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鷗外開車,目不自覺從視鏡落到五條的上。
正看著車窗外不斷后退的樹影,沉靜的側臉上多了難以言喻的悲傷。
森鷗外仔細辨認著,確定就是悲傷。
五條了下眉頭,直的背脊放松靠著后座。
繃的弦松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疲憊。
森鷗外開車更穩,將車速放緩了些,車空調也調到了適當的溫度。
很靜,只有織的呼吸聲。
五條覺意識一墜再墜整個人不斷下落。
……
干枯的樹枝上長出新芽,煥發生機。
溫度變得灼熱,樹干上的蟬被熱的掉地。
空調呼呼的吹。
五條沒骨頭一樣靠著家硝子,正在和聊新出的化妝品。
夏油杰帶了早飯來教室,很快就被瓜分一空。
家硝子嫌棄道:“五條悟你沒事吧?白米飯里加糖?什麼恐怖的黑暗料理!”
五條悟故意將碗湊近家硝子:“試試看啊?”
“想毒死我也不要用這麼拙劣的手段。”
家硝子瞪了他一眼不善道:“離我遠點。”
“給,玉子燒。”
五條接過夏油杰遞來的早餐,朝他敬了一禮,笑嘻嘻道:“保證全部吃完不浪費杰媽媽的心意!”
夏油杰一臉無奈,手指曲起敲了下五條的腦袋:“別跟悟學壞。”
“喂喂。”
五條悟耳尖的聽到這這話,不滿反駁:“什麼跟我學壞?有沒有可能這家伙本來就壞的不得了?”
“污蔑污蔑,這是你對我的污蔑。”
夏油杰咳嗽了一聲,故意板著臉:“吃東西時不要說話。”
五條悟聳肩,和五條對視一眼,決定不得罪勤懇每天給他們帶早餐的“杰媽媽”。
乖乖聽話,不再言語認真的將早餐吃完。
今天的第一課不是由輔助監督來上,而是班主任夜蛾正道準備的班會。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進教室,下留著胡子,鼻梁上架著一副遮的墨鏡。
他手中的保溫杯放在了桌上,咳嗽了幾聲又敲了敲桌子,試圖讓教室安靜。
只有四個人的教室,為什麼會這麼吵?
沒人理他,夜蛾正道日常嘆氣,心累的在黑板上寫下今日班會的主題。
五條悟隨意一瞟看見了夜蛾正道寫在黑板上的話,一字一句念道:“未來的我。”
家硝子:“其他人我不確定,但五條悟未來一定會為爛人。”
“校園暴力,這絕對是對我的校園暴力!”
五條悟高聲道:“對校園暴力說No!”
夜蛾正道敲了敲黑板,從教學臺桌子上取出紙分發給他們。
“今日課堂上你們要給以后的你們寫一封信,信的主題就是‘未來的我’,等到時候我在寄給你們。”
五條悟拿著信紙撇吐槽:“這不是小學生做的事嗎?”
夜蛾正道實話實說:“你和小學生有什麼區別嗎?”
五條悟:“……”
“哈哈哈。”
五條笑話道:“老師,還是有區別的,至沒有像我哥這麼高的小學生。”
五條悟擼起袖子做了個鬼臉,手就是掐住五條的兩側臉頰大力往外拉。
“好啊五條,你膽大了,敢這樣笑話你帥氣瀟灑英俊迷人的歐尼醬了!”
家硝子一臉匪夷所思,看向夏油杰:“五條悟剛剛說的是人話嗎?”
“嗯?”
夏油杰面不改:“悟剛說話了嗎?”
夜蛾正道:“……”
他們是真的好吵。
算了,管他們寫不寫,反正管不了。
夜蛾正道拿著保溫杯離開教室,還特別善解人意的關上了教室門,隔絕噪音。
五條頭發被五條悟的一團糟。
手,主停:“休戰!”
五條悟松開,一臉“斗贏了”的表。
家硝子評價:“稚。”
五條悟仗著手臂長,手拿到了家硝子剛剛寫完的信。
“我以后會當一名醫師吧,首先要考醫師執照。以我對自己的了解,大概率會作弊吧……”
五條悟不怕死的嘲笑道:“硝子,這就是你以后要為的人嗎?一個作弊醫師嗎哈哈哈哈。”
家硝子活了下手腕:“五條悟,你是活夠了嗎?”
五條連人帶桌子往旁邊挪,遠離戰場。
夏油杰握著筆,筆尖在紙上留下一個特別濃重的墨點。
他想了很久,白紙上除了墨點,沒有任何一個字。
五條率先在白紙上寫下:致未來的自己。
隨口問了句旁邊的夏油杰:“杰哥,你想到你未來是怎樣的嗎?還是當咒師嗎?”
