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這種激將法對他管用?”
孟迎有點懷疑,傅聞深那種人,會吃這麼淺顯的小招數嗎?
“他要是不喜歡你,還管你對誰有興趣呢。”
鐘黎老神在在地翻看自己的朋友圈,一邊給這個思路單純的直傳授法門:“男人嘛,都是雙標。只許自己彩旗飄飄,但一定不會允許,他老婆給他戴綠帽子。”
孟直半信半疑,拿出科研般的鉆研態度與探討:“可你要是真上別人,不是更合了他的意,可以離婚了嗎?”
“笨。”鐘黎拿手指點額頭,“誰說我上別人,就要和他離婚了。他在外面養白月,我也可以在外面養小帥哥嘛,大家一起養,我還會花他的錢養,不把他氣死?”
孟迎豁然開朗:“高!”
“咦?”鐘黎對著自己的朋友圈疑:“我養貓了?”
鐘黎的微信昵稱很簡單,就是的名字:Li。頭像是一只貓,這只貓同樣大量地出現在的朋友圈里。
“你養了好多年了。今年都十五歲了。”
孟迎頭看了眼屏幕上那只白貓,忽然想到,這也許不失為一個好機會。
讓鐘黎看一看養了十幾年的貓,看一看從前的朋友圈,這些往日的生活畫面說不定能的大腦,刺激恢復記憶。
純白的長獅子貓,異瞳,型不小,發雪白而順,一看便知被照顧得很心。
它正趴在窗邊鋪著墊的架子上,兩只不同的眼睛半瞇,在太下打盹,右前搭在左前上,很是優雅威風。
鐘黎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自己曾經養過一只貓,還養了十五年之久。
是看著就十分喜歡,對著照片滿眼:“嗚嗚嗚,我怎麼把這麼漂亮的寶貝都忘記了。”
“什麼名字啊?”
“西西。”
“西西,真好聽。”鐘黎又問:“為什麼西西?”
孟迎沉默了一下:“因為你說像一只小西紙。”
鐘黎:“……”
OK,很合理。
鐘黎繼續往下翻閱朋友圈。
的朋友圈遠比自己想象中彩紛呈,更新頻率很高,有時一天就有好幾條。
里面一半是那只西西的貓,另一半是多姿多彩的日常生活,涵蓋:食、旅行、聚會party,以及各種展覽和時尚秀。
鐘黎是一個非常熱分自己生活的人,如果有一個地方最大程度地記錄了的生活,那一定就是的朋友圈。
孟迎打起神坐在一旁,極為詳盡地為講解每一條朋友圈發生的場景,以及里面出現的人。
一邊靜悄悄地觀察的表。
起初鐘黎還會有所疑,或者會對照片進行一番點評。
后來漸漸沉默,眉頭漸漸蹙起,神漸漸凝重。
孟迎不由自主張起來,像上學時老師公布績的前一秒,時間被分解毫厘進行移,每一個微小的神態變,都可能是宣判的千兆。
揪牛仔,謹慎而期待地問:“怎麼樣?有沒有想起什麼?”
鐘黎將手機放下,忽而嘆了口氣。
“我為了融他的圈子,融他的生活,竟然那麼努力地營造這些假象。”
為從前的自己到悲哀和心疼:“我好他。”
“……”
孟迎看看,再看看屏幕上那些瀟灑彩充實的日常。
傅聞深要是知道你穿高定參加時裝周艷群芳是因為他,可能也會覺得很榮幸吧。
孟迎松開手指,把自己牛仔的褶皺平整,破罐破摔:“你那麼他,為了他吃大餐開party到旅游,付出了那麼多,他還出軌,簡直不是人!”
鐘黎:?
