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旭日升上來時,游上的積雪都已經被工作人員打掃干凈了。
包括半夜和聞雪時腳下踩的那片雪,也被掃得一干二凈,明明有兩個人曾在那里擁抱過,留下過兩雙深陷的腳印。但天一亮,就不存在了。
這是他們重逢之后發生在這個船上的第三個擁抱。
第一次是雪場,因為意外。
第二次是高空翔,因為危險。
第三次卻因為什麼,說不清。這個隔著一層,稱不上溫,很痛很痛的擁抱。
婁語想,就當作再次分別的禮節吧。就此之后下了這條船,他們繼續往各自的人生邁進,不必回頭。
《夜航船》的最后一天,早上是各自的單采,下午才開啟直播。婁語是最后一名,卻排在了第一個采訪。
問題依舊是翻來覆去的那些套路,為什麼想要參加節目,過程中收獲了怎麼樣的驗,覺得最難的關卡又是哪一個,等等。
全程公事公辦地回答完,節目組停了攝像機告知采訪結束。婁語正準備起去吃早餐,卻被工作人員攔下來了。
“婁老師,因為您是最后一名,所以節目組有懲罰,您還記得吧?”
“嗯,但臺本上沒寫什麼懲罰。”
“除第一名外其他幾人只能中途被趕下船,坐救生汽艇靠岸。最后一名和其他人都不一樣。您得更早一點下船。至于搭乘的船……”
婁語當時還不理解對方的吞吞吐吐,結果看到實后,沉默了。
那是一艘沒有發機,純靠船槳劃的小木船。
更準確的說法,其實連木船都不是,只是一個非常糙的木筏子,有一種劃不了幾米就會散架的錯覺。
“我們會在距離岸邊十公里的時候放您下船,到時候就靠您自己劃過去了。不過您放心,如果您支撐不住的話,可以向攝像機求助,我們會派救援船過去。”
“……”
“現在馬上接近十公里,您得準備準備了。”
婁語沒說什麼,默默走到一邊開始做起了熱。既然是懲罰,當然是不可能舒舒服服的,沒有異議。
其余五人則陸續進行單采,中午時分來到餐廳進行直播。觀眾紛紛涌進來,卻沒發現婁語的影。不是觀眾,在場的人也不知道婁語去了哪里。
而此時的,早已坐進小木船,穿著救生開始劃起來了。
起初還劃得得心應手,畢竟平常在家里還有多健材,劃船機是其中一項,偶爾也會劃上半小時鍛煉。但劃船機和真正劃船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這次僅過十分鐘,手臂就開始泛酸了。
等到中午時,雙手像綁了鉛球,拖得快失去知覺。
節目組終于開放了婁語這邊的直播窗口,大家迅速點開,看見平常在熒幕前鮮亮麗的大明星此時套在橙黃的救生服里,汗流浹背地劃著簡陋的木筏。
【咿,婁姐什麼時候跑到這里來的】
【這是要劃這破船靠岸?節目組有病?】
【這是最后一名的懲罰吧】
【哈哈哈哈這才有點意思啊,你們別忘了這本質上還是競技綜藝!!】
而其他五人無法看到直播,只是聽郭笑轉述因為婁語排名最末,所以最先懲罰下船一事,的細節一概不知。
他們一邊還在盡吃喝,香鬢影和荒野求生,分框看起來對比尤為強烈。
【憐婁姐了……】
【那是不是沒吃中飯啊?就早餐那點飯量夠嗎?】
【無語了……我看腰子哥吃那麼開心我都快氣死了,你老婆還在海上飄著罪呢你知不知道啊!!!】
【婁姐是我老婆,滾啊】
【都別吵了,是聞sir的行了吧?】
婁語對直播的喧鬧一無所知。從沒覺得世界如此清凈過,除了海面就是海面,回頭時,連游都不見蹤影。
這一小時已經劃出遠,可岸依舊遙遙,看不到盡頭。
這種持續不停的輸出就像大學測跑兩千米,只不過現在的狀況用跑兩萬米形容更切。
好在這些年拍戲鍛煉最多的就是能,盡管覺得吃力,還是能堅持住。
唯一心煩的就是海面上的風,太凜冽,冷不丁吹過來,連人帶木筏子就會輕微打擺。
本打算吃完飯再吃暈船藥,但沒想到懲罰來得那麼急迫,因此藥也沒來得及吃,暈船的惡心開始抑不住。
……可千萬不能在鏡頭前吐啊。
婁語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咬了后槽牙。
此刻綺夢號的游上,除開第一名的黃茵花,其余四人也被帶離了主餐廳,坐上了窄小的救生游艇。
【你們還有游艇,無人在意此刻婁姐在劃破船】
【本七樓破防了……最后一天了居然讓兩人分開,還讓姐一個人劃】
【本雪花也好煩……為什麼不能設置雙冠,亞當夏娃不好嗎】
【嘿嘿嘿,最終贏家是我們安婧小,甜一起下船!】
而氣象觀測員,也就是婁語和聞雪時的cp無所畏懼。雖然他們也嗑不到一顆糖,但兩對大勢的拆家都被分開了,要死一起死,都來一起撿垃圾!