“嗯。”
夏油杰回答得很快也很肯定:“還是當咒師,繼續袯除咒靈保護更多的人。”
“你的未來誒,就不要考慮其他人了。”
五條放下筆,托著下朝他眨眨眼:“你就不想想你未來的妻子會是什麼樣的?”
夏油杰眼睛微微瞪大,沒想到五條會問這樣。
“……沒想過。”
五條一臉八卦:“那就現在想呀。”
“嗯……”
他想了很久,都沒有想出一個的形象。
“算了,想不到就不用想了。”
五條微微抬頭,看著天花板,勾勒另一半的形象:“我以后的人呢,應該要一米九以上,格開朗,不要太沉悶的,孩子氣也很好,這樣會很熱鬧……”
夏油杰言又止:“這個人怎麼和悟那麼像。”
“哇,你這麼說真的有點像。不行不行,這太恐怖了,要換要換!”
五條臨時想過:“那就……要溫,善解人意,對待工作認真上進,最重要的是要長相帥氣。”
長的帥,這很重要。
“至于是不是咒師倒不一定,其實我更想和普通人談,當咒師太累了。”
五條想了想:“未來應該會很平淡吧,完各種袯除任務,有空時和你們在一起聊天。日復一日,直到退休,直到老去。”
“很不錯的未來。”
五條不滿地推了他一下:“我都說了這麼多我的未來了,該說說你得了吧?”
“我的未來……”
夏油杰從沒有展過自己的未來,他的未來甚至一眼就能看到頭。
——為一名咒師,為保護普通人努力。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擁有著強大能力的他,應該保護這個世界,保護這個世界上每一個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人。
這是他應該做的。
他不斷給自己灌輸這樣的思想,并堅定的這樣做下去。
“我的未來,要繼續和大家一起為守護這個世界努力。”
“不是吧,這麼方?”
五條搖頭:“沒救了,真的沒救了。”
一個紙飛機飛過來,砸到五條上。
將紙飛機丟下,怒氣沖沖地沖向飛紙飛機的五條悟。
夏油杰彎腰撿起紙飛機,將紙飛機拆開,平紙上的折痕。
紙不大,上面寫著字大到足以填滿整張紙的一句話。
——我的未來?當然是和這群混蛋們在一起。
末尾是個巨大的笑臉,和五條悟吊兒郎當的笑容重合。
夏油杰無奈一笑,將五條悟的信件和自己的信件重合在一起。
他垂眸,看到了五條信件上的最后一句話。
——對了,未來的我一定要多去看看孤寡的哥哥和杰哥。不用想,他們未來肯定是沒人的單狗咯。
夏油杰:“……”
這確定是對未來的我說的話,而不是對他和五條悟的詛咒嗎?
……
影重疊,錯落的斑絢爛的擴散,刺目的大片的白,讓人難以睜開眼。
一幅幅畫面覆蓋上褪的黃,再一點點的被砸碎,糅合在記憶中。
五條睜開眼,目的依舊是車窗外不斷后退的車流和人間星火般燎原的霓虹燈。
突然道:“今天好像是圣誕節。”
一旁的中也打開日歷:“嗯,是圣誕節。”
太宰治從副駕駛探頭往后看:“圣誕節,有禮嗎?”
比如什麼一吃即死沒有痛苦的狗帶的藥。
太宰治憧憬般地看向森鷗外。
“哦,我的父親大人,你會在圣誕節這一天給我,我想要的禮嗎?”
森鷗外笑笑,還有興趣配合他:“哦,我親的兒子,期末考試即將到來,我送你的禮就是周末補習班,高興嗎?”
太宰治笑容立刻消失。
森鷗外一視同仁:“當然還有你,中也君。”
中也:“……”
死青花魚,我謝謝你啊。
太宰治冷哼了一聲。
連周末來放松的機會都沒了,也不知道,現在舉報港口Mafia招收工還來得及嗎?
他和臭蛞蝓可是還未滿十六歲。
兩個孩子周末要上補習班,就代表著周末也不能回家。
五條剛和他們悉起來,又要分開,連一周都不一定見一次。
但學生,畢竟還要以學業為主。
好在快放寒假了。
五條:“馬上寒假了,到時候我帶你們出去旅游。”
“旅游?”
太宰治挑釁看向森鷗外:“父親大人要上班沒空怎麼辦?”
“不帶他不就好了。”
五條回答得很快。
森鷗外苦笑一聲:“那我是不是有點慘?”
五條安他:“但你的孩子們和妻子會很快樂。”
森鷗外:“……”
他怎麼覺得,他妻子和他結婚的真正目的,是看上了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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