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跑了一趟降福宮興天殿，耶律隆慶才把蕭太后要替他娶側妃的事給解決掉。

"請母後轉告皇上，我有小小一個就足夠了，什麼側妃、人、侍寢全都免了。要是皇上沒事又要給我添麻煩，我可將醜話先說在前頭，我一定會抗命！您也一樣，母后，別我帶著小小躲到蒙古去！"就這樣，一開場，耶律隆慶就把話挑明了，要是以皇命他娶小，他就走人！

耶律隆慶走了沒關係，恆王走了也沒關係，可震天將軍不能走，天下兵馬大元帥更不能走啊！

蕭太后看得齣兒子的堅決，也瞧得齣兒子的癡，所以，終於點頭應允了，反正還有一個齊王耶律降佑可以"設計"。

拉著小小跑出降福宮，他們來到常武殿和耶律隆佑、伊娃蘇玩了一下午的擊球，而可憐的耶律隆佑，此刻尚猶不知自已已了耶律隆慶的替死鬼，還玩得興高采烈，直嚷嚷著明日再來。

"抱歉，明日宮裡有葉子戲，我要帶小小去瞧瞧。"

葉子戲是從大宋流傳到北地來的娛樂，在遼宮中極歡迎，不似宮們喜歡，后妃、皇帝也很喜歡，甚至連皇帝和大臣也常常以此為樂。小小玩得很開心，但是，耶律隆慶知道這些還不夠，他不但想拴住的心，也希能栓住的。他已以知道他，可是，他也要上這兒的生活，這樣才能確保他永遠不會失去。

北方游牧民族以獵為能事，馬和藝技的高低能決定個人在群中的地位，不但皇帝好之，連后妃和宮人也於此道，一般大臣及平民就更不用說了，因此，騎，遊獵可以說是遼國用以保家護國的看家本事，也是耶律隆慶藉以讓小小上遼國生活的法寶。

中原子通常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只有貧家孩才會為了生活不得已地拋頭面，男人可以練武騎馬，孩兒家只能躲在閨房裡刺繡；男人可以出門闖，孩兒家還是只能待在家中數手指頭兒，而這些個規矩把活潑外向的小小綁得彈不得、苦連天，天只能的跟在兄長的屁後面跑，然後引來斥罵。

然而在遼國，騎馬練武卻是男皆宜，只要能完應盡的職責，人家想出門逛逛也不會有人阻止，而這可恰好合了小小的子。

三月三日是遼國隆重的陶拉葛爾布節，在節慶前的因天，遼聖宗趕了回來，頭一個召見的當然就是恆王和他的新王妃。

"側妃、人、侍寢都不需要？"如此問著，想必是蕭太后將耶律隆慶先前的聲明告訴了他。

"全免了！以後來找我麻煩，我可是對蒙古那邊的藍天闊地嚮往得很，正想找機會去溜達溜達，你可別給我逮著藉口溜開，我去了可是不會回來的！"耶律隆慶警告道。

聖宗耶律隆緒拍拍弟弟的肩頭。"我明白了，反正還有老二嘛！"也難怪弟弟會有這種反應，若是他知道嫁過來的會是這麼個大人，他早就自己出面"犧牲"了，哪還得到耶律隆慶！

"怎麼了？"

文思殿暖盆遍布四，所以不用戴帽，而小小自從見過聖宗起後，就一直躲在即律隆慶的後悶笑不已。

耶律隆慶側頭俯視小小，只見全抖。"小小，怎麼了？"

"他……他的……頭……¨耶律隆慶立刻明自的意思，他瞟一眼聖宗的髡髮——一顆大頭，耳上兩絡頭髮長長地垂至前，上面還綁著幾個彩的小蝴蝶結。

為免小小做出更失態的事來，耶律隆慶忙向聖宗告退，隨即拉著小小快步出殿去，然而沒一會兒，聖宗便聽到小小的狂笑聲從殿外傳。"到底怎麼了？"聖宗茫然的自問。

重三陶拉葛而布節是遼國盛大的節日，尤其是采絕倫的各項騎獵比賽，真是令人眼花。這一天，除了宮城的活外，城外更是熱鬧非凡，小小當然不肯錯過。一大清早到蕭太后和聖宗那兒請過安后，小小就拉著耶律隆慶往外跑，連聖宗追在後面的話也沒聽見。