他們兩頭忙,一邊看游艇,一邊又切到婁語的直播窗口,這個窗口的實時觀看人數已經下降很多,除開只喜歡婁語的,其他觀眾因為畫面太單調,都切去看游艇或者游,就剩婁語孤零零地劃著。
到過半時,婁語快有點撐不下去了。
暫停了一小會兒,查看自己的手心。一只手已經紅腫,另一只直接磨破了皮。
怪不得剛才起來那麼疼……
拉長袖子,勉強蓋住一半的手掌,重新拿起船槳,緩慢地繼續向前。
沒過多久,聽到一陣隆隆轟響,后的海面隨即掀起波瀾。
正在觀看游艇直播窗口的觀眾立刻沸騰了。
【我靠!!前面不是婁姐嗎!】
【啊啊啊,兩條船要相會了!!!!!】
【腰子哥我求你支棱起來啊!!!你看沒看到你老婆都落難了!!!】
婁語轉過頭,瞧見那艘載著其余四人的小游艇正從后方趕超。
船上的人也詫異地探出腦袋,神各異。
姚子戚揮舞著手臂大喊:“婁語!”
鄧婧和周永安也跟著呼喚他,只有聞雪時沒出聲,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婁語沖他們回應地揮手,模糊地聽到姚子戚發問:“你要一直這麼劃過去嗎?!”
“是啊!”喊回去,“我們岸上見!”
看到這一幕的七樓們激地嗷嗷,如果彈幕能化作船只,一定能將海面堵塞。
【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沒想到還能吃到這種糖,嗚嗚嗚我哭了,海上相逢的肩而過】
【浪漫過頭了,這不比一起坐破游艇離開好嗑?】
【這啥浪漫啊,有本事姚子戚跳下去,跳到的木筏上一起離開,那才浪漫】
這當然不可能。在這條彈幕被打出來的這個時候,游艇已經速度很快地過木筏,轟隆隆地朝前駛去。
婁語著殘留余波的海面,倦怠的緒一掃而空。心里頭那不想輸的勁兒被鉤了起來。
表振地重新握船槳,默默地在心里念著節拍,保持一定的頻率往前劃。
過了不知道多久,聽到后面又傳來靜,連綺夢號的游都趕上來了。
【最后一名了】
【我打賭婁語最多再撐一個小時,不,半個小時】
【能撐到現在都很了不得了,節目組設置的最后一名懲罰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終點的港口,游艇最先到達,他們被請下船,等待著綺夢號的登陸。
一直到黃昏時分,綺夢號也到達了。黃茵花踏過鋪著紅毯的階梯,舒舒服服地了一把外下船的禮遇。
現在還在海面上飄著的人就剩婁語了。
日頭越來越暗,海面的太暈沉,冬日總是暗得很快。姚子戚憂心忡忡地找到節目組,提議道:“我等不下去了,我想返回去幫。”
旁邊的鄧婧聽到提議,舉手道:“那算我一個。”
鄧婧都開口了,周永安當然也湊上來說:“我也去!”
