，飛雪不再擁有纖纖玉手，從此上頭滿布紅痕，與的證據。

不用說，又被笑了很久。老公只有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嗚嗚……

親的編編曾貢獻良方，當﹁浪浪﹂又在猛啃我手時，用晾服的塑膠夾子夾它，它痛了就會戒掉惡習。（果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佩服佩服！編編不是當假的。

我照做了。我很虛弱地回憶當時狀況--

當﹁浪浪）被夾子夾住后，發出了非常恐怖、足以媲殺豬的呼嚎，飛雪一慌就趕搶救（其實曬夾能痛到哪，嗟！它也太誇張了，比起它咬我的狠勁，算啥？）總之當它又踢又又跳又瘋狂與夾子對抗時，偶搶救的結果就是多了一隻淋淋的手。

事後我一邊藥、一邊安自己地想--它真的不是故意的。在極度恐懼下，它瘋狂舞爪時，我這樣做本就是自、找、死、路！

最近飛雪常常﹁皮皮挫），因為子﹁浪浪）又發明了新招。它會忽然蹲匍匐在地，靜止不。然後，用非常深而專註的圓眼睛看我。看得我臉紅心跳、脈飛馳之際，咚，一躍而上，直接咬住我臉。

哇勒……它想掛在我臉上讓我甩嗎？它想幫我拉皮嗎？

晴天霹靂，從我一心想當它媽媽，到最後淪為它玩的下場，就可印證，無常啊無常，哇勒無常！

事已至此，我還能說什麼？只能在﹁浪浪）偶爾乖巧安分睡在我懷底時，滿足一下做媽的虛榮。儘管醒時它有多可惡，但養都養了，我也只能認了。況且有時，它是拿瘁可。

而每每當它沉默，又用圓眼睛深專註看我時，摒除下一秒將發生的事，那熱的視線，真讓我覺得飄飄然，不陶醉於那樣深的日。它這樣看我，是因為好我嗎？

但我知道，著那甜的目，心悸時，也嘆息，我知道下一秒又要痛了……

曾經不在貓的眼睛，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過一對黝黑深邃的眼，也曾用那樣深專註的目著我。我被迷魂，暈眩在那一對憂悒黑眸中。我心悸，而脈飛馳。在視線會那利，我知道，我真切的知道，很可能，就在下一秒，我要痛了……

然而我卻弱到避不掉，也躲不了。當來的時候，當目會，悸只一剎，痛卻要很久。

但你永遠會記得，曾有一度，有人這樣看過你。那寵的目，不會跟著歲月流逝。

痛與難堪會慢慢變淺，而那一眼，永駐我心中。

找寧願相信，他也記得，曾有一度，記憶的洪流中，某個人，曾用那樣深而專註的目，溫地，張過他。

儘管世事無常，我願相信，那利便是地老天荒。

單飛雪於晚冬午後

麻雀兒竊竊私語，魚兒沈睡，貓咪跟影子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