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到18歲時候的自己，那時候的真的如卓正揚所說，要有多驕傲就有多驕傲，活得張揚而自信。

那時走路頭抬得比現在要高，挑眉的神態也比現在要更倨傲，說起話來也更加中氣十足，眉飛舞……

那時候的，有夢想，有激，有斗志。可以皺眉對卓正揚大聲訓教，“卓正揚，你也不覺得你的人生太頹廢了嗎，我代表你祖上八代鄙視你，早晚你要死在人堆里。”；可以在高中畢業典禮發時，自信從容地宣稱要為一位聞名世界的建筑師；可以以安社會，和諧中國為己任……

可以做很多現在不敢為的事，可以想很多現在不敢想的事，可以大聲說很多現在不敢說的話。

無懼無畏，無所不作，無所不能，就像程梅梅說，那時候的是個典型的熱青年，相當腦殘啊。

知道，那時所謂的自信到底是建立在哪里，是因為有個好父親，雖然那個男人被世人所謾罵，但是不能改變的是，他仍是一個好父親。

小時候和卓正揚是住在同一個院子里的，同樣調皮搗蛋，兩人一起破了公家十多輛車的胎，他被他家那個暴戾脾氣的父親拎回去是一頓呵斥，但是的父親強國卻是笑著的腦袋，抱起說，“不要怕，只要是在爸爸還能護得住你的時候，即使鬧翻天也沒有關系。”

從小沒有母親，但是因為強國對的寵，毫沒有因為沒有母親這件事，到過傷心難過，因為濃重的父已經彌補了沒有母親這個憾。而母親從小在心里的概念，只不過是幾張留下來的照片和父親想起那個人流出來的落寞神態。

小時候最喜歡的事，就是放學后蹲在父親的書房里做作業，所以父親就在書房里專門給弄了一張小桌子，他在大書桌上批公文，在小書桌上趴著做家庭作業。

強國常常會在作業做到一半的時候，過來矯正的坐姿，拍拍的后背，“丫頭，坐正了。”

會因為他的小呵斥不高興地撅起。每當這時候，父親就用手指勾勾的，“喲，都可以掛尿壺了……”

把臉一撇，“有本事你給我掛個上去。”

父親從不會惱的回，而是樂呵呵地抱起，然后放在他的上，拿起的課本，“來，，跟爸爸講講今天老師都教你什麼了？”在書房里，如果父親教功課的時候，即使有人找他商量事，他也會別人在休息室里等著，直到他給這道題目講完為止。

然而不管那時候被建國寵得的多麼氣傲氣，在遇到秦然后，就立馬變為一個小媳婦，或者也可以說是一塊橡皮糖，總粘在他后。

秦然就像一塊強吸鐵石，而就像塊表面鍍金的廢鐵開始沒有原則始粘上他了。

卓正揚曾經兌過，“越是驕傲的子，心就越是悶。”

而遇到秦然，開始從悶變了外。

……

早上起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枕邊有些的，自嘲地笑笑，然后立馬利索的起床。們這個小區沒有暖氣，而A城的冬天又格外的冷，所以早上起床的時候，特別痛苦。

小時候賴床，因為可以跟父親撒，后來可以跟秦然撒賴床不起來，而現在已經找不到可以撒的人了。

上的氣也慢慢被這幾年的生活給磨得一不剩。即使有時候撐不下去，也要咬牙笑笑，因為還要給格拉做榜樣。

走出房間門的時候，就看見程梅梅穿著一居家服站在小客廳里念念有道，“我想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4M寬帶，能外賣，快遞直達，不還房貸；我想要有個男人……”

走過去拍了一下，“大清早什麼瘋啊。”

程梅梅轉過來，哀怨地看著，“昨天你和格拉出去風流快活了，當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一件多麼悲摧的事了。”

想了下說道，“拆遷隊來了？”

“原來你也沒有忘記這件事啊。”程梅梅斂了斂表，“差不多吧，昨天房東老太已經跟我下了最后通牒，這個星期立馬要我們立馬搬走，不然就要把我們扔出去了。”

沉默了一下，“最近我有在找房子，可是……”

“可是找房子比找男人還難吧……”程梅梅拍拍的肩膀，“這個社會對我們太殘酷了，你是大齡離異子，我是戰斗剩佛，都是社會上的滯銷產品啊，最可恨的是，咱們雖然是滯銷產品，但是偏偏我們又是眼高手低，這日子沒法活了。”

笑笑，“沒法活也得活啊。”

程梅梅突然兩眼發亮，把腦袋湊過來跟說，“，昨天跟你在一起的是卓大吧？”還沒有等回答，就自顧自說道，“我覺得他人不錯，雖然我不支持你們在一起。”然后抬了抬下，示意柜臺上放著的禮品袋，“送人鞋的男人，可是非常心的，而且他居然知道你腳的尺寸大小。”

“我跟他不可能的，只是朋友。”淡淡強調道。

程梅梅笑笑，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了，看了下表，“上班去吧，我等下要出去看看房子，就可以順便送格拉去上學了。”

點頭，然后準備了一下東西，就出門了。走到門口的時候，轉頭對程梅梅說，“謝謝你，梅梅。”

程梅梅一副不了地神態，“快去上班吧，大清早跟我搞麻。”