黃茵花見大家都開口,也道:“還有我哈!”
【淚目……為什麼最后關頭搞得這麼溫】
【大家都好好啊,夜航船能不能繼續開下去】
【就聞雪時不表態,他有這麼討厭婁語嗎……表面樣子都不裝裝】
【真小心眼】
【你們不覺得矛盾嗎?他要是小心眼高空翔的時候就不會去抱婁語】
【我真的看不懂這倆了……】
大家齊齊又坐上游艇,準備出發去幫助婁語,聞雪時還是停在岸邊不。
開船前,黃茵花朝聞雪時喊了一句:“你不去嗎?”
他什麼都沒說,只是笑著搖搖頭。
【聞雪時的表be like別的人死活關我屁事】
【聞sir:好險好險,差點送命題了】
【破案了,原來是怕自己對象吃醋,好一個妻管嚴】
【雪花是不是腦子有病,什麼都要聯系到嗑糖上】
游艇再度駛向變黑的海域,不一會兒,搜尋到了還在力劃行的那一艘小船。
婁語整個人呈現快水的狀態,從天亮劃到天黑,沒補充力,這已經是非人的毅力。看見他們的游艇非常驚訝,雖然連抬手揮揮的力氣都沒有了,但還是力手朝他們致意。
也靠這一手,所有人,包括屏幕前觀看直播的大家看見了已經破皮出的手掌。
姚子戚不忍道:“別劃了,上來吧!”
抹了把汗,只問:“還差多遠啊?”
“還有一公里,但已經天黑了,你再劃下去很危險!”
婁語點了點頭,的視線搜尋了一圈游艇上站著的人,突然笑了起來,還是那句話——
“岸上見!”
姚子戚和其他人注視著婁語再度抬起船槳,仿佛又得到了某種前進的力。
蹲守直播的人以為會看到互幫互助的和結局,然而婁語擺擺手,拒絕了特地奔赴而來的幫助,咬著牙關,固執地僅憑自己的力量朝前。
彈幕全都驚訝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已經是強弩之末。
偌大的海面,這艘渺小的木筏卻依然一點一點破開波瀾,速又堅定地朝著終點邁進。
沒有人苛責不自量力,反而揪著心,全部觀眾都聚集到的直播窗口,滿屏的彈幕刷著加油。
終于,黑沉沉的海岸線變得清晰,不再遙不可及。岸上燈火的塊逐漸填滿視野。燈火下,有人站在海岸線的最前端,落日后漲的海水早已沒過他的。
婁語著那個黑黢黢的廓,仿佛錯把那個影子當終點的浮標,直直地駛向他。
木筏劃過最后一道水波,到堅實的海灘之后,把船槳一扔,整個人泄力地從船上翻下來。視線被汗水糊眼,還沒能完全上岸,突然渾力地跪了下去,膝蓋磕到石頭,沒進冰涼的夜海。
一雙干燥的手猛地將撈上來,攥住磨破的手。
已徹底被海水糊住眼,什麼都看不清,卻能知道來人。靠著他的牽引,跌跌撞撞地登上海岸。
從游艇上獨獨沒看見聞雪時的那一刻起,就知道,這個人在岸邊等。
分開五年,他還是第一時間領會了說的,我們岸上見。意味著不依靠任何人,決心憑自己到達終點。
他不認為會放棄,也毫不懷疑無法到達。因為在人生的前半端,他們曾肩并肩地一起撐著隨時會傾翻的小船,共同漂泊在看不到盡頭的夢河里。
那是一條更為無,更為深邃和洶涌的旅程。每一步每一步,他看過拼盡全力的樣子,所以他確信地在終點等待,出迎接的雙手。
聞雪時將領上岸后就迅速松開了。只是放手前,他不著痕跡地捋順那被海水和汗水絞的頭發,讓這個疲憊的人在鏡頭前依舊得。
強大、自信、漂亮。
這是打落牙齒都想展現在鏡頭前的樣子,哪怕他們毫無干系了,他依然會保護這份閃耀。
作者有話說:
為時雨點播一首《stay go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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