聽起來怪怪的。
-
鐘家二老這幾日為鐘黎的事煩心,特地到鄰市香火鼎盛的觀音廟去燒香求愿,給鐘黎請了一只平安符回來,在的枕頭下面。
鐘帶著晚餐來醫院時,邊還跟著另兩人。
這幾日,除了二老,鐘家還有一些人探過。
二叔二嬸嬸、三嬸嬸、堂弟……還有幾個遠一些的親戚。
鐘黎眼下況特殊,二老事先有代,只讓人來看,不許在面前多說什麼。
今天來的是三嬸嬸戴文麗,后領著一個年輕孩,穿著氣質都十分文氣,像是從小會被老師家長夸獎的“別人家孩子”。
戴文麗拉著兒介紹道:“阿黎啊,這是你妹妹鐘晴,這個學期剛保送了研究生,特地從學校請假回來看你的。”
鐘黎和堂妹對視。
雖然不記得了,但短短兩秒的眼神換就可以確定,們倆關系應該不咋地。
瞧見鐘耐心地親手喂鐘黎吃飯,戴文麗嗔怪道:“媽,您真是要把阿黎慣壞了。”
鐘黎手上的傷其實好了些,提不了重,拿勺子吃飯還是能做的。
但鐘溺過渡,只要在,每頓飯都要親自喂。鐘黎被照顧得也十分心安理得。
“阿黎的傷還沒好全呢。只是喂吃個飯,又不是別的什麼,怎麼就慣壞了。等傷好了,就能自己吃了。”
這樣不假思索的偏袒,讓鐘黎很用,甜甜道:“疼我,我的傷就好得快了。”
鐘被哄得笑出眼尾幾道褶,勺子撥了撥碗里的湯,說:“今天這湯也沒放糖,怎麼把你喝得這麼甜。”
鐘黎天生就是個討人喜歡的小娃娃,雕玉琢,又甜,最會哄人開心。
坐在膝頭上,乎乎的小手臂圈住人脖頸,“”“”地,誰能不喜歡呢。
鐘還記得長子葬禮那日,忙過一天哭過一天的回到家中,疲力竭。白發人送走黑發人,心臟也像人掏空了。
本以為眼淚已經在那幾日里哭干了,看到臥室床頭的呼鈴,又再次決堤。
腰不好,年輕時候留下來的病,有時夜晚半邊都會麻掉。
長子特意在手可及的地方安裝了呼鈴,直接連他房間,只要一按,哪怕是深夜,他也會立刻披上服趕來,或是扶下床走,或是為按。
倚在床頭,悲痛絕地著呼鈴,不小心按下去。沒過一會,房門便被悄悄推開,穿著睡、抱著娃娃的鐘黎,睡眼惺忪站在門口。
鐘想是自己吵醒了孩子,止住眼淚,說只是不小心按到,回去睡覺,心里打算著,明天找人將這呼鈴拆掉。
鐘黎走進來,爬上床,小小一個人跪坐在后,手法稚拙地幫按腰部。
小朋友已經知道爸爸去世的含義,哭得眼睛都腫腫的,卻抱住說:“以后阿黎來替爸爸保護。”
長子在三十幾歲的年紀便意外早逝,留下這一塊心頭,怎麼能不多疼一點,多寵一點?
鐘晴抱著手臂站在不遠,來來回回打量鐘黎半晌,始終帶著懷疑的眼神。
“真的失憶了嗎?我怎麼覺得是裝的。”
“我剛開始也這麼覺得的。你再多和待一會就知道了。”
孟迎正在一旁蹭烏湯喝,作為“過來人”,完全理解鐘晴的懷疑,但無條件站在鐘黎這端。
這對堂姐妹從小經常置氣,屬于勢不兩立的關系。鐘晴品學兼優,看不慣鐘黎全世界都要圍著我轉的做派;至于鐘黎,千年龍井,最擅長氣鐘晴了。
鐘黎往懷里倚靠,有點輕怯的樣子,小聲問:“妹妹是不是不喜歡我?”
孫病不樂觀,鐘日日擔憂得睡不好覺,聽見鐘晴那句“裝的”,也不大喜歡。
回過頭道:“晴晴,你姐姐傷了,本來就不舒服,記憶出了問題自己也不好,你別氣。”
語氣仍是和的,但鐘晴知道,一貫偏袒鐘黎而已。
偏開頭,翻了個無聲的白眼。
“晴晴是看阿黎個還跟以前一樣,失憶了還是這麼甜,哄人一套一套的。”
戴文麗比兒要圓世故得多,既替鐘晴剛才不合適的言辭做了化解,話說得也面。
鐘黎漂亮的眼睛轉過去,觀察。
三嬸嬸面上總帶三分笑,骨架小,留短發,是有些明相的。
穿著頗有品味,尤其是,中指上那枚紅寶石戒指。
主石并不過大,一圈以不同形狀的鉆石圍鑲花瓣簇擁樣,造型古典,做工十分致。
頸上項鏈也是同一系列,寶石還要更大顆一些。
戴文麗被瞧著,不由問:“阿黎看什麼呢?”