低頭笑笑，然后踏著3公分皮鞋噔噔地下樓了。

心口里有個地方暖暖的，那就是跟程梅梅的友誼，在這5年里一直沒有改變過，所以在回國的時候，第一個找的人是，而第一個遇見的人是卓正揚。

-

小區下面有個早餐店，雖然寫著經濟又實惠，但是這幾天價格卻高得厲害，老板的理由是：再過幾天就要離開這里了，所以能多撈一點就多撈一點。

買了一塊蛋餅和一袋豆漿，正要離開的時候，被水果攤的李大媽住了，“小。”

笑著打了個招呼，“李阿姨，早上好啊……”

“這是去上班？”李大嬸笑容滿臉地問道。

點頭。

“對了，小，你們房子找好了沒有？”李大嬸關切問道。現在這個小區流行起來的一句問候語是，“你房子找好了嗎？”其火熱程度已經取代了，“吃過飯了沒？”和“今天票是跌了還是漲了？”這兩句話。

“還在找呢……”

“這事得快一點啊……”李大嬸頓了頓，對說道，“如果真沒有找著，我兒子在這里的玫瑰小苑有一房產，現在還閑置著呢，聽說你在偉達公司上班，那里跟你上班的地方也近，如果不嫌棄的話，我們就租給你。”

有些心，但是轉眼想到那個小區的房租比這里要貴上一半，就開始疼了，“李阿姨，那里的房子……”

“我們是人，所以關于給多房租，就按現在你住的這個房價算給你好了，意思意思，反正房子空著也是空著。”

被天上掉下來的這塊餡餅砸的有些頭暈了，“這樣真得不行，我們住在這里，已經很麻煩你們了，上次還幫我找了一個兼職，這次真得……不行……不行的……”

李大嬸笑著對說，“沒有什麼行不行的，房子空著也是空著，我那傻兒子住慣了公司的宿舍，不舍得移窩，而我呢也要會老家去陪我的老伴了，所以我們正愁房子空著沒人打理呢。”

還在猶豫，其實不是有多麼清高，因為自尊問題不肯不輕易接別人的好意，相反

在國外帶著格拉過生活的時候，已經習慣了接別人的幫助，比如隔壁家的路麗老太太，出去工作的時候，都是幫看著格拉的，比如因為低糖昏倒進醫院那段時間，是一對華僑夫妻幫送進醫院，給墊付了醫藥費，還有很多很多。

有時候跟生活比起來，自尊那東西真的不算什麼東西。

而不答應李大嬸的建議，只是因為李大嬸現在有意向幫和兒子李楠牽線在一起。

所以因為這一點，不好再接李大嬸的好意，總不能一邊住給提供的房子，一邊跟說，“我跟你兒子是不可能的。”

如果是這樣，也太缺德了。

李大嬸見沉默，以為是臉皮薄，拉不下臉來，所以又開始替圓場了，“就這樣決定了吧，這個星期我就我兒子過來幫你們搬行李。”

想了下，“不要這樣吧，房租也不要便宜給我們，因為現在手頭錢不夠，所以不能一次付清一年的房租，所以希能一個月一個月地繳納房租。”

李大嬸想了下，“你這個孩子心眼還真實在，如果你真的覺得不好意思的話，就按照你這樣說的做吧，錢的問題不急。”

笑笑，“那就謝謝你了。”

-

偉達公司是一家小型的建筑公司，是去年進軍A市的，公司業績一般般，正不溫不火地發展著，老板是香港人，以前做過軍火生意，因為背運被抓，在牢里呆了幾年，出來后，就來大陸辦了這家小型建筑公司。

老板是外地人，公司很小。

這兩點是選擇在這一家公司上班的原因。而就在這里做制圖工作，算是個無產白領。

A大建筑系畢業的學生，找了這樣一份工作，真的不算好的。

進辦公室的時候，公司的業務主管梁俊超正坐在的位置上，一邊喝著茶，一邊轉著椅子，見進來，連忙跟打招呼，“，終于等到你了。”

扯起一個職業化的笑容，“梁主管怎麼有空來設計部？”

“跟你說一件好事。”梁主管瞇著一雙小眼睛，笑容滿面地跟說道，“如果這次表現好，我可以跟老板提一下，讓他給你加薪。”

今天遇到的好事還真多！抬頭對梁俊超笑道，“什麼好事？”

“秦氏手頭有個開發案，有意給我們公司做，所以晚上我們需要和他們商談一下合同有關的問題，而且秦氏也非常看重我們這次的合作案，他們的老總也會親自過去跟我們商談……”說到這梁俊超停下來看看，“所以晚上你就跟我一起去吧。”

心里冷笑一聲，臉上卻還帶著沐浴春風的笑容，“梁主管應該找錯人了吧，我是在設計部門作圖的，不是在業務部的。”

梁俊超笑笑，“大家都是為公司服務嘛，還分什麼部門，而且如果這次的單子真的拿下來了，你的年終獎我保證可以有五位數。”

笑，“對不起，這次真的不行。”

“，我希你能多為公司著想一下，對于5年前的事，我也有所耳聞，對你也很同，但是我不喜歡你因為私事影響公事。”梁俊超是本市人，而且他的妻子是某局某科長的兒，所以他對5年前的事還是有些了解的。

“好，我跟你去。”扯扯角，但是已經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