"隆慶，你有朋友來……找……算了。"聖宗搖搖頭，"整天找不著人，見著眨個眼又溜了，也不知道都跑哪兒去了，真是不像話！"

蕭太后笑瞇瞇地說："大概是帶著小小四玩兒去了，那孩兒可真討人喜歡，又可又天真，有在邊，愁字都不知道該怎麼寫了！"

聖宗嘆了一口氣。"可人家找他不著，就找到我這兒來了，天知道找這個皇上居然連自己的弟弟也難得見上一面。"

蕭太后蹙眉。"你是說那個李元昊？"

"是啊！"聖宗無可奈何地說。"隆慶請人家來參加盛會，人家來了，自己卻連個影也找不著，李元昊說他去恆王府好兒次都沒見到人，只好上我這兒來問問了。"

"他現在在……"

"他和他阿姨都先在老二那兒住下了。"

"阿姨？"蕭太后不解的問。

聖宗端起茶喝了一口。"史羅兒，雖說是李元昊的阿姨，年齡卻比他小，剛滿十八，麗端莊、賢淑高貴，誰娶了可就有福了。"

蕭太后其他一眼。"若是看上了隆慶，那可就糟糕了！"

聖宗神一凜。"您是說……"

"李元昊以前也來過許多次，你可曾見他帶過旁人？這次竟帶一個年輕未婚的孩兒來，又急著找隆慶，想也該猜得到他有什麼心思。"

聖宗皺眉沉道："要真是如此，可就有點麻煩！"

"嗯！若是他單純只想以聯姻維繫兩方的友好，那倒好辦，看是許給老二作側妃，或是你自己收了都行，反正你也說娶了的人有福。要是不想作小，南院大王古濟剛喪妻也可以娶，但若連續弦妻都不做，皇后的弟弟蕭匹敵夠格了吧！怕就怕……"

"是自己看上的？"聖宗輕聲問。

蕭太後點點頭。"你最好先仔細合計合計，免得推拒時出了問題，就像虎娜，"嘆了一口氣。"到現在都還沒完沒了的，天上我這兒來吵著要我幫作主，我告訴隆慶不肯娶小，讓另外找人嫁了，竟死也不肯依，我都快被煩死了！"

聖宗沉默的思忖著。

"哦！對了，這次你要選誰嫁過去？"

"我才剛回來，還沒想到這件事，沒料到李元昊這麼快就來了。"

"對方是誰知道嗎？"蕭太后問。

"是李元昊的堂哥。"

蕭太后想了想。"就虎娜吧！把嫁過去，免得留在這兒煩人！"

"肯嗎？"聖宗懷疑地問。

"管肯不肯！皇命不可違，不肯又能如何？難道想抗旨不？"

"我知道，但是烏不呂那兒……"

蕭太后明白了，聖宗是不想得罪自己娘家的人，免得為難。"給我，既然是我娘家那邊的人，當然是由我來理。"

"母后聖明！"聖宗這才笑了出來。

"去！"蕭太后笑罵道。"你趕快想想該怎麼應付李元昊吧！"

"兒臣謹遵懿旨！"

城外果然是"人人氣死人"，小的小小雖然在耶律隆慶的雙臂護衛之下，但在人高馬大的遼族人群中，依然被得快不過氣來。耶律隆慶滿是心疼不舍，趕忙把帶進城外最大的食館躲避人。

片刻后，他們就安坐在樓上靠窗邊的雅座上。小小瞪著桌上的東西。"那最什麼？"指著一盤，很像是……

"不要問，吃了就是，不騙你，真的很好吃。我原以為宮中才有，沒想到城外也有。"

小小瞇著眼，聲音低沉。"那是什麼？"

耶律隆慶嘆了一口氣，知道若不為"解"，絕不會罷休。"毗貍。"

"毗貍？"小小狐疑地看著他。"咬文了，說簡單一點，到底是啥玩意兒？"