鐘黎狀若思考:“我們家家境普通,三嬸哪里買的這麼漂亮的首飾?”
戴文麗盡管知道的況,卻沒料到走偏得這麼厲害。
一旁,孟迎差點又被噎到。
心復雜地看看戴文麗頸上的寶石項鏈,又看看剛才進門時隨手放下的Kelly。
你管這家境貧寒?
戴文麗怔了怔,剛要說什麼,鐘遞過去一個眼。
為了哄孫,老太太也是相當努力,且豁得出去。
“那是你三嬸買的假貨,兩百塊一套。咱們家哪戴得起真的。”
鐘聲音低了兩分,說悄悄話似的,頗有幾分這種小可千萬不要宣揚出去的意思。
鐘黎出原來如此的眼神:“那三嬸還慕虛榮呢。”
戴文麗:“……”
-
鐘在醫院一直陪到晚上,才在戴文麗的再三催促下,依依不舍地離開。
孟迎有話想跟老太太說,趕忙拿上包跟一道。
臨走前,孟迎落后兩步,趁大家沒注意湊到鐘黎跟前,拿手擋著,對白天的作表示質疑:“傅聞深也沒上套啊,你那個方法是不是不行?”
鐘大靚聽不得那兩個字。
“你說誰不行?”
孟迎當機立斷改口:“傅聞深不行。”
義憤填膺地把包挎到肩上,邊往外走邊狠狠唾棄:“自己老婆都不來醫院看。渣男!”
幾人離開,陳嫂幫鐘黎把病床放下去,仔仔細細地幫把被子掖好,才去關燈。
鐘黎蹙眉瞥了眼墻上的時鐘,氣有點不順。
這個渣男,這都拿不下你?
孟迎隨著鐘家一行人下樓,戴文麗禮節周到地安排司機先送回去。孟迎搖搖頭:“不用麻煩了,我想跟說說話。”
和鐘黎一起長大,鐘待也是很親厚的,聞言便讓上了自己的車。
在鐘黎面前,老太太裝得若無其事,離開病房,眉間愁緒便又重新聚攏回來。
時間不早了,車上,老太太疲憊地按了按太。
見這副樣子,孟迎便更不知該如何啟齒了。
拯救鐘黎的計劃毫無進展,并且,漸漸發現,傅聞深似乎是鐘晴病的關鍵人。
在鐘黎那些神奇詭譎的劇中,傅聞深一個人就獨占二分之一。
雖然很想替鐘黎守住這個,知道的人越,將來恢復記憶之后的尷尬就越。
但現在,孟迎覺得是時候把這件事告訴二老了。
一直在構思該怎麼切,才能讓二老以最平和、不會犯心臟病的方式,理解“鐘黎以為自己和傅聞深結婚兩年其實被傅聞深當做替他還在外面出軌了正主白月”這個故事。
事實證明,沒有這種方式。
為這發愁,晚上孟迎連陳嫂帶來的烏湯都只喝了一碗半。
在座位上如坐針氈,掙扎許久,最后決定干脆豁出去算了。
-
房間的加工作時幾乎靜音,陳嫂將燈都關掉,輕手輕腳回到里面的小隔間休息。
鐘黎這幾日被各種藥膳和營養餐調養著,睡眠質量很好,躺下沒多久便睡著了。
醫生給吃的藥有一點安神作用,但也許是睡得不深,病房門被人輕輕推開時,便醒了。
夜深了,整棟病房樓都十分安靜。
門緩緩打開,走廊暖黃的燈鋪陳地面,上面投下一道長長的影子。
鐘黎迷蒙間睜眼,那道影背著,看不清臉。
只看到很高,朦朧線描出寬肩窄腰,材極好。
可能是傅聞深的渣男氣質比較突出,看形鐘黎便認了出來。
迷迷瞪瞪地對著他看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轉頭去看鐘。
十點二十八分。
鐘黎慢慢挑了下眉,睡前那口不爽的氣,終于順了。
看吧。
即便是對這個絕世渣男老公,激將法也是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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