這會兒，耶律隆慶嘆得更大聲了。"用牛餵養的……老鼠。"

小小張大指著那盤東西，而後把它推得遠遠兌的，還差點因用力過猛而讓它掉下桌子。然後又指著一碗羹湯。"那又是啥？"

"換舌羹，很鮮的，我保證你……"在看見小小的表時，他隨即住了口。

小小斜睇著他問："啥做的？"

耶律隆慶楞了楞，陪笑道："你先喝喝看，喝了保證你還想再……"

"嗯？"朝他出食指，搖了搖。

耶律隆慶認輸了。"是玉板筍和……"

"和什麼？"側著耳，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他大大的嘆了一口氣。"白兔胎。"

小小驚一聲，低呼："老天！這兒沒有正常人吃的正常食嗎？"

"可是這些真的……"

"管你蒸的還是煮的，我才不要吃這個呢！那又是什麼做的？"小小指著窗外街道對面的小攤販。

耶律隆慶了一下，隨即迷地看著。"那不是你們大宋的糖葫蘆嗎？你怎麼不認得？"

"我當然認得那是糖葫蘆，"小小不耐煩地說。"我是說，裡面包裹的東西有沒有換什麼奇奇怪怪的玩意兒？"

"沒有啊！"

"好，我就吃那個！"

"可是……"

小小噘著，疊聲道："我要吃糖葫蘆！我要吃糖葫蘆！我要吃糖葫蘆！我要吃……"

"好、好好！我去買、我去買，行了吧？"耶律隆慶舉雙手投降。

"燕萬歲！"小小這才眉開眼笑地歡呼。

"那你得乖乖在這兒等著，千萬不要跑喔！"耶律隆慶不放心地叮嚀著。

小小乖乖的點頭。"我發誓絕不跑。"

耶律隆慶一下樓，小小馬上趴到窗口上往下看，瞧見耶律隆慶走出食館往街道對面去，隨即又被遠方傳來的歡呼聲吸引住，凝目一看，原來是有人在賽馬。待會兒得讓燕帶瞧瞧去！小小想著。

坐回座位上，外面人人的，食館里的人卻不多，因為大伙兒全看熱鬧去了，許久之後，才又上來兩位客人。那是兩個年輕男，男的約二十多歲，一皮、皮帽和皮靴，材順長，長得頗為英俊，尤其那雙四的眼晴，散發出狂傲自負的氣勢。

的二十不到，麗大方、溫婉約，著寬大的長袍，肩披雲肩，腳蹬紅靴，兩條又黑又的辮子垂放在前。他們坐在離小小兩桌的靠窗座位上，點完食后便隨意打量四周。

小小也很好奇的盯著他們瞧。他們的著很明顯的不是宋服，但也跟遼服不盡相同，究竟是哪兒的服飾呢？而那男人的眼晴一掃到小小，便再也移不開了，怔楞地盯著的臉上，眼滿是震驚與幾近瘋狂的癡迷。

哪有這樣看人的！小小不高興地撇開頭，低聲哼了哼。

那男人向低語幾句后便起向小小走來，他瀟瀟灑灑地站立在的桌前，斯文地開口道："我李元昊，能請教姑娘芳名嗎？"

"不能！"這樣放肆地盯著人看，又放肆地上前搭訕，以為自己長得好看啊？哼！的燕可比他好看百倍不止呢！小小在心中想道。

李元昊沒生氣，繼續問："能請問姑娘是自己一個人嗎？"

"不能！"關你屁事啊！在心理罵道。

"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不能！"煩不煩哪！討厭的人！

"姑娘……"

"不能！不能！不能！不管你要問什麼，我的回答都是不能！"小小不耐煩的怒道。

李元昊楞住了，怎麼說不上幾句話就惹火了？他到底說錯什麼了？他不過是想認識而已啊！想他族裡的姑娘各個著他不放，哪一個不是迷著他、著他？可他一個也看不上眼，現在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姑娘，怎麼就這麼討厭他？

與他同桌的以為李元昊得罪了人家姑娘，忙過來代為賠罪。"對不起，姑娘，元昊他有些莽撞，我替他向你道歉，希姑娘不要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